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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高中门外的风波,王秀梅的怒与盼

哪个当妈的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平白挨揍?换作平时,王秀梅早冲上去跟人理论,哪怕吵得面红耳赤,也绝不会让儿子受半点委屈。

可眼下,她心里像堵了团又冷又硬的石头——丈夫进了监狱,她一个人扛着这个家,白天忙着示范区的工程,晚上又要照顾孩子老人,累死累活的就盼着丈夫早些出来,三个儿子也能争口气,尤其是成绩最好的富贵,总想着等富贵考上大学,这个家就有盼头了。‘’可谁能想到,他竟在这节骨眼上搞早恋,还被人当众扇耳光、骂‘’缺爹少娘‘’!

委屈、愤怒、失望像潮水似的涌上来,王秀梅攥紧的拳头指甲嵌进掌心,快步冲到李富贵面前,还没等她反应,抬手就对着她的脸颊连闪两下。‘’啪!啪!‘’两声脆响,比刚才那妇女的巴掌更重,也更沉。

‘’妈!你干嘛打我?‘’李富贵捂着火辣辣的脸,疼得眼眶发红,抬头看见突然出现的母亲,眼神瞬间慌了,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你……你怎么会来这?‘’

王秀梅的声音又哑又颤,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我再不来,你是不是要在这把心都野没了?李富贵,我问你,不在教室好好上课,跑到公园里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蹲在牢里的你爹吗?‘’

李富贵被问的头垂的很低,手指绞着一角,嘴唇动了动,只发出‘’妈……我……‘’的含糊声,后面的话像被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周围早已围上来几个遛弯的大爷大妈,有人指指点点,有人低声议论,细碎的声音像针一样扎在王秀梅身上。她没心思管旁人的目光,一把拽住李富贵的胳膊,力道大的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咬着牙道:‘’走!跟我回家!‘’就拖着还在发愣的儿子,头也不回的往公园外走去。

车子刚驶出县城,王秀梅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顿住——窗外掠过几个熟稔的乡亲,正坐在路边闲聊,手里的瓜子壳撒了一地。她心里‘’咯噔‘’一下,后背瞬间冒了层冷汗,要是就这么把富贵拉回村,他早恋被人打的事传出去,不仅富贵要为戳脊梁骨,就连蹲在在牢里的丈夫、她自己,都要成全村的笑料。

她咬咬牙,猛地打了把方向盘,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李富贵在副驾驶上晃了一下,刚想开口,就见母亲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王秀梅没看他,只盯着前方的路,声音冷的像冰:‘’先不回去,找个地方,把话说清楚。‘’

车子最终停在离县重点高中不远的一家小宾馆前。王秀梅付了钱,拽着李富贵的胳膊往楼上走。房门‘’咔嗒‘’一声关上,隔绝了门外的喧嚣。王秀梅转过身,铁青的脸上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胸腔剧烈起伏着,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是恨铁不成钢的疼:‘’李富贵,你今天必须跟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富贵缩着肩膀,看着母亲气得发抖的身子,点都在发颤。他攥着衣角,头垂的更低了,声音细若蚊蝇,断断续续的把藏在心里的事都倒了出来。

‘’是……是袁圆。‘’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什么,声音里多了点不易察觉的软,‘’她家在县里,条件好,人也……好看。今年十七岁,比我高一点,一米七的样子,皮肤白的像刚剥了壳的鸡蛋,眼睛亮闪闪的,笑的时候嘴角还有两个小梨涡。

他抬眼偷瞄了下母亲的脸色,见没更生气,才接着说:‘’元旦联欢会上,她穿了条白色的连衣裙,站在台上唱《让我们荡起双桨》。刚开始大家还吵吵嚷嚷的,可她一开口,整个礼堂都静了——那声音软乎乎的,像春日里的溪水,顺着耳朵往心里淌,连窗外的风都好像变慢了。台下的掌声响了好半天,我坐在下面,眼睛就挪不开了。

从那以后,富贵的心思就像生了根草,疯了似的往袁圆身上长。上课的时候,他总忍不住回头,目光越过底排课桌,落在后座的袁圆身上——看她低头记笔记时认真的侧脸,看她和同学说笑时扬起的发梢,哪怕只是瞥见她的衣角,心里都像揣了块糖,甜滋滋的。要是哪节课袁圆没来,他就坐立不安,眼睛总往门口瞟,连老师讲课都听不进去,心里空落落的,像少了点什么重要东西。

