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碧纱橱，补充了一整瓶天机露，和孔汾家的几个分身融合记忆，分享我在百年后的种种，之后，匆匆离开。
湖心岛，角色黑市已不复往日风景，门庭冷落，停车带上长满杂草，走进那所中式庭院，没人。继续穿过回廊，走进雅妮小筑的团扇门。
我已彻底与曾经做了分割了断，黑暗世界容不得半点温情，那扇门已张开獠牙。我深深吸了口气，准备让自己粉身碎骨。
仟若，香肩半裸吊床垂发，听见我赤脚的窸窣声，睁开眼睛。
“亲爱的，再不回来，姐也要走了……”她幽怨的嗔道。
湖心岛的人都去了公海，唯有仟若留下来等我。
“姐，满打满算才三天。”
仟若的共情气场早已拉满，我却放开神魂放纵自己被她卷进去。
身子又热又胀如浸蒸笼，听凭仟若吐气耳语。
“宝贝，想通了？”
“嗯！”
“以为你是木头呢，那么久也没反应……”
……
一辆mpV从湖心岛起飞，飞向公海。
公海某座岛，山脉延绵如环，中间洼地建起一栋仿水晶流体建筑，车缓缓降落。
我跟着仟若下车，走进那座流体建筑。
仟若告诉我，整座建筑内墙全部采用高维模拟系统，造价不亚于一座宇宙空间站，里面看到的一切，都能根据游戏角色研发需求调整。
我不由咂舌，湖心岛那块巨大的高维屏幕就已足够震撼，一整座楼体全部用高维拟真，如此大的手笔，绝非做黑市角色交易的小湖心岛够得着的，甚至，我怀疑卫瓘大佬也没这实力。
走进水晶流体内部，能看见空间被划分出十几层开放式的办公区，瀑布和亚马逊丛林式的景观夹杂着沙漠与北极圈雪景。再向高处能看见宇宙星空，蓝色星球在银河里旋转。
“姐，弄的这么抽象？”我看不懂，挽着仟若吐舌头。
仟若也一脸震惊，上次来还全是钢结构呢，好快！
“姐，大老板呢？”
莫云之无惧时间之力，我想被她感染，也不知道有没机会。
“进了副本空间。”仟若带我走进透明电梯，眼前景致美轮美奂，飞速掠过。
量子态开放了副本权限，而且进行了系统隔离，专门针对那些变态玩家，权限给的相当离谱。开发副本市场成了如今最热门的生意，可没谁比湖心岛更会玩，人家原本就是干这个的。
进了丛林，走过一座拱形桥，眼前一亮，像是走进某个朝代的都城，人潮喧闹的街市，胡人、汉人，波斯大食，哪里人都有。街铺鳞次栉比，小商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大唐开元年间的长安城，还在生成中，估计下个月能内测了。”仟若牵着我，指指点点，其中有幢三层楼，“瞧，送你的，雪帛阁！”
“这是，副本？”我睁大眼睛，也太繁华了，一比之下，姑臧城成了乡下。
“哪儿呀，新手村而已，副本被系统隔离了。”仟若停下脚步，“亲爱的，能不能赚钱，就看你能不能破界，懂？”
讲真，不懂。湖心岛就不能正常点？还没开始呢就琢磨着发横财！
“姐，弄死我算了。”我瞪她一眼，想想就知道，里边有多少暗黑生意!
