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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它是发生过战斗,它确实很特别,不过我觉得我的同伴对它的补充已经足够了,没有说明需要我额外说明的细节。”

东方倾心抬起眼,她与抚叶四目相对。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寂。

抚叶眸光淡淡地凝着东方倾心,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等待某种微妙的破绽。

过了片刻,她抬起手,轻轻一挥。

“其他人先出去一下。”

没有多余的解释,也没有强调语气,但那句指令落下的瞬间,所有人都本能起身。

陈楚一愣,像是想说什么,但抬眼看向抚叶那平静中暗流涌动的眼神,最终还是闭上嘴,朝倾心投去一个复杂的眼神。

Sydney临走前回头看了东方倾心一眼,眸光无声,却牢牢锁定在她脸上,像是在确认她是否真的不需要援手。

门“咔哒”一声重新合上。

只剩下两人——抚叶与东方倾心,空气里仿佛被抽干了某些缓冲区的音响,只剩下心跳与神经的拉扯。

抚叶并未立刻开口,而是低头敲了敲终端,光屏的投影缓缓收起,空间随着昏暗几分,压迫感反而更强烈了些。

东方倾心低着头,手指不自觉绞着衣角,眼睫轻颤,像是在躲避目光中的锋芒。她咬了咬唇,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声音却轻得像风:

“……我,我可能遗漏了一些细节,给我点时间,我可能会想起来一些……”

“先喝点水吧,你好像对我有些误会。”

抚叶说,她手轻轻推着桌前的玻璃水杯,眼睛看着东方倾心,那眼神要比东方倾心预想的柔和许多。

“是温水……生理期喝凉水不太好。”

抚叶又补充了一句。

“嗯,谢谢……”

东方倾心轻轻说,她又稍微抬起来一些,手握住玻璃杯,但没有喝:

“抱歉,虽然我和那只黑鹰交过手,但我没有获得更多信息。”

“没事,反正我也没有活捉它,还让它跑了。”

抚叶说,她似乎毫不在乎的样子。

“它跑得太快了。”抚叶撑着下巴,语气平缓:“我那时候只差一秒,甚至连它的跃迁波形都没采集完整。”

东方倾心手指捧着水杯,垂在膝上,掌心传来一丝温热,她的眼神动了动,像是想说些什么,又生生压下去。

“我……”

“黑鹰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后续的调查工作我会委托其他人的。”

抚叶重复了一遍,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终结感。

东方倾心张了张嘴,却发现那点想说出口的话语,已经没有了落脚的地方。

屋内静得出奇,光线柔柔洒落,水面轻晃,映出一圈圈安静的涟漪,像话语没说出口便散去了声音。

“那……抚叶执行长还有什么想要询问的吗?”

东方倾心轻声问道,语调平稳,却透着一丝小心翼翼,她指腹仍贴着杯壁,像是借着那点温度维系镇定。

抚叶从会议桌最前面的主位上站起身,在东方倾心的注视着走过来坐下在东方倾心身边。

离自己很近,东方倾心呼吸都慢了半拍,她甚至都能感受到对方风衣掠过空气时那浅浅的气流,像某种目光未至的压迫,又像临近火焰的热感。

抚叶坐下时没有发出太大声响,动作沉稳,却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掌控感。

她没有立刻开口,只是稍稍侧过身,视线平静地落在东方倾心身上:

“最近几个月怎么样?从星落湾那晚之后,还有感受到过希德吗?”

抚叶问,东方倾心看不出她眼神中有什么情绪,说是问候又显得有些牵强。

东方倾心缓缓摇头:

“没有……只是可能,偶尔会梦见她吧……和潜意识差不多,没什么实际意义。”

东方倾心语气轻柔,语速却比平时稍快了一点,她没能及时放松的左手仍不自然地收着,指节轻贴在杯底,几乎要把玻璃捏出一道印痕。

抚叶点了点头,神情依旧平静,东方倾心看不出她是信任、怀疑,还是单纯地在观察——就像每次审阅报告时那样沉默。

“有特殊情况就汇报,我们会帮你处理。”

抚叶说道,语气平和。

“留你下来,不过是想问问你的近况。毕竟从汉斯把你交给我到现在,我和你说过的话,怕是连三十句都不到。”

东方倾心想了想,实际上恐怕连二十句都不到,过去这几个月,她与抚叶真正见面的次数也寥寥无几。

她点了点头,轻声应了一句:“嗯。”

“你了解我吗?”

抚叶忽然问道,声音平静,却带着某种探寻的意味。

东方倾心轻轻颔首,这次动作慢了许多:“……了解。”

抚叶看着她,唇角微不可察地动了动:“我还不是执行长的时候,就在你父母手下工作,二十出头。”

“是的,我……听说过。”

东方倾心稍微别开脑袋,与抚叶视线相反。

她的眼神垂落,像是不经意地避开某种温度太高的东西,指尖在杯身上轻轻摩挲着,动作细微得近乎本能。

“你会因此对我产生心理隔阂吗。”抚叶的声音轻轻敲打着东方倾心。

东方倾心转过头,她有点难以理解:

“如果有隔阂,也理当是抚叶执行长对我不是吗……”

东方倾心望着她,声音低而轻,眼神里却透着一种认真,一种近乎困惑的坦率。

“也许吧……”抚叶视线移开,她低垂着眼望着桌面:

“按照大众思维,我应该是最恨你的那批人才对。”

抚叶语气很轻,却像一道缝隙悄然撕开了空气中原本绷紧的平衡。

气氛变得凝重而缓慢,像一场风暴之前积压的沉云,落针可闻。

东方倾心没有立刻回应,只是轻轻地垂下眼,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淡影。

她仍捧着那杯水,却没再挪动半分,指腹轻轻收紧,又悄悄松开。

只是更加安静了,肩膀微微收了一点,背也没挺得那么直了。

“我明白……”

“十岁出头的小孩子能明白什么。”

抚叶轻轻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