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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来到真正的荒天大漠,陈槐尚未站稳脚跟,腰间一热,立马被余千岁的大手,贴着侧身带走了。隔着人潮几百米远,余千岁支起透明的隔音罩,一把拉住陈槐。

“进来,我们聊聊。”

蒙古包似的隔音罩,下方是松软的隔潮垫,密封性极佳,无论置身沙漠,还是在水流涌动的深海,皆能阻隔一切外物。

余千岁贴着陈槐腰侧的手掌微微用力,肩膀抵着他的右肩,长腿直驱,插\/进陈槐的腿缝,轻巧转身,将陈槐拉倒在地。

帘子识趣地合拢,安静的一方天地,只能听到他们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余千岁手肘撑地,贴着陈槐的身侧,四条腿交相纠缠,上半身没有距离地紧紧挨在一起。温热的鼻息扫着陈槐的脖颈,令陈槐浑身僵硬,宛若一棵即便风雨来袭,也无计可施无能为力的大树,他无比清楚地看到,余千岁炽热的眼神中,传递出来的清晰变化。

一寸一寸,直袭他的心房。

利落的短发,随着陈槐不自在地扭动,俏皮的发尾刮搔余千岁的脸颊。

余千岁心痒难耐,刀刻精雕的修长手指,箍住陈槐不老实的脸,食指和中指并拢,压着他的右侧脸颊,大拇指则探究顽劣地仔细摩挲陈槐的双唇。

四目相对,立即被余千岁演变成侵略冲动,内心燃烧的情火,在欲望的趋势下,余千岁神态一度迷离。

“有事说事,没事儿从我身上滚下……”

话音被余千岁连吃带抹地啃进嘴里,刁钻的舌尖如蛇一般游走,裹住陈槐完全不想放开,透明的津液连连发出令人羞愧耳红的靡靡之音。

粗重的呼吸从余千岁的胸腔争抢而出,悉数灌进陈槐的嘴唇,空中滋长的暧昧化成丝丝缕缕挠人心弦的羽毛,不停撩拨陈槐的耳朵。

陈槐双手用力推搡余千岁,这个无赖,过往自持的脸皮看来是彻底不要了,话都不让他说清,上来就跟他唇齿纠葛。

“你踏马滚!”勉强从唇间溢出的四个字,反倒成为煽风点火的助燃剂,无异于给余千岁的行动添砖加瓦,又是一剂强有力的推波助澜。

余千岁另一只手抓住陈槐按捺推搡的双手手腕,当即用力举过头顶,右腿曲起挤进陈槐两腿之间,“我不滚呢?”

长驱直入的舌头,搅得陈槐晕头转向。

他何时经历过这种事情,不经撩拨,明显的反\/应被余千岁瞬间捕捉,余千岁如狼似虎的眼神,又是疯了一般亮起。

松开的手掌,从陈槐的脖颈徐徐下滑,点燃起陈槐纵火的欲\/望。陈槐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tNNd今天穿的裤子腰头是松紧带的,没搭腰带。

察觉到余千岁深入的手指,陈槐说什么都不能再忍了,承影剑从他体内飞出,剑柄对着余千岁的腰身狠狠来了一记,趁着余千岁吃痛,陈槐平躺的长腿,当下抬起踹向余千岁的胸口,“滚!”

重重起伏的胸口,几经深呼吸,陈槐这才稍稍平缓,一双眼睛晦暗不明地盯着余千岁,承影和陈槐的胸口垂直,剑尖朝外对着余千岁,谨防余千岁再次发癫。

“你究竟有没有事?”他语气强硬,低头整理衣衫,却发现上衣的领口被撕裂了,草!陈槐蹭地站起来,目不斜视地冲着入口走去。

“等等。”

余千岁淡定地堵在门前,伸开长臂拦住陈槐的去路,“聊聊。”

“聊你爹啊,滚!”

