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蝶就像一阵风似的，消失在7号大院众人的视线中。
罗大妈带着大家的期望，去跟陆红娟探探底，结果陆红娟就说了句：“我的女儿已经死了，胡小蝶不是我的女儿。”
褚大妈听了，就拍大腿：“那个胡小蝶肯定是假的，被孙家发现了，才灰溜溜跑了。”
郑翠花也点头：“对，胡小蝶跟孙彩虹、孙彩萍姐妹长得一点都不像，我当时就怀疑了。”
嗯，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还真被她们猜到了。不过也就是私下猜测而已，没人再去孙家询问。
国庆过后，赵春芳好像有了心事，时而皱眉、时而发呆。
陶芹没管她，要是有需要，赵春芳自然会开口。
沈夏至跟周爱琴的第三个孩子是个男孩，现在已经满月了，陶芹这回没去照顾月子，沈夏至提前请了月嫂，会一直做到孩子周岁才走。陶芹后来跟沈青山商量后，直接包了两百八的红包。
等沈家四人去沈夏至家吃完满月酒后，赵春芳终于开口。
“妈，立春哥现在身体好转了不少，平常不需要旁人看护了。我看街上现在也没有人管摊子了，你看我摆个小摊怎么样？”
陶芹觉得这个想法很好，别人能摆摊，她儿媳妇也能摆，但有个问题：“春芳，你摆摊我是同意的，可过完年你跟立春就要回海岛去了，就算摆摊也摆不长，最后可能还是白费功夫，这个你想过吗？”
赵春芳眼睛亮晶晶的：“妈，我在家里实在是没事干，两个孩子都上学了，辅导作业立春哥可以做，我现在就想给自己找点活干。我想着，我的手艺还不错，那些包子摊、馄饨摊、面条摊我都尝过，味道还不如我做的，可他们生意都很好。”
配不上沈立春是赵春芳心中的疙瘩，所以她努力学习面点手艺，让自己在部队食堂有了一席之地，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可现在在云城，她又成了那个只能依附丈夫的农村姑娘，这让她内心惶恐不已。
陶芹点点头：“这没事，你想折腾就折腾吧。家里有我跟你爸，两个孩子我们就能照顾好。那你想好要卖什么吗？”
“妈，我就想卖面条，这个从早到晚都能卖，一个人就行。把面条往锅里一放，出锅的时候再往上面放点浇头就行，只要面够劲道、汤够鲜，那一定会有顾客。”
沈青山在门外，忍不住过来出主意：“让立春几个舅舅送点鸡蛋过来，现在天冷，放得起。你在面条上卧个鸡蛋，那吃起来可痛快啦。顺便再弄个小锅，里面煮点茶叶蛋，这个又不费时间的，能卖出一个就是一个。”
“嘿，你还真会想。”陶芹笑着指指沈青山，“别春芳摊子的鸡蛋都进了你的嘴里。”
赵春芳觉得这想法不错：“妈，我原本想着，这浇头一个弄肉酱、另外一个弄素菜，现在有个鸡蛋就更好了，就是太麻烦舅舅了。”
陶芹不觉得：“你舅舅他们去帮你收鸡蛋，你每个鸡蛋钱再提高一分、两分，把钱给他们，也算变相给他们创收了。
现在田里该干的，也都差不多了，他们手里哪里能有进项？他们感激你还来不及。不过，第一批先让他们送个一百个就行，如果卖不掉，夏至他们兄妹几个都能吃完。”
沈立春慢吞吞地走过来，笑着说：“春芳怕摆摊不体面，你们不同意，纠结了好几个晚上。我就说我爸妈不是这种人，绝对会支持的。”
赵春芳的耳朵染上了一抹红，十分不好意思地傻笑了几声。
陶芹不想儿媳妇尴尬，帮忙转移话题：“那车子呢，车子怎么说？家里正好有板车，要不先用板车去摆摊？明天咱们去夏至那，请夏至他老丈人帮忙加固一下，四周弄点板子围起来。他现在退休在家，有时间的。”
沈立春说了他们夫妻俩的想法：“我们确实是想用家里板车，不过要做个顶棚，这样哪怕下雨都不怕。
另外还得请周叔做几张折叠桌跟小板凳，吃面嘛，总要有地方坐的。”
“那车子挺重的，要放锅、桌椅、煤、还有碗筷呢。”沈青山想想就觉得重，“春芳，你骑得动吗？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卖吧？”
赵春芳摇摇头，拒绝了：“爸，我本来是就闲着无聊找事做的，如果你再帮我，那还不如不做。放心吧，我在部队食堂，天天要揉几百斤面团，有的是力气。”
陶芹觉得还是不行，后世还能用一次性碗筷，现在可没有这种东西：“春芳啊，那碗筷你准备多少呢？这不还得要用水？洗碗，煮面都要水的，你哪来的水？”
说到这个，赵春芳又有点不好意思了：“妈，我不准备到远地方去，就在咱们胡同这卖。我观察过了，咱们这片区域大部分都都是职工，收入比较稳定，吃碗面还是愿意的。
我想，我先买五十份碗筷。请周叔给我打个大水桶，下面带轮子的，我要是没水用了，我就回家来打水。妈，这样的话，家里水就……”
“只是一点水而已。”陶芹轻轻打断她的话，“春芳，我们是一家人，不要什么都觉得不好意思。你在家附近摆摊最好不过了，我们还能时常去看看你。”
几人商量了大半天，甚至拿来了纸笔，把细节都记下来。
说干就干，第二天，陶芹就带着赵春芳去找了周新想把板车加固一下。
周新现在天天在家带孩子，听见有木工活让他做，两眼都放光，提了自己的一些意见，这样能更方便赵春芳摆摊。
“就别用你们那辆旧车了，给我两天时间，我给你们一辆新车，保证特别好用！”
两天后，周父果然推着一辆新板车来到了7号大院，赵春芳试了下，又轻又好用。
孟大妈几人围过来，好奇地问是谁要摆摊吗？
赵春芳看了眼沈立春，后者正用鼓励的眼神望着她。
她不怕了。
“是我，我要摆摊卖面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