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心妹和他在聊些什么呢……”

陈洛水眯着眼睛,她盯着稍远处东方倾心和伊利亚的背影,伊利亚骑着马,则在他旁边牵着自己的马匹。

雾气很浓,队伍绕来绕去也没能找回来时的路,而领头的伊利亚又似乎一直和东方倾心交谈着什么,不像是在寻找正确的道路,更像是木偶机械般的前行。

“唉,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陈洛水苦难的揉着额头,本来就是夜晚,雾气还非常重,这让她在心里产生了一种难以把控的感觉。

她转头看向周围一圈人。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呀?感觉和鬼似的。”

“省点力气吧,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吗,正确情况下,我们应该在两三个小时以前就回到暮色前线了。”

陈秋水说,他一直观察着周围的浓雾。

“别说了。”夏至握着缰绳,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动什么东西:“前面一直是同一片地形,岩石、草丛、坡度都在重复……我刚才数了第三次同样的裂口。”

“其实如果你稍微仔细点注意前面的路,你就能发现我们一直在打转。”查克肩膀微耸。

“啊?”

陈洛水看去,虽然雾气很浓,但能够看见队伍行进的痕迹,毫无疑问就是他们自己的。

“那怎么办?!”

“要不问问Sydney,不过她现在睡的可香了,你试着叫醒一下,不过她可能和东方倾心一样有起床气,毕竟是一个模板。”

查克拇指指了指绑在他马匹后座已经死机的Sydney。

“我来试试……”陈洛水说着翻下马,一脸认真,伸出手就要把绑在马匹上的Sydney卸下来的样子。

“小心点,她可是有两百多斤。”

……

队伍忽然又停了下来,最开始是边缘的战士停了下来,后面越来越多停下来,人群一阵骚动。

“怎么了?”

“去看看就知道了。”

查克快步走近,拨开几个人影。

雾气被一阵风轻轻卷开,露出地面上一片深陷的泥痕。

那不是马蹄留下的印记,而是一连串巨大的、畸形的脚印,错乱交叠,仿佛什么庞然大物曾在这片湿地停驻过。

“这脚印好像有点熟悉。”

查克仔细看着,另外几人也围过来。

“不是我们的,虽然足迹很大,但也不是穿越机的。”陈楚说:

“倒是很像我们前几天发现的那个。”

夏至蹲下身子,她手比了比:

“长度七十公分以上,宽三十高分以上,整体轮廓接近人类足形,但从脚印大小来看完全可以排除是鬼影,如果按照人类体格来推断,脚印的主人至少重一吨。”

她抚过湿泥边缘,指腹沾起一层渗水的泥浆,低声补充:

“时间不会超过十分钟,脚印里水还没回弹。”

“是个很大的家伙。”

“怕什么,再大能有我们的穿越机大吗。”陈洛水挥了挥手。

话虽如此,但战士们还是握紧了武器。

空气在这一刻压得仿佛凝固。

雾气像湿布一样贴在脸上,呼吸带出的热气几乎立刻被吞没。

“我们没看见它们,可不代表它们没看见我们。”

“谁说我们看不到它们的……至少,心妹好像确实能看见……”

正在盯着足迹的查克忽然抬起头来,他眼睛扫视一圈周围:

“东方倾心呢?”

“在前面吧,诶?他们不停下来吗……”

陈洛水伸直了脖子努力透过浓雾看向陈前方,只有东方倾心和伊利亚不在。

“我好像看见他们了……心妹!”

陈洛水高声呼喊,可雾中那个背影却仿佛没有听见似的,直直往雾气深处走去,即将消失在视野中华。

她还打算在叫几声,查克直接冲了出去。

查克再也顾不上多想,猛地跨出一步,几乎是半跑着冲向那片雾气深处。

湿草被他踩得水花四溅,薄雾像被撕开一道口子,却在他身后迅速合拢。

其他人下意识握紧武器,队伍的呼吸瞬间凝固。

雾里那道纤细的背影缓缓向前,步伐僵硬得像被线牵着的木偶。

“东方倾心!”

距离越来越近,雾气越来越稀薄,熟悉的背影越来越清晰,十米,五米,一米……

“东方倾心!?”