“我没爹。”

“你与其和我聊一个不存在的人,不如和我聊聊……我们。”余千岁微微俯身,情欲含水的双眸,耍赖般抬起上目线,刚才的疯狗样子,现在宛若一只需要陈槐怜惜的乡下土狗。

几分钟前亲吻过的嘴唇,现在格外的饱满红润。

余千岁上下双唇轻轻一碰,“我们”二字被他说得缠绵悱恻,欲火昭昭。没有填满的情海沟壑,在余千岁眼中形成两道纵深的峡谷,攀登者挥舞他的钩子,在空中绕了两下,唰地抛向对面的岸上,从容不迫地勾住另一个人的眼眶。

于是两人之间架起不可言说的桥梁,只需看一眼,天雷勾动地火,自此万劫不复,哪怕刀山火海,也要用剜心的钩子,将他们绑在一起,永生永世不谈分离。

余千岁嘴角扯出一抹从容的笑意,一句话就把炸毛的野猫撸顺了心,他双手叠搭在陈槐的后腰,近距离地轻声说,“你不是一直想要个答案吗?”

“我现在给你。”

“咱俩今天,把是是非非全部说开,不许心存芥蒂。”

陈槐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你是谁啊,还不许我心存芥蒂,好一个不许。”

“我若是不呢。”

后腰的双手巧妙施力,迫使陈槐脚尖向前迈了几公分,胸膛相贴,余千岁的鼻尖和他相蹭,“不可能,我不会同意。”

呼出的热气悉数扑倒陈槐的脸上,陈槐双手推搡他的肩膀,“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

“咱俩之间犯不着这样肉麻,更别拿出你那套流氓架势压我。”

余千岁立即乖乖撒手,掌心冲着陈槐,张开摇晃,顽劣的眉毛却挑了挑,“压……你?”尾音被他说得轻佻,待陈槐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一拳挥向余千岁的脸。

紧攥的拳头在即将接触余千岁脸颊的那一刻,硬生生被他自己拦停下来,再想挥动,却怎么都下不去手。

余千岁带着一分挑衅,九分“调戏”,脑袋向陈槐的拳头移了半公分,正好贴上陈槐的拳头。

陈槐眼睛陡然瞪大,当下收回手臂,气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了,我不逗你了。”

“咱俩正经点儿,好好说。”

陈槐瞥了他一眼,“是谁一开始不正经?又是谁没好好说?”

“罪魁祸首”余千岁此时却无辜地眨眼,“应该,大概,好像,似乎,你口中的‘谁’,是在说我吧?”

陈槐冷声道,“你说呢。”三个字被他在齿间咬碎,发出嘎嘣嘎嘣的声响。

余千岁面不改色,双腿盘坐,他拽着陈槐的裤脚,“坐下啊,干站着不累啊?”

说着,他从背包里掏出各种食物,摆在轻型折叠的茶几上。

“你喜欢吃什么,喝什么?我这里都有,不够我再拿。”

陈槐僵挺的身子突然放松,他卸了口气,看来余千岁也没想象中对他那么知根知底。

“不用。”

余千岁剥了几颗荔枝,放在陈槐面前,“尝尝。”

“里界不常有你们原来社会的新鲜水果,每一颗的背后,都得花费大价钱种植。”

陈槐和余千岁并肩而坐,他突然身子前倾,从余千岁的下颌线向上看,没有波澜的双眼,安静地盯着余千岁。

“所以呢?”

“什么所以?”

余千岁一头雾水,天地良心,他真的只是想让陈槐吃点美食而已。

“余千岁,你确定你了解我吗?不是来自你的情报信息,而是你本人,对我,了解吗?了解多少?”

几句话,让余千岁剥皮的手指立即停下,一股寒意顺着他的脊骨向上攀升,仿佛有看不见的小人,对着他的耳朵吹冷气,他无措地放下荔枝。

余千岁双手交叉,骨节分明的手,刚才还在抓着陈槐的手腕,现在却紧张地颤抖起来,尽管他让自己看上去和平时无异,强压的颤抖,变成窸窣的微弱动静,不过仍是没有逃过陈槐的眼睛。

陈槐冷淡地瞟了一眼,随后将目光投掷前方。

“余千岁,你不了解我,就如我也不了解你。”

“我曾经给过你两次机会,其实那时只要你说,哪怕你编个谎言搪塞我都可以。”陈槐瞳孔里的平静,转向余千岁的双眸,当即令余千岁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我承认,在你没行动之前,我确实也胡思乱想过不少东西,现在想想,其实这样挺没劲的。”

“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所有的举动,在进入荒天大漠前,你到底是出自什么念头,我现在一点儿都不想追究。你常年身居高位,习惯以俯瞰的角度丈量世间,自认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的这双手……”两把冰刃挥向余千岁的手掌。

