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平带着龟甲去陕西秦陵周边勘探时,甲面突然发烫,符文亮起一道绿光,直指远处一座不起眼的荒山。他跟着绿光往山里走,越往里走,龟甲的光芒越盛,最后停在一块刻着模糊兽纹的巨石前——那兽纹与秦代兵符上的虎形纹如出一辙,却多了几分从未见过的繁复纹路。
“此处乃秦代‘藏兵秘穴’,非龟甲指引,无人能寻。”方士残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巨石下有机关,需以你的血混龟甲灵气,方能开启。”
梁平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龟甲上,甲面绿光暴涨,顺着他的手涌向巨石。只听“轰隆”一声,巨石缓缓移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洞里弥漫着淡淡的青铜锈味,却不见丝毫腐气——显然是被特殊术法封存了千年。
他举着手电往里走,走了约莫百米,眼前突然开阔。洞窟中央,摆放着一座半人高的青铜鼎,鼎身刻满了秦代篆书,记载着始皇帝时期“铸兵护陵”的秘事;鼎旁的石台上,整整齐齐排列着十对从未见过的兵符——不是常见的虎符、龙符,而是鹰形符,符身鎏金嵌玉,在手电光下泛着冷光,符面纹路竟与龟甲上的符文隐隐呼应。
更让人惊掉下巴的是,石台角落放着一个巴掌大的玉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枚通体透明的“晶玉符”,符内似乎有流光转动。龟甲靠近晶玉符时,突然射出一道光,将符内的流光映在洞壁上——竟是一段秦代的“兵阵图”,图中记载的阵法比古籍中最复杂的“八卦阵”还要精妙,甚至标注了“以晶玉符引天地灵气,可护陵千年”的字样。
“这鹰形符是秦代‘边军专属符’,历史上从未有过记载,十对完整留存,足以改写学界对秦代兵制的认知。”方士残魂的声音带着惊叹,“那晶玉符更是‘灵脉符’,能汇聚天地灵气,不仅能护文物不腐,还能让持有者感知周围的文物气息——你之前觉得考古顺利,便是它在暗中助力。”
梁平刚想伸手触碰晶玉符,龟甲突然又亮了,绿光指向洞窟深处的一道暗门。他推开暗门,里面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暗门后是一间密室,墙上挂满了秦代的“丝帛地图”,上面标注着数十个从未被发现的“陪葬坑秘址”;地上的木箱里,整齐码放着秦代的青铜剑——剑刃依旧锋利,剑身刻着“少府造”的字样,比已知的秦代青铜剑长出近十厘米,剑鞘上的错金花纹完好无损,仿佛刚铸造完成。
最神奇的是密室中央的“青铜罗盘”,盘面上刻着与龟甲相同的符文,转动罗盘时,盘心竟会浮现出附近文物的“灵气虚影”,能清晰看到文物的位置、形制,甚至保存状态。梁平试着转动罗盘,指向之前发现的地下兵库方向,盘心立刻映出兵库里的青铜鼎虚影,还标注出“鼎底有暗格,藏有兵符铸造秘方”——这是之前考古队从未发现的细节。
消息传开后,考古界轰动。专家们赶来研究,看着鹰形符、晶玉符和青铜罗盘,连连惊叹“前所未见”“改写历史”。有人问梁平是如何找到这处秘境的,他只是举起龟甲,轻声说:“是它指引我,也是那些守护文物的人,在冥冥中帮我。”
后来,根据丝帛地图和青铜罗盘的指引,考古队又发现了多处秦代秘址,出土的文物填补了多项历史空白。梁平每次站在新发现的遗址前,都会摸着龟甲,想起林月和苏晓——他知道,这些惊世的文物,不仅是历史的见证,更是他带着两人的念想,与天地、与千年历史对话的证明。而那枚龟甲,依旧在他身边,用淡淡的绿光,守护着这些不为人知的珍宝,也守护着他从未改变的初心。
阴气蚀骨:奇遇背后的暗劫
