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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指轻轻揪着袖角,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仿佛在寻找某种现实的锚点。

黎雅的话,每一句都如落入命脉的针。她知道,自己的存在对他而言,已经不仅仅是“情感”,而是那条细若游丝、悬在深渊边缘的救命索。

一旦她手一松,那人也许就再也无法回来。

可她有时候也怕,怕这当真是一本男频小说,而自己在剧情中无足轻重,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

黎雅仿佛能听见他们未出口的心声。

她站起身来,缓缓整了整袖口,像是要结束这一场夜语,却在转身前,语气轻缓却郑重地说了一句:

“这条路,只能你们自己走。”

“魂归一体之后,便无退路可言。你们若想抓住彼此,就别回头。”

她的身影隐入夜色之中,仿佛从未来过。

只余庭中风铃微响,茶烟缭绕。

白衍初终于抬起头,眼神如夜海沉沉。他缓缓伸出手,替萧钰将鬓角的一缕碎发别至耳后。

指尖触碰到她的刹那,他的动作顿了一瞬。

她没有避开。

那一刻,无需言语,也无需确认。

他们都明白,若今生真是命定,那么哪怕深渊在前,他们也要赌一把。

赌,命魂不再泯灭,赌情意能穿轮回。

赌,这一次的结局,会不同……

萧钰垂眸,声音低低的,像是风里被藏起的一点柔软:

“别灰心……这一局,我们努力一起走完它。”

她抬眸望向他,目光里有火光,也有一点微不可察的颤意:“因为我怕,再来一次的话,会遇不到你了。”

白衍初眼中微光闪动,心口猛地一震。他看着她,轻声呢喃:

“那样的人生……太遗憾了。”

他顿了顿,低笑一声:“……你得答应我,别想走在我前面。”

萧钰嗓音轻软,像是回应,又像承诺:“好,答应你。”

风铃轻响,像替这段无声誓言轻轻系上结尾。

此刻无声,却胜万语千言。

……

午后,暑意未浓,云梦楼内却透着说不出的闷热。

主厅高窗半敞,风吹不进来,薄纱轻垂,檐下铜铃被热气熏得懒洋洋地晃动两下,声音轻而沉。

案几旁,残茶微温,香雾半散。

一抹黑影自后院掠入,脚步落地无声,却带着一点焦急的凌乱。谷青阳手中握着一封加密信札,衣角未收,风尘未落,踏入主厅便径直走向萧钰。

“楼里外部据点被动了。”

萧钰眉心轻蹙,抬眸:“谁的手?”

“皇室。”谷青阳语气干脆,沉着将信递出,“御史台的人,在查黑刃。准确来说准确来说,是查’巫族遗脉’。”

萧钰指尖一翻,展信一看,《禁术法令草案》、“魂术监察”、“异类清查”、“云梦楼雪堂·黑刃”……

“皇姑母终究还是动手了。”她低声道,唇角勾起一丝冷笑,笑意不达眼底。

“他们的人已经渗入外围据点。”谷青阳站在她一侧,声如警钟,“这不是例行清查,是冲着我们来的。”

萧钰目光幽暗,窗外传来远处宫城午后的鼓声,悠悠沉响,像从盛夏艳阳中传来的催命钟。

窗外日光刚破云层,微光如利刃穿透重雾,洒在雕花窗棂上。

“起因是《禁术法令草案》。”谷青阳眼神深沉,“太后亲拟其中一条,‘魂术、鬼道、巫术三门皆为异端’,需由御史台监察署协查楼中是否藏匿’巫族遗脉’。查的第一批,就是雪堂。”

“为什么从雪堂下手?”

她皱着眉,看似在问谷青阳,更像是问自己。

难道有什么……是太后想要知道,或者她惧怕披露人前的秘密?

“现在不好说。”谷青阳凝望着她,眼神中难得露出一丝不安,“你打算怎么办?”

然而她还未出口作答,厅外已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数名身穿墨青锦服的监察官鱼贯而入,为首者高举金边令牌,神情肃然,冷眼环视四周。

其后小吏怀中抱着厚厚几本人名册,一言不发,静等命令。

“奉太后谕旨,御史台监察署协查《禁术法令草案》所列禁术事宜,特来核查云梦楼所辖档案,排查魂术、巫术等异类术法存续痕迹,亦查是否藏匿‘巫族遗脉’。”

“好快的动作。”谷青阳站在萧钰身侧,哂笑一声,却没有一丝笑意。

萧钰还未开口,忽觉身侧一沉。

一个人影踏雪而至,悄无声息地站到了她身旁。

是陆叁,夜行衣上染着尚未干涸的血迹,显然是刚从任务中赶回,连伤口都未来得及处理。

可他眼神冷静如霜,语气却如剑锋,低声一问:

“要硬拼吗?”

萧钰垂眸一笑,语气却淡得如镜面无波:“硬拼不了。”

她目光掠过正在翻检名册的小吏,眼角微扬,唇边缓缓勾起一抹冷意十足的笑:“御史台背后是太后,是‘律’,不是兵。”

“他们想查巫术,那就……给他们一把大的。”

谷青阳眼神猛地一震:“你要干什么?”

她目光看向远处翻动卷册的小吏,唇角缓缓勾起一丝弧度:

“把‘白名册’里所有记录过的大辽各地道流派的巫术、魂法、禁术,从档案密库里统统调出来。”

“将无关紧要的案卷编号混进去,打乱顺序,连同典藏旧卷一并给他们开箱。”

“再吩咐厨房备茶,茶室放些被褥,让这些监察官大人们——安心查、慢慢看。”

她回身看向谷青阳,眉眼带笑,却笑意森森:“既然要查,那就查个够。咱们也做回好人,一次性全给她看清楚。”

“她若想动云梦楼,我就让她看到整个中原百年来巫术派系的底账。看看大辽地道流派,真正的样子。”

“所谓法不责众。”她轻轻吐出这句话,语气轻松到近乎玩味。

一时间,主厅静得落针可闻。

谷青阳怔了一瞬,忽然间有些莫名的……同情起御史台这帮人来。

这工作量,大概够他们查上一个月了。

白衍初从焚骨山巫试里出来了,可能他们还没从第二层名册中翻完。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无奈低声道:“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毒。”

“你第一次知道?!”

萧钰挑眉笑着。一身素色衣裙,眉目间尽是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