“究竟攥了多少根风筝线,我不清楚,也不想清楚。”陈槐靠着隔音罩的墙,后脑勺时不时砸向墙面,他试图以这种蠢笨的方式,让自己保持清醒。

一丝苦笑,从陈槐嘴角溢出。

“或许我曾经有过深究了解你的念头,但是那都过去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余千岁全身如坠冰窖,他和陈槐分明坐在一起,同处一个空间,但是在陈槐说出这些话后,他却仿佛看到陈槐正在离他远去。

一地的狼藉与疯狂过后的冷静,让余千岁不得不重新思考他和陈槐之间的交缠。

往日的你退我进,你进我退,在一次次拉扯中,陈槐明确告诉过他,也清楚地拒绝过他,陈槐不接受云落山的招揽,亦不接受余千岁在他身边的多次出现。

好像这么多次,不是陈槐离不开他,也不是陈槐需要他。

而是他离不开陈槐,所以才一次又一次跟着陈槐行动,哪怕心里已经出现端倪,在他还没见到陈槐之前,早在收到的情报里,就已经埋下了种子。

而后这颗种子被余千岁深埋心底,他完全没有察觉,直到种子开枝散叶,在他心里扎根,他仍旧认为陈槐对他而言,是所谓的占有欲在作怪。

因为他欣赏陈槐的本事,所以想要他留下来,无论留在云落山,还是自己身边。

余千岁用这样近乎没有毛病的逻辑,面对他和陈槐的每一件事。然而逻辑之外,还有情感。

在初次见面的那一刻,余千岁的“算计”奏响第一曲乐章,而后曲声悠扬,辗转绵延,早在余千岁还没意识到内心如何时,他下意识的“步步为营”,给他打造了一条通向陈槐的康庄大道,奈何余千岁醒悟得太晚,硬生生给自己的幸福增加了诸多荆棘,久而久之,光明璀璨的公路,被他缩成难行的崎岖小路,偏偏快到小路尽头时,他才恍然惊觉。

回头再看,陈槐和他之间的肝胆相照、“兄友弟恭”,变成了公事公办的同行伙伴,他开局手握王炸好牌,却被他蹉跎稀碎,打成了一手烂牌。

现在他手里一张大小王都没有,只剩最小的3,他却在鲁莽行事后,又把这张3迫不及待地打出来,注定了他的牌局,要以灰头土脸收尾。

余千岁慌张地咽了咽口水,冰凉的手掌一把覆盖陈槐的手背,“不是这样的。”

“怎么能不重要?关于你和我的事,桩桩件件都最最重要。”

“陈槐,我为我的莽撞向你道歉,也为我的不真诚向你道歉。”

他因紧张,掌心不断冒出冷汗,一只手在陈槐面前张开,“你说的确实很对,我不反驳。”

“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从始至终,手里只有一根线。”

“我知道我错了。”曾经陈槐有过他的试探,每次当陈槐向他主动迈出那一步时,余千岁总是打哈哈,永远都是秒切话题,或者随意糊弄。就像陈槐说的,余千岁连个说谎的答案都不想给他,唯有插科打诨的应付。

余千岁将陈槐的手攥得更紧。

他明知道他和陈槐之间,有太多相像的地方,正因为相像,所以在回忆起陈槐的主动时,余千岁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感情这东西,对于陈槐而言,本就不是必需品,他六亲缘浅,早就不对人和人之间的亲密情感产生向往。

主动迈步之于陈槐,哪怕他们之间隔了一百步,只要陈槐肯主动走出那零点一步,对于陈槐而言,都何其不易。

是他将陈槐的主动当皮球一样踢走,却受无名不知的占有欲驱使,偶尔玩心四起,勾勾手上的绳子。

余千岁爱而不知,在情感结出青涩的果子时,仍道一句不能放任陈槐离去,至于为什么,余千岁那时不明白。

现在明白,是不是有些晚了。

余千岁的心脏原本是个空壳,没有人类的七情六欲,他所有的行动和情绪表达,皆来自他从周遭学到的知识,从而融会贯通地在里界行走。

唯独陈槐的出现,让他流于表面的假象情感,终于落地生根,里里外外的,产生实际变化,让他逐渐长成有骨有肉、会笑会哭的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