“宝贝儿，原先老板就想弄个玄幻大唐算了，可卫大佬不同意，说小儿科。”仟若挑了挑我下巴颏，“要不咋弄了一年多呢，要从上古时代一直开发到大明全覆盖……”
全覆盖，一整套玄幻打通？
“放心，走高端局的，带你看看。”她得意地拉着我走进一处里弄。
一个少女正坐在石阶上浣衣。
“瞧，杨玉环，九霄仙魄体，身负上古天狐血脉，媚骨天成，一笑可惑众生心魂。”
继续穿街过巷，又指着一个四五岁的女童，“则天大帝，身负紫微帝星命格，以龙气淬炼日月当空领域，能操纵时间流速……”
你妹的，别给玩脱线了就成。
在太学大门口，仟若停下脚步，指着一个少年书生，“少年李林甫，修习《阴符经》禁术，可分千道‘影傀儡’潜伏朝堂，本体藏在终南山鬼谷洞。他的舌绽魔莲，‘口蜜’篡改记忆，‘腹剑’化无形咒刃伤人……”
我惊呆了，你妹的，整个游戏都是病毒呀！
无语了，难怪系统要进行隔离！
仟若继续，“就是三十五个点的结算，够黑的。”
我无语，你自己都混黑道，还说人家系统黑？
跟着仟若见识了一把大唐新手村，其他剧本不看都知道，靠谱不到哪儿去。
我们在一块巨大的净白水晶体前停下，白水晶上有光标闪烁，雅妮小筑。穿过光影氤氲，仟若拉着我迈步走进水晶立方体。
里边竟然复刻了528房，白到虚空的白，在这里被真实呈现，就如同九幽极点的白光。
“谁弄的？”我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嗯，大老板，她说久闻你的包夜大名，等着给你开光呢。”
仟若媚笑着捅我腰眼。
我没笑，我再想要她的异能，也不想在528。
“开玩笑呢，你的老情人，卫大佬，他专门交待过的。”
我心一下子掉进谷底。
整个流体建筑逛完，里边已经是一个完整的量子态副本，至于是不是也有着幽冥界和冥渊这样的负反馈空间，就不得而知了。
坐上车，说是带我去海城，有人要为我接风。
问是谁，仟若就是不说。
海城，我曾经最向往的城市，可以今天这样的方式出现，却不是我想要的。
那座塔的顶层旋转餐厅，包房。
卫大佬已经在等了。
“听过幽冥使者么？”见我们进来，他嘴角微弯，端起茶杯。
“嗯.”我淡淡点头，仟若在后边一个劲捅我。
“一会儿，请幽冥殿的大长老吃饭，好好表现。”
我点头坐下，叫了咖啡。
不一会儿，一个老家伙走进包间。卫大佬殷勤地迎上去，领导、老哥地一通热烈寒暄，把那人让到上座。
原来大佬之所以是大佬，只是没有碰上他该弯腰的存在呵！
“雅妮，你坐那儿……”他安排好那个老家伙，又指着旁边的位置让我坐下。
仟若挨着卫大佬坐下，开始点菜。
她的共情没敢造次，边点边问，不一会儿张罗完毕。我和仟若都是路人甲乙，夹菜倒酒转盘子，听俩大佬瞎聊。
整晚话题都无聊至极，等老家伙要告辞走时，卫瓘示意我跟上。
早做了无数次心理准备，可临到这一刻还是苦涩得要崩溃。神魂被仟若涌来的共情潮汐淹没，她难过得想哭。没法子，湖心岛臣服了，就是要莫云之自己上，她又能怎样？
酒店套房，空气黑暗的如同粘稠体。老家伙，那个幽冥殿的大长老叫杜枭。他的本源之力，寂灭！
所谓寂灭，是指从前、此刻、未来，停息止念，万籁俱寂，时间至此为止，一切归于虚无。
好霸道！这还是本源之力么，它分明是终极的裁决，判你有罪且不容申诉。
系统级玩家，不容置疑的存在。
我献祭了自己，整个夜晚，承受着征服与碾压之殇，直到一丝寂灭之力融入神魂，我知道，一切都值了。
“听说你能破界？”杜枭收了寂灭之力，黎明之光瞬息穿透窗帘。
“嗯。”我没遮掩，我甚至觉得，他能看见我脑后虚空藏着的竹节簪。
“喜欢什么？这会儿，都可以。”
杜枭指尖划过窗帘缝隙的一束光，光线像线头般折出角度。
幽冥使者也曾经这么说，那次，我为碧纱橱求了一个庇佑。这些人似乎绝不沾染半分因果，也不欠半分宿命。
大长老，只会给的更多。
“什么，都行么？”我伸出臂膀勾住他，雪肤被光线照出刺眼的白。
“可以试着，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