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办公室天花板的灯管亮着白炽灯光,里面只有班主任廖启辉,其他老师的位置空荡荡的还没有来。
人少,显得办公室有些清冷。
容臻刚走进办公室,盯着电脑屏幕的廖启辉便掀开眼皮朝门口望来。
门外的天空还是清冷的暗白色。
看见剪着寸头的女生脸色苍白,手拿请假条,悠哉悠哉地走进来,廖启辉便开始叹气,“容臻啊!你又要请假?马上就月考了,月考没多久还要期中考,时间好快就会过去。高二还要文理科分班......”
廖启辉是客家人,说话时带着浓重的客家口音。激动时还会直接说客家话,然后再补上一句国语和英语解释。
他是随时把生活当做教材的老师。
可惜他口音重,对不懂客家话的人来说不太友好。
“你年纪轻轻不好好学习,等你考不上大学,以后早早踏上社会工作就后悔了。”
这一句话是客家话。
而容家说的是土白话,每当新意识不想听廖启辉啰嗦直接当听不懂客家话。
容臻也一样,她笑了笑把请假条递了过去,“班主任,我肚子不舒服。”
絮絮叨叨不停的廖启辉立即闭上了嘴。
他是眯眯眼,眼睛只有一条小细缝。
此时,他微微睁大眼睛,小眼睛变成大一点的小眼睛,盯着那张请假条,“请假三天?这时间太长了。”
容臻低头捂着肚子不说话。
在七班,每个女生以肚子不舒服请假,廖启辉都会直接批假。
但是一个月只有一次机会。
果然,廖启辉叹了一口气,开始打开笔帽签名。
他口中还在絮叨,“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如果不舒服可以去医院看看。学校外面的小诊所不太好.......”
“好的。”
离开办公室,容臻刚准备从八班长廊那边的楼梯下楼,七班前面突然传来有人喊她。
“容臻!有你的信和包裹!”
新意识有三个男笔友。
其中两个是大舅家的表姐的同学,现在是一流大学的大一新生。
另外一个是网上打游戏认识的学渣笔友,上一封来信说把人眼睛打瞎了。
容臻走到教室前门,手拿信和包裹的体育委员谢典新将东西递了过来。
包裹大小跟课桌差不多,有十斤重左右,不知道寄的是什么东西。
谢典新扫了一眼包裹的地址,好奇问,“容臻,这是你的同学吗?”
他皮肤黝黑,眼睛嘴角都带着笑意,脸颊上还有两个小酒窝,“这个地址的人刚开学就给你寄了三封信了。”
一听谢典新这话,容臻就知道来信的人是那位学渣笔友——兰辞。
“不是同学,是网上认识的游戏好友。”
“游戏好友?你们还写信啊?”
“嗯,我先走了。”
“你又请假了啊?”
看看谢典新跟廖启辉这个“又”多灵性。
新意识请假多了,大家都习惯了。
但是容臻还是不想读书了。
这个普通学校没有有趣的知识,也没有有趣的人,浪费时间精力。
她现在最重要的是修复身体。
拐进楼梯口,楼上楼下的楼梯空无一人,还没有监控,容臻便将信跟包裹收进系统空间。
一张滑板啪一声落在地上。
容臻身体轻盈跃起,右脚落在滑板后方,左脚向前踩在滑板前端,并微微往下用力。她的身影顿时如一条灵活的鱼,在楼梯往下俯冲,旋转拐弯,再俯冲,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滑板在楼梯只有滑轮轻微摩擦的声音。
她还没有下到三楼,三楼楼梯口右边的五班,突然走出一条深蓝色长裤包裹的男生大长腿。
是宋明疏。
他穿着白色衬衫,冷着脸,走路不疾不徐,姿势悠闲。
仔细一看,还看见他双腿微微打着颤。
听到楼梯的动静,他也没有抬头,直到砰地一声,他被猛地按在楼梯口的墙壁。
柠檬黄的长裤挤在深蓝色裤子中间,身体紧贴在一起。
宋明疏还没有反应过来,双腿已经被迫朝两侧分开,以一种暧昧无比的姿势像是在迎接她的到来。
“容臻!”
宋明疏声音咬牙切齿。
从昨天到现在,他还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的模样。
容臻怎么敢这样对他!!!!
“抱着我的脖子,我送你下去。”
“不.......”
只听宋明疏这一个‘不’,容臻便直接一手搂着他的背,一手抓起他的双腿,将人打横,公主抱在怀里,“男人不能说不要。”
还没有等宋明疏反应,他视线中的天花板楼梯开始迅速地移动了起来。
他的身体重心还在往下掉,仿佛随时都会坠落滚下楼梯,吓得他瞳孔微缩,红唇微张惊叫,平时那副高冷的模样早已消失了。
“啊~”
容臻看得有趣。
滑板时而停止,时而滑动,短短三楼的距离,滑了将近十分钟。
到了一楼花坛,容臻随手扯下她脖子上那双手臂,将人放下便离开了。
一只节骨分明的手想抓住她嫩黄色的衣摆,却连衣摆也没有碰着一丝一毫。
宋明疏的手僵在半空。
顿了几秒,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制压制喉间的喘息,快速地整理身上凌乱的衬衫。
他一双微微泛着水光的眼睛警惕地看着周围,手中系扣子的动作越来越快,却频频出错。
临近上课,教学楼没有人。
宋明疏逐渐放松下来。
远处绿荫校道,容臻滑着滑板的背影越来越远,她时而跃起,时而365度旋转,丝毫没有回头。
仿佛楼梯那段小插曲无关紧要一般。
宋明疏紧抿着唇,轻微的刺痛感顿时从唇上传来。他身侧的手轻颤抬起,指腹在下唇摸到一小片红肿。
“每次都这样,她是属狗的吗?!”
宋明疏心情很差。
原本只是拿容臻刺激家里,现在莫名其妙跟容臻发展到这一步。
还......
身上的异样清晰地传入脑海,宋明疏脸色红了青,青了又紫。
盯着手机半晌,一条信息发了出去。
【你记得吃那个。】
然而,那边很久都没有回复。
他忍着身体不适回到公寓,房间似乎还弥漫着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这时,手机嗡嗡响了。
【嗯嗯】
寥寥两字,连一个标点符号也没有。
宋明疏气笑了。
他一向冷漠的眼萦绕着浓稠的阴霾。
刚才还热情霸道像个疯子,还有昨天......她把他都当成什么了?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