那天放学的铃声刚响,李富贵攥着那张皱巴巴的纸条,手心早被汗水浸湿了。纸条上‘’我喜欢你‘’三个字,是他躲在宿舍被窝里,就着小台灯改了又改——怕字太丑,怕语气太冒失,最后连笔峰都软了几分。看着袁圆背着粉色书包走出教室,他心一横,像阵风似的追了上去,趁人不注意,把纸条往她手里一塞,没等袁圆抬头,就红着脸转身跑了。

一路冲回宿舍,他关上门,后背抵着门板大口喘气,心脏‘’咚咚‘’跳的像要撞开胸膛。接下来三天,他的眼睛像长了钩子,总在教室里寻找袁圆的身影,可圆圆像没事人一样,该上课上课,该说笑说笑,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李富贵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一半是急——难道他不喜欢自己?一半是怕——万一他把纸条交给老师,自己岂不是要被请家长?夜里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想‘’要不要主动道歉‘’,一会又盼着‘’他是不是没看见纸条‘’,连做梦都梦见老师拿着纸条问他‘’你还想不想考大学‘’。

又熬了几天,见袁圆还是没动静,老师也没找他谈话。李富贵悬着的心慢慢放下来,胆子也悄悄大了。这天放学,他早早等在学校门口的老槐树下,看见袁圆走过来,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拦了上去,脸上挤出点笑:‘’袁圆,你等一下,我……我有件事跟你说。‘’

袁圆愣了一下,脸颊悄悄红了,还是跟着他走到了僻静的墙角。李富贵转过身,看着她垂着的眼睛,紧张的声音都发颤,却还是一字一句的说:‘’袁圆,我喜欢你——上次给你的纸条,你看到了吗?‘’

袁圆的脸‘’刷‘’的红透了,连耳尖都泛着粉,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慌乱,却还是认真的说:‘’李富贵同学,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学习,马上就面临升学了,这些不该有的心思,咱们都得收起来。‘’

袁圆话落进李富贵的耳朵里,他心里那点悬着的紧张瞬间化了,像浇了温水的冰糖,悄悄让漾开意——她没直接拒绝!更没说‘’我不喜欢你‘’,只说现在要专心学习。

他嗓子一下子亮了,像落了星子,直勾勾地盯着圆圆,连呼吸都放轻了些,声音里带着按捺不住的期待:‘’那……那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这话一出口,袁圆的脸更红了,像被夕阳染透的云朵,连耳朵都泛着粉。她赶紧低下头,手指轻轻绞着校服的衣角,好半天才小声开口,声音软得像棉花:‘’李富贵,咱们……咱们先好好考大学,等考上了,再谈这些好不好?‘’

‘’不行啊。‘’李富贵急忙接话,语气里带着点少年人的执拗,又藏着点小心翼翼的期盼,‘’咱们可以一边学习一边处对象啊!我帮你背英语单词,你给我讲数学题,咱们互帮互助,学习恋爱两不误,多好!‘’他说着,还往前凑了凑,眼神亮闪闪的,满是期待她点头的模样。

袁圆的脸几乎要埋进衣领里,细碎的声音像被风吹得颤,‘’李富贵,咱们……咱们还小,要不,等考上大学再说吧?‘’

李富贵却梗着脖子,语气里满是少年人自以为是的笃定:‘’都十七了,哪儿小啊!我妈当年十七岁就跟我爸结婚了。咱俩先处着,等大学毕业再办婚事,你看这样成不?‘’

袁圆指尖绞着衣角,好半天,轻轻点了点头。那一点动作落在李富贵眼里,他立刻像攥住了稀世珍宝似的,一把抓住袁圆的手,嘴角咧到耳根,那股高兴劲,比上次捧着全年部第一的奖状跑回家还要疯。

往后的日子里,大街上总能撞见他俩的身影——李富贵的手紧紧攥住袁圆的手,指缝都扣得严实。两人头挨着头,凑在一起小声说的话,连脚步都比旁人慢了半拍,眼里只剩彼此。公园里的树荫下更成了他们的专属角落,袁圆靠着树干,李富贵就坐在她身边,肩膀挨着肩膀。有时候袁圆低头拨弄草叶,李富贵的目光就黏在她的发顶上,连风掠过树叶的声响,都成了两人友情里的背景音。