查克的手还没碰到那人的肩膀,指尖先感到一股冰凉的湿意。

下一秒,雾气中那道背影缓缓转过半边脸。

那不是东方倾心。

皮肤像浸过水的蜡纸,泛着惨白的冷光,五官轮廓几乎一模一样,但表情僵硬得像被雕刻出来。

眼睛里没有焦点,瞳孔空洞得像两口深井。

查克怔住。

“假倾心”没有理会,嘴角缓缓裂开,裂缝从唇角一直拉到耳根,黑色的液体顺着颈侧缓缓渗下。

湿草下传来极轻的“咔嗒”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骨头里缓慢断裂。

随后,“假倾心”的脖颈一点点折过来,角度诡异到常人不可能做到的极限,整张脸正对着查克。

雾气深处传来轻微的“咕噜”声,像巨大心脏在深水中慢慢跳动。

“后退!”

陈秋水低声暴喝,音量被浓雾吞噬,听起来却像是贴在耳边的命令。

查克猛地往后退两步,手还本能地去抓枪,却踩进了湿泥里,脚腕一沉,差点失衡,他们迅速与假货拉开距离。

那“假倾心”的脖子忽然彻底垂下,头颅挂在肩侧,角度诡异,仿佛所有骨架被抽空。

可它的双脚仍死死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下一刻,它的肩膀猛地一抖,像触发了某种隐形信号,嘴角缓缓拉开,裂缝几乎撕到腮帮,发出一声轻得不能再轻的“咔嗒”。

“它是假的!”

查克几乎是吼出来,嗓音在湿冷的雾里被压得发闷。

“这我看的出来!”陈秋水低声回喝,刀刃微微前探,寒光在微弱的巡逻灯下闪了闪:“但真的在哪?!”

与此同时,一架穿越机的再瞬间奔向那个假货,巨大的脚步砸在地上宛如地震,短短几秒内就到假货前面。

穿越机的身影几乎是从雾里“撞”出来的。

机械装甲在巡逻灯光下泛着冷白的光泽,厚重的液压关节发出低沉的“嘶”声,像被压紧的钢铁肌肉在呼吸。

下一秒,整具穿越机抬起右腿,巨大的液压踏板闪过冷光。

“轰——!”

那一脚重重落下,仿佛把湿地都踩得颤了三颤。

泥浆猛然炸开,厚重的水汽与草屑被掀成一股凌乱的雾浪,裹着压抑的腥甜气息。

雾气里的“假倾心”被这一脚结结实实踩在机械装甲下,发出一声像玻璃纤维撕裂的干涩脆响。

看上去就像被直接碾碎,仿佛扁平化成了一滩影子。

一切又安静下去,可以说是死寂,只听得见穿越机引擎的轰鸣声,看上去穿越机以最简单的方式踩死了那个假货。

“你们没事吧?!”

陈洛水急急忙忙的赶上来,其他的人也是。

“没事,但……”

查克仰起头,望着前面巨大的穿越机,明显对驾驶员感到不满:

“你是不是太冲动了些,现在这个假货死了……”

查克还没有说完,没等驾驶员回应,踩住“假倾心”的穿越机忽然轻轻震了一下,液压关节发出极短促的高频鸣响,像钢骨在被扭紧。

“……等等。”

陈秋水目光凝固,他缓缓抬起刀尖,指向穿越机脚下。

原本被“踩扁”的假倾心,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被碾碎。

那层薄薄的影子状“皮肤”正在一点点鼓胀,像浸水的布料被重新撑开。

黑色的液体顺着穿越机的机械踏板蜿蜒而上,流速肉眼可见,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轰隆——!

穿越机的右腿忽然猛地一沉,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

液压管路在高压回流下被瞬间冲爆,金属关节内部像被撕裂般喷出一股高温蒸汽,混着润滑油的气雾在雾气中炸开,带出一股刺鼻的焦腥味。

驾驶舱里,驾驶员一声闷哼。警报声响起:“液压反馈过载!右腿锁死!”

hUd界面上红光狂闪:

“右下肢驱动器失效!警告:未知结构入侵装甲神经网——”