自从发现藏兵秘穴后,梁平总觉得身体不对劲。起初只是夜里偶尔发冷,即便盖着厚被,也像有寒气从骨头缝里往外钻;后来渐渐开始头晕,研究古籍时,眼前会突然闪过洞窟里的青铜纹路,耳边还会响起细碎的、类似秦代兵器碰撞的声响——他以为是劳累所致,直到某天清晨,他发现自己的指甲竟泛出淡淡的青黑色。
“不是劳累,是阴气入体。”龟甲里方士的残魂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凝重,“藏兵秘穴封存千年,穴内文物吸收了地底阴气,虽有晶玉符镇压,却仍有残留。你频繁出入秘境,又以自身精血激活龟甲,相当于给阴气开了‘入口’,它们正顺着你的经脉往五脏六腑钻。”
梁平这才惊觉,之前修复双腿、感知灵气的“奇遇”,早已埋下隐患。他试着运转龟甲灵气驱散阴气,却发现那些阴气像附骨之疽,不仅没被驱散,反而缠上了龟甲的灵气,让甲面的绿光都黯淡了几分。更可怕的是,他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看到考古队清理文物时不小心碰掉一块陶片,他会突然暴怒,眼里甚至闪过一丝戾气,与平时温和的模样判若两人。
“阴气会放大你心里的负面情绪,若不及时压制,你会慢慢被吞噬,变成只知守护文物的‘执念傀儡’。”方士的残魂语气急促,“当年我铸造龟甲时,曾留下‘转阴之法’,需以三种‘至阳之物’为引:一是秦代兵符上的鎏金,二是正午的太阳真火,三是……守护之心凝聚的‘情魂阳气’。”
梁平立刻翻出之前发现的鹰形符,刮下一点鎏金,又在正午时分来到空旷的操场,将鎏金放在龟甲上。阳光照射下,鎏金融化成液态,与龟甲的绿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金色的光罩,裹住他的身体。可光罩刚触碰到体内的阴气,就发出“滋滋”的声响,随即黯淡下去——缺少了第三种“情魂阳气”,转阴之法根本无法生效。
“情魂阳气,需得你真正放下过去的执念,让林月和苏晓的情魂与你彻底相融,而非停留在‘纪念’。”方士的残魂解释,“你心里的愧疚与悲伤,本就是阴气的‘养料’,只有真正释怀,她们的守护之意才能化作阳气,驱散阴气。”
梁平坐在操场的草地上,看着手里的龟甲,想起林月挡在他身前的模样,想起苏晓笑着喊他“师兄”的样子。他一直以为,记住她们的牺牲就是最好的守护,却没想到,这份沉重的回忆,竟成了伤害自己的武器。他闭上眼睛,在心里轻声说:“林月,苏晓,谢谢你们救了我,也谢谢你们陪我走过这么远的路。我会好好守护文物,也会好好活下去,不再让你们担心。”
话音刚落,他怀里的龟甲突然亮起,甲面映出林月和苏晓的虚影,两道虚影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化作两股温暖的气流,钻进他的身体。这一次,气流没有与阴气纠缠,反而像一把火炬,瞬间点燃了体内的阳气。金色的光罩重新亮起,比之前更盛,体内的阴气发出凄厉的嘶鸣,渐渐被阳气驱散,指甲上的青黑色也慢慢褪去。
当光罩散去时,梁平睁开眼,只觉得浑身轻松,之前的寒意和戾气消失无踪。龟甲的绿光恢复了温润,方士的残魂也松了口气:“阴气虽被驱散,却未根除。日后你再接触古物,需时刻守住本心,莫让执念再给阴气可乘之机——奇遇从来不是无代价的,能守住自己,才是真正的‘渡劫’。”
后来,梁平每次去考古遗址,都会先在阳光下静坐片刻,让心里的“情魂阳气”保持充盈。他依旧带着龟甲,却不再依赖它的力量,而是将它当作与林月、苏晓对话的念想。他渐渐明白,奇遇带来的不仅是惊喜,还有考验;而真正能让他走下去的,从来不是龟甲的指引,也不是文物的魔力,而是那份始终未变的、温暖的守护之心——这颗心,比任何阳气都能抵御阴气,比任何奇遇都更能让他在人生的路上走得安稳。
梁平按方士残魂的指引找到沈家镇时,正撞见沈烈把一盆冷水泼在账房先生身上。她穿着鹅黄洋装,发梢还沾着水珠,却叉着腰瞪着眼:“账本错了三笔还想瞒?当我沈烈是好糊弄的?”