至于学习,早被这股热恋的热浪冲得没了踪影。课本摊在桌上,翻了两页就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下一次见面该说什么。课堂上老师讲的重点,李富贵的眼神却飘向窗外,仿佛下一秒就能看见袁圆的身影,先前稳坐全年部前列的尖子生,成绩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往下坠坠,不过短短几周,就从榜单前排滑到了中游,徘徊不前,再没了从前那股埋头苦读的劲。

李富贵讲完,对上母亲王秀梅的眼神,瞬间像被抽走了力气,头沉沉的低了下去,不敢再抬。

王秀梅的心早被儿子的话戳的生疼。她十七岁嫁李树才,那是啥光景?是穷的揭不开锅,是为了给大哥落户口,才咬着牙把自己推进李家的门。她这辈子没跟人说过,其实她从来没喜欢过李树才,可这话,怎么能跟儿子说?怎么舍得让他知道,自己的婚姻从根上就是装迫不得已的交易。

怒火混着委屈涌上来,王秀梅的声音硬的像冰:‘’李富贵!和你爸那是啥年代的事?你少拿这当借口!我就问你,能不能跟袁圆断了?把心思全放在学习上!‘’

李富贵攥着拳头,头埋的更低,一声不吭。

‘’啪!啪!‘’

两声脆响在屋里炸开。这是王秀梅这辈子第一次打儿子,心里的麻意顺着胳膊往上窜,可她的声音比手更抖:‘’我问你,能不能断?‘’

李富贵还是没吭声,只是脸埋的更深了,方才挨打的地方早已红透肿胀,像两块烧的发烫的烙铁,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硬是咬着下唇没敢掉下来,只是肩膀控制不住的轻轻发颤。

王秀梅看着他这副模样,火气反倒盛,扬两手又是两个耳光,清脆的响声在屋里撞的人耳朵发疼。‘’李富贵!我原先总跟人说,你们哥仨里你最懂事,最让我省心!可你看看你现在干的事!‘’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抑制不住的尖锐,弟弟富有和富余,哪个不是天不亮就起来看书,夜里熬到十一二点还在做题?就你!才多大年纪就想着处对象!你摸着良心问问,你这么做对得起在牢里受苦的你爸吗?‘’

提到丈夫,王秀梅的声音突然就软了,跟着眼泪就涌了出来。她抬手抹了把脸,可泪水越擦越多,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衣襟上涌开一小片湿痕。‘’自从你爸进去,家里那一大摊子事全压在我身上,白天去示范区检查工程质量,晚上还要哄你弟弟妹妹睡觉,有时候忙到后半夜连口热水都喝不上……‘’她哽咽着,话里满是藏了许久的委屈,‘’我原想着,等你大学毕业,好歹能替我扛点事,可现在你这样……我还能指望你什么啊?‘’

那些憋在心里的无助、焦虑,还有对生活的满心疲惫,全都跟着眼泪一股脑涌了出来,她越哭越凶,到最后几乎是泣不成声,连说话都带着浓重的鼻音,每一个字都像浸了水的棉花,沉的让人心里发堵。

李富贵看着母亲哭的肩膀都在发抖,心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先前的执拗早散得没影。他慌忙往前凑了两步,眼泪也跟着掉下来,声音带着哭腔成功的王秀梅跟前:‘’妈!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一定跟袁圆断,我以后好好学习,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王秀梅听见这话,哭声猛地顿住,抬手胡乱抹掉脸上的泪,一把将儿子搂进怀里。掌心贴上他红肿发烫的脸颊时,她的手都在颤,语气里满是又疼又悔的软意:‘’富贵呀,妈也舍不得打你?可你太不让人省心了……你只要跟袁圆断了,把心思全放学习上,将来才有出息,才对得起在牢里盼着你的的爸爸呀。‘’

李富贵埋在母亲怀里,用力点了点头,声音闷在布料里,却格外坚定:‘’妈,你放心,我说话算话。你赶紧回去吧,我这就回学校学习,再也不想别的了。‘’

王秀梅又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指尖还带着刚才打他时留下的麻意,心里又软又急——示范区的工程还等着她去盯进度,耽误不得。她最后叮嘱一句‘’可别再让妈失望‘’,才转身快步往门口走,见儿子真的站在原地没动,才发动车子,匆匆往工地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