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伸手拿回夹在支架上的手机,手指已经悬在挂断键上,随时准备掐掉这通电话。
佐佐木修兵太了解付旌了,一看这动作就知道他要收线。
他立马抬高嗓门,不紧不慢地补了句:“哎,对了,我会把我的联系方式留给剑小队每个人。”
“你要是哪天闲得发慌,还能像现在这样,给我来个电话聊聊。”
“奥古迪姆嘛,毕竟天天忙着谈生意,老去烦他,多不好。”
付旌手指轻按,嘴角扬起一抹阴险的笑:“晚安咯。”
……
风平浪静,四下无声。
付旌先拨了个电话给阿卡波斯,让他调一支联合舰队去指定海域,把康纳德集团那几架直升机的残骸捞上来。
安排完,他重新打开了信号屏蔽器。
刚才那会儿关掉屏蔽器,只是为了和奥古迪姆通个话。
但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奥古迪姆立马就摸到了战舰的位置,立马派了八架武装直升机杀过来。
看起来,这举动有点冲动,甚至蠢得可以。
但付旌本来就没打算藏。
他故意漏这破绽,就是要试试奥古迪姆到底藏了多少底牌。
今晚这一轮交手下来,他对康纳德集团接下来可能出的招,心里已经有数了。
最终他得出一个结论——真正该提防的,还是佐佐木修兵。
至于康纳德集团,还有那个奥古迪姆,在普通人眼里可能挺吓人,但在现在的付旌眼里,真不算什么大威胁。
屏蔽器一开,战舰调头,他让那个已经彻底投降的亲卫队队长掌舵,原路返回白鹰国边境。
他今晚虽然多次对着奥古迪姆和佐佐木放狠话,但他可没蠢到让对方知道自己从哪儿登陆。
船一靠岸,那亲卫队长脸上终于松了口气,忍不住笑出来。
这一晚的经历简直像做梦,但现在他总算看到活命的希望了。
他觉得自己今晚表现得够忠心,按照外界对付旌的传闻来看,保命应该没问题。
可他笑容刚浮上脸,下一秒就僵住了,眼里满是惊疑和恐惧。
付旌不知从哪一具尸体上摸了把手枪,此刻正把枪管死死抵在他的太阳穴上。
亲卫队长咬着牙,声音发抖:“付……付旌先生,您……到现在还不信我?”
“我今晚在船上做的每一件事,都等于跟康纳德彻底撕破脸了。”
“如果我不跟着您,他们也会满世界追杀我。”
“康纳德,从不放过叛徒。”
付旌歪了歪头,笑了一声,语气轻飘飘的:“真巧,我也最讨厌叛徒。
不管是谁的,都不行。”
砰!
一声枪响,干脆利落。
付旌连手都没沾上血。
十分钟后,他已经一个人走在白鹰国边境小镇的街上。
那些顾麻里海盗,他给了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分散在城里各个角落,当他的眼线。
正因如此,城里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他立刻就能知道。
而与此同时,在固若金汤的康纳德集团总部里。
奥古迪姆一脸焦躁地看着佐佐木修兵,气得不行。
可佐佐木还是一脸玩世不恭,笑嘻嘻的。
“佐佐木先生,我一直很尊重你的能力。”
“但你说放就放小队?就这么答应了付旌?”
“你就没想过,面对付旌这种危险人物,没了剑小队保护,我们得多悬吗?”
佐佐木一听,反而笑出声:“哟,终于听你承认付旌厉害了。”
奥古迪姆烦了:“我没心情听你调侃,认真点!剑小队不能随随便便就派出去!”
佐佐木笑意更深:“我懂你怕。
你觉得只有剑小队能对付付旌,说明你对你那些亲卫,已经没信心了。”
“但我告诉你,只要我还在这儿,付旌短期内绝不会杀到你这栋大楼来。”
“再说了,我都跟你说了多少回了?”
“剑小队不过是我的几个旧实验方向罢了。
能量产的东西,早就过时了。”
“那都是我以前的玩具,送他玩玩,看看他能闹出多大动静,不是挺有意思的吗?”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何时转了方向。
眼前忽然开阔起来,成片的玉米地铺到天边,像一片绿色的海。
天边已经微微发亮,太阳还没冒头,地里已经有农夫开始忙活。
对于常年漂在海上、见惯钢筋水泥的付旌来说,这片土地新鲜得让人清醒。
空气里全是泥土和青苗的味道,哪怕一整夜没合眼,他也觉得精神头十足。
这种荒僻地方,人少,安静。
可人越少的地方,越容易藏下见不得光的事。
根据一个顾麻里海盗交代的情况,在这片农场边上不远的镇子上,最近闹出不少离奇的事儿。
虽然这些事跟人突然不见了没啥直接关系,但付旌还是立马赶了过来。
前面有间老木屋,看那模样,少说也有十几年没翻新过了。
还是那个海盗说的,所有怪事的线索,全跟这房子现在的主人脱不了干系。
原来的主人,早十多年前就全家搬进城了,再没回来过。
至于现在住这儿的人?附近邻居谁都说不上来,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付旌走过去,抬手敲了敲门。
门慢慢打开了,可门缝里没人影,反而先探出一把菜刀。
那刀刃都快磨平了,缺口一块一块的,明显是用来剁骨头的,早不是切菜的工具了。
但付旌脸不红心不跳,他心里已经有点数了——这人不是想伤人,而是吓破了胆。
要么就是被啥玩意吓得不轻,才会做出这么夸张的反应。
“谁……谁啊?”
门后传来个男声,听着也就三十出头。
付旌语气平和地说:“过路人,走了一晚上迷了路,想进来暖和一下,不会麻烦你吧。”
话音刚落,门后传来一声长长的喘气声,像是松了口气。
可人还是没放他进去,那把钝得不成样的菜刀,依旧死死地卡在门缝里。
“我没炉子,也没热水,帮不了你,赶紧走吧!”
男人声音急促,语气硬得很,一点情面都不留。
付旌眉毛轻轻一抬,心里更确定了——这事肯定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