这是梁平第一次见沈烈——沈府大小姐,出了名的火爆脾气,贪玩爱闹,却因一场意外伤了腿,此后便鲜少出门,脾气也愈发急躁。方士残魂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她是至阳命格,能镇你体内阴气,但需你以‘守护’为引,与她结契,为她周全日常,待她真心接纳你,阴气自除。切记,不可提龟甲与阴气,只说照顾。”
梁平斟酌再三,登门求见沈老爷。沈老爷正为女儿的腿疾和脾气发愁,听闻梁平愿入赘沈家,专职照顾沈烈,虽疑惑他一个考古学者为何愿做此事,却还是松了口。沈烈得知消息时,当场摔了茶杯:“我不同意!一个陌生人凭什么住进沈家照顾我?你想图我们家的钱?”
梁平没辩解,只是默默搬进沈府西厢。他的“照顾”,从细微处开始:知道沈烈腿疾发作时会疼得睡不着,他就提前用艾草煮水,帮她热敷膝盖;知道她想吃城南的糖炒栗子,就每天算好时间去买,保证栗子到手还是热的;知道她嫌闷,就把古籍里的趣闻编成故事,讲给她听。
可沈烈的抵触从未停过。她故意把热水泼在他身上,说“水温太烫”;把他精心准备的饭菜倒了,说“不合胃口”;甚至趁他整理书房时,把他的考古笔记藏起来,看着他急得团团转,自己却躲在门外偷笑。有次梁平帮她按摩腿,她突然踹了他一脚:“别碰我!谁要你假好心!”
梁平没生气,只是捡起掉在地上的毛巾,轻声说:“你的腿需要常按摩,不然会更疼。”他知道,沈烈的尖锐,不过是怕再次受伤——那场意外不仅伤了她的腿,更让她变得敏感又脆弱。
日子久了,沈烈的态度渐渐软了。有次她夜里腿疾发作,疼得直哭,梁平听到声音赶来,二话不说就帮她热敷、按摩,直到她睡着。第二天早上,沈烈看着他眼下的乌青,递给他一杯热牛奶,声音闷闷的:“以后别这么熬了,我自己能忍。”
梁平的“照顾”还在继续:陪她在院子里晒太阳,听她抱怨镇上的趣事;帮她修好了她最爱的留声机,看着她开心得像个孩子;甚至在她偷偷溜出府去看戏时,默默跟在后面,确保她安全。他从不说自己的目的,也不提龟甲的事,只是尽己所能,把沈烈的日常打理得妥帖。
体内的阴气,在这些平淡的日子里悄悄变化。每当他帮沈烈热敷膝盖,掌心传来的暖意会顺着经脉扩散,压下阴气的躁动;每当他听沈烈笑着讲趣事,心里的平和会化作阳气,慢慢侵蚀阴气的根基。方士残魂偶尔会提醒:“她已渐渐接纳你,契约的‘守护之力’正在生效,再坚持些时日,阴气可除。”
结婚那天,沈烈穿着红嫁衣,坐在镜前,突然问梁平:“你到底为什么愿意照顾我?我脾气不好,腿也不好。”梁平看着她,眼底满是温和:“因为我想照顾你。”他没说阴气,没说龟甲,只说最简单的真心。
婚后的日子,依旧平淡却温暖。梁平会陪沈烈去看她想看的戏,会帮她收集她喜欢的玉佩,会在她腿疾发作时,把她抱到院子里看月亮。某天夜里,梁平突然发现,指甲上的青黑色彻底消失了,体内的阴气也荡然无存——他终于明白,方士说的“守护为引”,不是简单的照顾,而是用真心换真心的陪伴。
沈烈到最后也不知道龟甲的事,不知道梁平曾被阴气缠身。她只知道,这个愿意陪她闹、替她疼的男人,是她余生的依靠。而梁平也清楚,这场始于“渡劫”的婚姻,最终成了他最珍贵的救赎——不是龟甲的力量,不是命格的巧合,而是那份不求回报的照顾,那份平淡日子里的温暖,彻底驱散了他心里的阴霾,让他真正找回了生活的意义。
旧人归:暖意骤寒起波澜
婚后半年,沈府的日子过得平和又温暖。梁平会在清晨陪沈烈在院子里散步,帮她调整裙摆避开石子;沈烈会在梁平整理考古资料时,悄悄端来一盏热茶,偶尔还会指着古籍上的图案问“这个兵符真的能调动军队吗”。两人虽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意,却有着细水长流的默契,连沈老爷都私下感慨:“烈儿总算有个人能让她定下心了。”
直到那天,管家匆匆来报:“大小姐,顾先生回来了!”
