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理工男很会解释，我也不笨。进化中的错误，是进化的一部分，无论对错，都是进化的代价。而错误的进化，嗯，还是有点不懂。
理工男笑了笑，“错误的进化，是量子观测导致的缺陷性结果，必须终止观测……懂！”
我尴尬了，懂或者不懂，也不能再问下去了。
一只蚂蚁问大象，问急眼了，一脚踩死你，找谁说理去？
“能帮我救个人么？”
“你要交易？”
“嗯。”
等我想想，理工男挠挠头，“可我没什么想交易的。”最后他这样说。
我气得想跺脚，头一次遇上这种人。
美女都没兴趣么？
碰一下你会死么！上次不是还冲动一回来着，这次又说没什么想交易的？
我失望得红了眼圈，我想救西装男，不为别的，我把灵魂和命运都卖给他了，按照系统规则，我是个没有灵魂和命运的人。
如果西装男永远回不来了，我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一切太不确定。
我咬咬牙，手心翻出那颗珠子，天机珠，我猜，它应该是一粒种子，能长出天机树的种子。这是我猜的啊，不算数。
果然，理工男眼神清澈许多。
“知道这是什么不？”他问。
我摇摇头，问我这个小虾米？幽冥界在他眼里，都是量子态负反馈的低级模式。听听，低级模式，那我在凉州苦苦挣扎，多没劲。
他还是说过，冥渊是量子态的超级模式，无限接近现实世界的观测模态，如今，观测模态进化出超现实量子体，观测结果出现。不知道算是正确的进化还是错误的进化。
“它是一颗文明的种子……严格来讲，它是文明的历史选择……”他稍稍和我拉开点距离，“简单说吧，可以把它叫做不死药，原本这颗不死药应该是让某人万岁无疆的，可因为某个原因，那个人死了。显然，不死药在你手里，所以你懂的，文明向另一个可能进化……”
懵圈，我觉得他都多余给我解释，说这么多干嘛，要不要交易吱声啊！
“那，你要吗?”我挺着胸脯，在他眼前晃悠。
他盯着魏冰儿的大本钱多过那颗珠子。
“先说你的要求。”
“有个人，我只知道别人叫他政爷。”我又提到冥渊，“我们是在冥渊的赌场认识的。”后来，我和盘托出，说起超现实量子体，那个和现实同步的世界。“嗯，情况就是这样，最后一次，他在超现实里……失踪了。”
我只能用失踪这个字眼，没敢提纠错，我觉得没准理工男随时有可能把我纠错了。
“超级模式的观测结果，超现实量子体……”理工男揉了揉眼睛，有点头疼。
“行不行嘛？”我想拉他手。
理工男迅速后退。
“干嘛!我有毒？”太打击人了，被人嫌弃了么？魏娘子多招人呀！
“嗯，超神，还是感染体，而且还在迅速进化。”他笑了笑，“放心，你是很好的观测对象，不会纠错的。”
我松了口气，终于明白，自己就是那种进化的错误，甚至，也不算是错误。
“帮帮我好不？要不，你弄个防火墙……”我红着脸，再加一个条件。
理工男秒懂！脸也红了。
“嗯，好吧，不过先欠着……” 他很贴心地解释，似乎觉得拒绝我有点禽兽不如，“正忙数据呢，改天找你。”
“试验对象处于终止状态……”他从忙活的数据里提出一条，终止原因？嗯，原因很复杂，但直接触发条件是，试图接管系统权限……
我继续懵圈，反正听不懂，我就要结果就行。
“设置永久性系统隔离……”理工男撂下手里的活儿，“行了，应该没事了。”
妥妥的大神啊！
政爷这算是有救了？
“那个，这么快么？”我问。
“嗯，小问题，你说的这个角色进化太快，只需，嗯，简单的，把进化和系统隔离开……”他正说呢，看到我的表情包，还是算了。
“还有什么？”
理工男热情洋溢地问。
我心里嘭嘭乱跳，说啥？这是我听见最惊心动魄的四个字，还有什么？那太多了呀。
“一个男人，叫疤脸的……”我又把疤脸给丢出来。
“嗯，这个，更好办，重启一下角色……”他放下手里的活儿，“还有什么一次说了，磨磨唧唧的……”
我差点崩溃！
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太不容易了。
“有个男的，被烧坏了，能不能？”我扔出辛玥。
啪，理工男手里轻轻点着，“行了，已经修改了命运线……”
我还想再说，理工男突然打个响指，“嗯，我觉得交易已经超出了……嗯，你懂得……”
我泄了气，理工男比会计学博士算得精。
我可怜巴巴递上手里的天机珠。
理工男笑了笑，“自己留着，这种随机曲线变量，属于观测常量，没有进化价值！”
“没价值？你还帮这么大忙！”我突然觉得自己又行了。
“下次来，别忘了……”
他忙着手里的活儿，还不忘叮咛一声。
……
离开极点，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懵的。
当我睁开眼，碧纱橱的卧榻上，一根信香似乎纹丝未动。
……
西域都护府，荀大帅的闺房。
辛玥，“僮仆都尉赫连枭在疏勒城黑市，以三倍高价收购粮食，都护府军粮告急。”
赫连枭，那个铸造假五铢钱的家伙！
我还是老样子，没吭声。
辛玥继续，“阿提娅王妃邀请匈奴驻军务涂谷，建立对抗汉军的前哨。”
阿提娅王妃？那不就是右日逐王须卜骨的女儿，车师国王陀拔延的大老婆吗？
“车师国国主陀拔延昨晚，嗯，已经签了合作种植高粱的契约，以契三年，将军以为如何？”
这个消息其实已经通报过辛玥了，我再次提醒。
辛玥冷哼，“小心那个女人狗急跳墙！”
我马上叫来麻瓜，写了密令，紧急传达给酒仙，派出高手暗中保护陀拔延。麻瓜接令窜了出去。
辛玥继续，“译曹掾淳于敞将计就计，以反间计，诱使苍狼骑大军在孔雀河畔陷入流沙阵。”
我眼睛一亮，“译曹掾淳于敞？那不是说被鬼方圣女萨日朗给策反了么？怎么变反间计了？”
辛玥，“我汉家男儿万里赴戎机，跑到西域来投敌？”
“嗯，说得霸气……”
一句话让人心潮澎湃。
说着，辛玥摘下面具，似乎觉得有些热。
我突然看见辛玥的脸。
“将军！”
我像是见了鬼，惊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