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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台几名官员刚欲开口,便被她一记眼神扫过,话顿时卡在喉头。

“来人,”她笑意盈盈地抬手,“给各位大人备上好茶好点,伺候着。大人们不是奉旨而来,要查‘禁术’、查‘异类’、查‘巫族遗脉’么?”

她语调温和,神色却冰凉如霜。

“那正好。”她语气轻快得像在安排一次赏花宴,“等诸位一切查毕,我会亲自上书太后,呈上一份《大辽巫系回溯记》——从焚骨山到白泽台,从当年的‘诛巫令’,一路写到你们这份《禁术法令草案》。”

她微微一笑,缓缓拢起袖袍,神情温婉却压得人喘不过气。

萧钰言笑晏晏,脸色“和蔼”地看不到一丝破绽。

御史台为首那人顿时神情僵硬,眼角直跳。他们奉的是彻查密令,可从未见有人这般“热情”地自己掘坟刨根。

萧钰这一手“顺水推舟”,不光架高了他们的“官威”,还反手将水搅浑了个彻底。若真叫她把大辽百年巫系翻个底朝天,怕是这水会直接烫到皇宫脚下去。

陆叁站在她身侧,原本暗自提气,手已搭上剑柄。听她这番话后却悄然松开,唇角含笑,眸中带着几分无奈。

得!把萧钰招生气了呢!

这女人疯起来,不用动武的手段,可比动手时,吓人得多……

御史台的人原本耀武扬威的进来,这会儿反而觉得大事不妙,可被萧钰架上去了,一时又不知该如何给自己找台阶。

“郡主,您……您看,我们也就是个办差的,走个流程,这个……”

御史台官员神色不稳,额角汗意微浮,支支吾吾地想开口缓和气氛。

“唉,大人说的是什么话?”萧钰笑吟吟地打断他,神情端庄,举止得体。

“既是奉了太后之令,云梦楼自当上下全力配合。所有记录卷宗、资料密册、典籍残本,全数备齐,不敢有一字遗漏。”

她顿了顿,语气忽而一转,带了点惋惜:

“不过嘛,资料实在繁杂,楼中兄弟估摸着得搬上个把时辰,不若诸位先移步茶室歇息?清茶解乏,还请诸位莫要嫌弃。”

话音刚落,一旁的苍岚立刻会意。

他原本神情冷峻,手还搭在腰侧刀柄上,转眼便换上一副圆滑笑容,低声顺从地躬身一礼:

“大人们,请吧!这天就快要入夏了,给大人们挑个凉快的房间——”

“好嘞!”

楼中属下也立刻一呼百应,活像送贵人一般,客气得几乎将人“抬”了出去。

这厢前厅刚消停,谷青阳正待喘口气。却不想下一刻,萧钰转头盯住了他,突然话锋一转:

“谷青阳,你怎么还在楼里?”

“嗯?”他一愣。

“不是给你放了蜜月假吗?”萧钰挑眉。

谷青阳皱眉:“蜜月?是何物?”

“……就是你带着你媳妇出去游山玩水、逛市集、尝点心。”她笑眯眯,“别在楼里碍眼了。”

“正好。”萧钰理直气壮,“九州那边账册出了问题,我命你亲自跑一趟。查清楚、对明白、写成卷、再回来。哦——记得带上我阿耶和姨娘。”

“你这是放我假,还是派我去公干?”谷青阳眨眼,一脸不可思议。

“不然呢?难道你以为给你休沐假,就可以不干活了么?!”她语气理直气壮,竟毫无歉意。

“……”谷青阳咬牙切齿,“萧钰,你这是公报私仇。”

“我就是。”她笑得毫无愧色,“你头一回发现吗?”

谷青阳气结:“……你给我等着,等我回来的。”

说完,他拂袖转身,脚步如风而去。

“你什么你,叫阿姊!”

说着一个萧钰随手一个书简就朝安仁后脑勺拽了过去。

谷青阳没想到她有后手,即便身手不错,也抵不上萧钰的偷袭,直接挨了一下。

捂着疼,咬牙切齿,最后一句话也没憋出来,忍着疼,遁走。

陆叁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低声问:

“这么严重?连他都得支开,还带着家眷?”

萧钰侧头盯着陆叁,半真半假的神情在眼底闪动:

“我现在说你也得一起走,是不是来不及了?”

陆叁轻轻勾唇,目光却沉静如潭:“我都看出来了。别想支开我。”

他挑眉一笑,眼神里却带着说不清的沉静:

“你伤势未愈,姓白的又不在。出了事,谁来保护你?!”

话音落下,风掠过殿角,吹动檐灯轻摇。一切未明,却已暗潮涌动。

……

云梦楼主院,风吹玉兰,落瓣无声。

五月末,满院花香,楼里却空落得有些不像话。

白衍初外出查案,兰朵儿与谷青阳双双踏青而去,甚至连她那不省心的阿耶与姨娘也被顺道带了出去。

这偌大的宅子,略显冷清。

……当然,还有一个,屋顶上的。

“……他怎么还没走?”

萧钰坐在院中石桌旁翻着文书,望着天边那一点如同壁虎似的黑影,一瞬间有点牙痒。

风堂的公务这几日全往她这里送,起初她还以为只是恰巧。但到了第三天,连一封极小的边堂调令也由罗刹送到她这里。

她终于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她试探着问:“你是要我教你……处理公务?”

陆叁抬了抬眼皮,眼神不变,声音也是清清冷冷的:“不需要。”

“那你不回去,是怕你屋顶塌了,还是……风堂炸了?”

陆叁没接话,安安静静地站着,眼神却始终落在她身上,一动不动。

有些执拗,也有些过于沉静。

萧钰暗暗叹口气。忽然想起,他那日风尘仆仆归来,伤似乎还未处理。

“你手臂怎么样了?”她终于问。

“还能动。”他回答得很快,像是怕她追问。

“我问你的是恢复情况,不是废话。”

陆叁沉默了一瞬,低头看了眼自己袖下隐着的那处绷带,一言不发。

于是她叹了口气,抄起案头药盒,走出屋外,仰头望着那道趴在屋顶檐角的身影。

“下来。”

陆叁没有动。

“你睡你的。”他低声说。

萧钰无奈:“你这是睡我屋顶上。”

“我不吵你。”

“我不怕吵,我怕塌。”她眯了眯眼,“再说了,你那伤好几天没处理,是打算废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