沈烈手里的茶杯“哐当”掉在地上,茶水溅湿了裙摆,她却浑然不觉,疯了似的往外跑——顾言之,她年少时的白月光,也是当年那场意外的“起因”。当年两人约定一起去北平求学,顾言之却因家族生意突然出国,沈烈伤心之下外出散心,才遭遇意外伤了腿。
梁平跟着赶到门口时,正看见沈烈扑进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怀里,哭得像个孩子:“言之哥,你怎么才回来?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顾言之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抱歉烈儿,当年事出突然,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那一幕像根刺,扎在梁平心上,更让他不安的是,体内原本平静的阴气,竟开始隐隐躁动,指尖传来熟悉的寒意。
顾言之的归来,彻底打乱了沈府的节奏。他每天都会来陪沈烈,带她去吃她小时候爱吃的点心,讲国外的趣闻,还会推着轮椅陪她逛遍整个沈家镇——那些梁平陪沈烈做过的事,顾言之用更温柔的方式,重新做了一遍。
沈烈渐渐变回了从前那个娇蛮的大小姐,对梁平的态度也冷了下来。她会忘了梁平准备好的热敷艾草,转头用顾言之带来的进口药膏;会把梁平讲的考古故事抛在脑后,兴致勃勃地听顾言之讲国外的博物馆;甚至在吃饭时,会下意识把顾言之爱吃的菜推到他面前,完全忘了梁平也喜欢这道菜。
有次梁平提醒沈烈“你的腿该按摩了”,她却不耐烦地挥挥手:“不用你管,言之哥会帮我。”梁平看着顾言之熟练地帮沈烈按摩膝盖,看着沈烈脸上洋溢的笑容,心里像被掏空了一块。夜里,他躺在床上,体内的阴气越来越盛,指甲又开始泛出淡淡的青黑色,方士残魂的声音带着忧虑:“她的心思偏向旧人,至阳之力对你的庇护减弱,阴气要卷土重来了。”
顾言之看出了沈烈对梁平的疏远,某天单独找到梁平,开门见山:“梁先生,我知道你照顾烈儿很久,但我和她才是真心相爱的。沈家的财产,我可以给你一笔补偿,你离开烈儿,好吗?”
梁平看着他,突然想起自己当初对沈烈的承诺——“只是照顾她而已”。他以为自己能坦然退出,可想起沈烈腿疾发作时依赖的眼神,想起她听考古故事时好奇的模样,想起那些平淡日子里的温暖,他竟有些舍不得。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如果自己离开,沈烈或许会再次受伤,而体内的阴气,也会彻底失控。
他没答应顾言之,只是说:“我留下,不是为了争什么,只是想把她照顾好。”
可沈烈的态度越来越冷淡,甚至开始刻意避开梁平。有次顾言之提出“想带烈儿去国外治疗腿疾”,沈烈毫不犹豫地答应:“好啊,言之哥,我跟你走。”她转头看向梁平,语气带着歉意,却又无比坚定:“梁平,对不起,我心里一直装着言之哥。你是个好人,我们……还是分开吧。”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梁平的防线。体内的阴气瞬间爆发,他只觉得浑身发冷,眼前阵阵发黑,却还是强撑着开口:“你想清楚了吗?国外的治疗不一定适合你,而且……”
“我不用你管!”沈烈打断他,推着轮椅转身,跟着顾言之走了,没再回头。
梁平独自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秋风卷起落叶,落在他的脚边。体内的阴气疯狂乱窜,他捂着胸口,疼得弯下腰,却死死攥着怀里的龟甲——他不知道自己该离开,还是该留下;不知道自己对沈烈的“照顾”,什么时候悄悄变成了牵挂;更不知道,这场始于“渡劫”的婚姻,最终会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