所有人都愣住的那一瞬,假倾心原本被碾在踏板下的“影子”猛地鼓起,仿佛一层极薄的皮膜瞬间逆流膨胀。

黑色液体顺着装甲表面极速蔓延,仿佛有生命般钻进每一道缝隙。

轰——

穿越机右腿骤然崩断,黑液顺着装甲窜入神经网,核心舱瞬间失控。

驾驶员来不及呼吸,座舱就在高压回路反噬下炸裂成炽白火球。

金属碎片掀飞,雾中闪过几道冷光。

数吨钢甲轰然倒塌,沉入湿泥。

一切归于寂静,只有高温蒸汽在低雾间缓慢翻滚。

驾驶员与穿越机,一同消失在扭曲的残骸里。

而在那一堆炸开的碎片中,先前那个被踩扁的假货站了起来——它真的被踩扁了,但又真的站了起来

它的躯干像被折叠过的胶膜,被拉扯时发出湿腻的撕裂声,黑色液体不断滴落,落地即刻冒起微白气泡。

半张脸塌陷着,却诡异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眶里涌出混着血丝的黑浆。

余下的人似乎都还没有从刚刚的一系列中回过神来,他们死死注视着被踩扁的它。

那具被踩扁的“假倾心”忽然抽搐。

胸腔里传出一连串“咔咔”脆响,皮肤鼓胀得像被灌进了空气。

黑色液体从眼眶和嘴角溢出,滴在草地上发出“嘶嘶”腐蚀声。

它的脊柱猛然顶起,骨骼像被硬生生拉长,四肢迅速拔高。

原本瘪下去的身体撑裂了皮肤,黑浆顺着裂口喷出。

两米、三米、四米……

几秒间,它变成四五米高的怪物。

那张“东方倾心”的脸彻底扭曲,失去了原先伪装的模样,它嘴裂到耳根,露出密集尖齿,颅骨顶端缓缓冒出两根骨质角,身着赤色残袍。

它低下头,空洞的眼眶锁住众人,发出一声低哑到近乎耳语的声响:

“找到你们了……”

——

雾气彻底合拢,黑暗压得像要塌下来。

东方倾心几乎是本能地翻身上马,靴底在湿泥上打滑,险些失衡。她死死攥住缰绳,猛一夹腿,马匹受惊般跃出。

雨水贴着脸划下,她的呼吸乱了几拍,湿发贴在颊侧,冰凉。雾浓得像实物,巡逻灯早被吞没,四周只剩马蹄拍碎泥水的闷响。

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她回头一瞥——

雾的深处,影子蠕动着,仿佛与马蹄声保持着同样的节奏。

东方倾心咬紧牙关,手指攥得泛白,拼命催马,靴跟几乎要嵌进马肋。

马匹惊恐嘶鸣,冲破一片又一片雾墙,可每当她抬眼,前方仍是同样的白茫。

耳边风声乱作一团,可马蹄声却像被雾吞掉了一半,沉闷、黏滞,仿佛踩在一片深水中。

她忽然意识到,不管怎么跑,距离没有拉开。

那影子仍在缓慢跟随,既不近,也不远,就像被某种力量固定在她感知的边界里。

诡异的笑声一阵阵划过耳侧,像薄刀割开空气。

“伊利亚长官!”

东方倾心仰头呼喊,声音被浓雾吞没,只余空回,她又依次喊出同伴的名字,回应她的却是一层更深的寂静。

马匹受惊,鼻翼急促翻动,蹄声在湿泥上闷得像哑鼓。突然——侧滑。

“嘶——!”

尖鸣里,她被甩进泥水,冷湿撞疼脊背。

耳中轰鸣尚未散去,眼前那匹马已伏地挣扎,它的眼白浸满恐惧。

她咬紧牙关,拖着擦破的手臂撑起身,一边安抚地抚上马鬃,指尖微微发抖,柔声而坚定:

“快离开这里吧……”

马匹似懂,犹豫片刻后甩鬃疾奔,蹄音很快淹入浓雾。

只剩她一人。

东方倾心靠到一棵湿漉漉的粗树后,竖起身子又轻轻放低,心跳如擂鼓,却努力把呼吸压到最轻。

雨水沿鬓落下,冰凉钻进衣领,她却只是抬袖抹去,不肯让指尖多抖一次。

远处忽然响起“咯”的脆声,像骨节在阴湿里折断,她指尖收紧抑制手环,蓝眸微颤,却没移开视线。

雾气似在呼吸,一寸寸逼近,她再次握紧手环,悄声给自己打气:

别害怕,东方倾心,你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