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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鹤眠的声音极为冷淡,且还带着十分不耐烦,似对方若敢回绝一句,他就能立刻将二人扔回去一样。

王家婆子吓得身子一颤,再不敢想别的,求饶道:“哥儿明鉴!婆子真是有苦难言啊...不是我们要诬告宋家...是我那遭瘟的儿子啊!”

老妇人拍着大腿哭诉:“就在他去宋家的前一晚,不知从哪儿突然拿回一包银子,足有五十两啊!”

“那遭瘟的得意的很,说是明天要去办桩大事,事成之后,还能再得五十两!”

“我们婆孙吓得不行,问他什么大事他也不说,只骂我们晦气...还...还又把我可怜孙儿打了一顿...”

王家婆子抹着泪,指着一旁瑟缩的孙子:“后来他又说,让我们第二天小心守在宋家铺子外头,若是看到他被人扭送去衙门,就赶紧跟上去,到了堂上就拼命喊冤,咬死是宋家要害他...”

“我们哪敢不答应?他动不动就拳打脚踢...我们只知道这钱来路不正,心里怕得要死,可也不敢违逆他啊...谁知道...谁知道他这一去,就死了...”老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们也是没法了,这人都没了...钱又还在屋里藏着...”

“我们孤儿寡母...总得活下去...便更不敢将实情道出...”

周鹤眠静静听着,火光映照在他平静无波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心头却道果然。

这王大顺被人以重金收买,甚至可能被许诺事成后还有尾款相付,其家人则是被他利用,当做诬告宋家的最后一环,以增加可信度...

然而,那王大顺见钱眼开,却自己都没想到,那些银两,真正要买的,是他这条烂命才是!

周鹤眠目光悠悠扫过惊魂未定的婆孙,忽而抬手,将剩下的一条烤鱼递到小脸白惨惨的王柱跟前。

早被吓得六神无主的王柱,畏畏缩缩蜷在阿奶身后,颤抖着眼睑看了一眼递来的焦香酥脆的烤鱼,又小心翼翼瞥了一眼比他大些的少年,不敢伸手相接。

周鹤眠眼眉微挑,复将鱼递给王家婆子。

比起孙子的畏惧,王家婆子一番倾诉后,不知为何,内心惊惧却少了许多,许是没察觉到少年的杀意,便伸着颤颤巍巍的手接了过去,嘴里不住道:“谢谢哥儿!谢谢!”

说罢,将接来的鱼递给身后眼巴巴望着的孙儿。

周鹤眠瞥了一眼那接过鱼便开始狼吞虎咽的娃,沉吟片刻,缓声道:“如此说来,你们并未亲眼见过给王大顺银钱、指使他做事之人?”

婆孙二人齐齐摇头。

周鹤眠心中明了,这婆孙两个只是棋子中的棋子,根本没见过那真正幕后之人。

但他们的供词,已足以洗刷宋家的不白之冤,并将调查的矛盾直指那肯出如此重金、且能精准利用王大顺其人的幕后黑手。

他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婆孙,暗道那幕后之人若知事情有变,极可能会派人来灭口,以绝后患。

这王家婆孙...或许还能作为诱饵...

思及此,他淡淡道:“你们且先回庄子去。”

一听这话,正小声嘱咐孙儿慢些吃的王家婆子顿时面露恐惧,连连摆手:“不不不!哥儿,我们不能回去!回去就是死路一条啊!”

“放心。”

周鹤眠淡淡看着二人:“我既答应保你们,便会做到。你们回去后,只作寻常,切勿再试图逃跑,亦不可对任何人提起今夜之事与那五十两银。”

“我会暗中保护你们,若真有人欲对你们不利,我的人自会出手相救,并擒下贼人,到时才是真正的高枕无忧。”

“若无人前来,则证明对方尚未察觉,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此刻仓皇逃窜,反而容易暴露,死的更快。”

少年语气笃定,且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迫人威严。

婆孙二人对视一眼,虽仍恐惧,却因之前种种,似在少年身上寻到了一丝渺茫的依靠,最终颤巍巍地点了头。

周鹤眠见状,心下满意,免不得对二人又安抚了两句,遂指明回庄的方向。

就此,王家婆孙二人,就在对方的指引中,一步三回头,胆战心惊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俩人一走,留在篝火旁少年的脸上,顿时收了那刻意伪装的谦和。

他熄灭篝火,对阴影处悄然返回的哑叔低语:“暗中送他们回去,待鱼儿上钩。”

哑叔点头,迟疑了下,从怀中掏出婆孙俩掉落的五十两银。

周鹤眠接过银两,打开布包,五个白花花的银色元宝静躺其中。

他从中拿出一个,左右看了看,忽然目光一动,挥手示意哑叔附耳过来。

二人一番耳语,哑叔重重点头,身影一晃,朝着婆孙方向追了过去。

人一走,少年独自立于荒郊野岭,仰望漆黑天幕,无月无星,伸手不见五指。

夜寒露重,他却毫无睡意,唯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与年龄极不相符的冷厉和决绝。

——

吴宅

吴庸指尖轻轻敲击紫檀木桌面,压抑而沉闷。

面上无风无晴,看不出喜怒:“宋家那丫头,只是关押候审?”

垂手立于下首的吴德连忙躬身:“二爷放心,衙口打点过了...就凭那帮泥腿子,绝对翻不了身!”

“人证物证俱全,板上钉钉的事。”

吴庸掀起眼皮,瞥了对方一眼:“你找的那人,不是还有个老子娘,就不怕他们翻供?”

“这...”吴德一怔,刚一迟疑,就被上方一双迫人的目光盯出满头大汗,连忙再度俯身:“小的这就安排人手,这就去桂花庄跟着...务必叫他们咬死是宋家逼供致死,绝不敢改口。等宋家罪名一定...”

“小德子,你跟爷多少年了?”

冷不丁的,吴庸话头一转,在这关键时刻抛出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问话,吓得吴德大气不敢出,心念电转,小心翼翼回道:“小的自五岁起便在爷跟前伺候,小的...”

“五岁。”吴庸冷眼:“尔如今四十有八了吧?四十多年,够人来回投几次胎了,做事却还如此优柔寡断!”

“这个世上,只有死人不会背叛的道理,还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