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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将军不敢骑白马 > 第249章 一个字,重若千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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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后三巡,弟兄们早已醉态毕露。

陈安还在执着地举着空碗,口齿不清地宣称自己“千杯不醉”,而张虎早已放弃挣扎,与周公会面去了。

“来!再、再满上……”唐杰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伸手去够酒壶。

张薇轻轻按住他的手腕,“别喝了。”

他醉眼朦胧地望过来,目光黏在她脸上挪不开,“你…真好看。”

张薇被他看得不自在,再一瞥旁边小荷抿着嘴笑的模样,脸上不由得有些发烫。

唐杰刚说完这话,脑袋便沉沉一低,伏在桌上彻底醉晕过去。

张薇看着他这般,是好气又好笑。

“薇姐,”小荷抱着孩子,轻声问道,“你和他…还没定下吗?”

听到这话,张薇没有回答,只是眼神微微一暗,方才被唐杰腾起的热度,也渐渐冷却下去。

唐杰的心思,不说她,身边几乎人人都看得出来。可自从上次在北渊他表露心意之后,反而再没提过这事。

有时她试探着问起,他却总是含糊其辞,躲躲闪闪。

次数多了,她也就不愿再多想。或许,他并没有那个意思吧。

小荷见她神情黯淡,忍不住皱起眉头,却没再说什么。

这时郑三走过来,伸手接过孩子,“俺来抱吧,你今天也累坏了。”

小荷正为张薇的事心下不快,见郑三凑到跟前,便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捶了他一拳。

郑三却浑然不觉,只当她是累了,低声哄道:“今儿辛苦了,早点歇着,剩下的交给俺。”

一旁的张薇见他们夫妻这般,默默转身走开,自顾自去收拾碗筷。

小荷见丈夫这般迟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又在他腰侧拧了一把。

“哎哟!怎么了嘛?”郑三疼得倒抽一口冷气,一脸茫然。

小荷也不答话,只是飞快地朝张薇孤单的背影瞥了一眼,又狠狠瞪了瞪醉倒的唐杰。

郑三这才恍然大悟,为难地挠了挠头:“这…他们俩的事,俺咋好多嘴呢?”

“你不好多嘴?”小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那你让将军去说和说和也行啊!唐杰这么不上不下的,不是平白耽误我们薇姐么?”

郑三见妻子动了真火,只好含糊地点头应承下来:“行行行,俺知道了,俺想想办法。”

他嘴上这般应着,抱着小家伙转身回了屋。

待他再出来时,手里已抱着一坛新开的酒,朝着院落的另一头走去。

那一头,陈杨舟正低头默默喝着碗中酒,谢执烽则默默坐在一旁,两人自成一方天地。

郑三晃悠着走到近前,将酒坛往桌上一搁,一屁股坐在两人身旁。

“来,再喝点?”

没人推辞。

碗中再次斟满浊酒,三人默然对饮,几碗下肚,暖意融融,只觉得通体舒畅。

郑三忽然低声自语般喃喃:“这…偷来的平静日子,怕是快要到头了。”

谁都清楚,拓跋哲休整了这小半年,绝不会安分太久。

大战的硝烟,不是今日,便是明天,终将燃起。

拓跋哲所图甚大,按他的性子,怕是愿意再蛰伏几年。

可如今,眼睁睁看着九日军和白龙军日渐壮大,他拓跋哲如何还能坐得住?

也正因如此,郑三一听到谢执烽与沈尽要奉命离营,便立刻打定主意,要将弟兄们都邀到家中好好地聚上一聚、醉一场。

几碗烈酒下肚,郑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向了不远处。

唐杰依旧醉伏在桌上不省人事,张薇则和小荷几人默默收拾碗筷。

他心头莫名涌上一阵烦躁,忍不住仰头又灌了一口酒,“唐杰那小子……俺真想敲开他脑袋看看里头装着什么糨糊!”

““他怕自个儿死在战场上,耽误了张薇。这心思,俺懂。”郑三抹了把脸,语气沉了几分,“可他就没想过,这么不明不白地躲着,对人家姑娘才是真折磨!心意早摊开了,现在倒缩起头来,这算哪门子爷们?”

他越说越气,将碗底那点残酒一口闷尽,“依俺看,是汉子就豁出去,给句痛快话!要不就干脆断干净,别让人家姑娘白白悬着一颗心。这么黏黏糊糊的,既耽误人又磨叽自个儿,俺在旁边看得直冒火!”

陈杨舟闻言,侧过头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身旁的郑三,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三哥,这番话……怕是小荷嫂特意让你来说的吧?”

郑三被一语道破,也不尴尬,只是挠着头嘿嘿直笑,算是默认了。

“行了,我知道了。”陈杨舟笑了笑,“回头我找个机会,好好跟唐杰聊聊。”

唐杰那点心思,弟兄们谁不是心知肚明。

不过是应了那句老话——当局者迷。

郑三嘿嘿干笑几声,像是完成了个天大任务般,忙不迭抓起酒坛给二人碗里斟满:“那、那你们先喝着!俺去帮忙。”

话音刚落,人便逃似的奔向小荷。

陈杨舟不由摇头失笑,真是难为三哥了。

他一个直肠子的粗人,哪里懂得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分明是拗不过小荷嫂子,才被迫来当这传话的。

谢执烽静坐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郑三那句“耽误人”的话音犹在耳畔,像一根细针,不轻不重地刺在他心口。

谢执烽目光微转,落在陈杨舟侧脸上,“白日里三哥进来前,你原本想说什么?”

陈杨舟执碗的手不由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应道:“没什么。”

短暂的沉默后,她终是抬起眼,声音放轻了几分:“此去九日军,万事当心。”

“嗯。”谢执烽应了一声,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复又垂下,“你也是。”

沉默再次蔓延……

陈杨舟长出一口气,抬手将谢执烽面前那只已然空了的酒碗拿起,为他缓缓斟满。

琥珀色的酒液注入碗中,声响清泠。

谢执烽的目光先是落在了那只被推到自己面前的酒碗上,然后上移,对上陈杨舟的视线。

烛光在两人眼中跳跃,交织着担忧、克制和一种无需言说的了然。

“若我……”谢执烽开口,说了两个字,却停住了。

他无需说完,陈杨舟已然懂得。

她迎上他的目光,轻轻一笑。

见她如此,谢执烽不再多言,端起那满得几乎溢出的酒碗,一饮而尽。

他放下酒碗,万般牵挂到了嘴边,只余下一句,“等我回来。”

陈杨舟微微颔首,重新捧起自己的酒碗。

她知道,这是她能得到的、最接近承诺的一句话了。而他们之间,从来不需要那么多山盟海誓。

“等你回来,”陈杨舟抬眼,目光沉静如水,却又蕴藏着万千话语,“我们……再共饮一杯庆功酒。”

谢执烽深深地看着她,最后极轻地应了一声:“好。”

一个字,重若千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