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初夏等人始终保持开放态度,认真对待每一次来访。
对此,阮初夏、卫成露和郭成雅三人达成一致。
凡是正规媒体的采访请求,一律欢迎接待。
不管对方是市级小报,还是省级大刊。
只要不影响正常运营,全都安排时间接待,认真作答,积极配合。
她们知道,口碑需要积累,品牌需要曝光。
每一次采访,都是向公众传递企业形象的机会。
哪怕只是报纸上一个小角落的报道。
也可能带来潜在客户或合作伙伴的关注。
她们坚信,细节决定印象,而印象最终将转化为信任。
正因如此,致远医疗设备公司在短短几个月内,迅速在深市医疗行业内打响了名号。
医院采购负责人开始主动打电话咨询设备信息。
一些经销商也陆续找上门来洽谈代理合作。
有市级三甲医院的设备科主任专门派人前来考察生产车间,对产品的稳定性表示认可。
也有连锁体检机构提出批量采购意向,希望引入公司的新型影像辅助系统。
更有几家外地医疗科技展会主办方发来邀请函。
希望致远医疗能作为本地创新企业代表参展。
这一切的变化,都源于那次最初的采访。
三个月后,公司迎来了第一个好消息。
从国外淘来的第一批二手医疗器械,顺利通过医院试用。
成功拿下三所市级医院的订单,正式投入使用。
这不仅是赚到了第一笔大单。
更让大家看到,她们这帮人不是在瞎折腾,是真的有本事。
一年后,阮初夏作为深市民营企业里最出名的女老板之一。
被请去参加市里举办的经济成果展览,还上了省台的专访节目。
镜头里的阮初夏,看起来干练又稳重。
她站在一场国际签约现场的中间位置。
面对摄像机,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和美国美敦力公司的代表,签下了合作协议。
当天晚上,这条新闻在本地电视台来回播放。
不少人家晚饭后都守在电视机前看。
而在阮初夏早年住过的家属院里,更是热闹得像过年。
“你们听说没?阮初夏那家公司现在一个月赚的钱,比咱们全家一年挣的总和还多!”
一个阿姨拿着报纸,声音都激动得发抖。
旁边立刻有人接话。
“我侄女在卫生局上班,亲口说的,致远医疗现在是市里的重点企业,政府给补贴、减税,连市长都亲自去公司考察过!”
一个中年男人摇摇头,一脸后悔。
“唉,早知道当初她找人合伙的时候,我就该拼一把,哪怕借点钱也该投一点……现在人家都上省台了,咱们还在为孩子开学的学费发愁。”
日子过得飞快,一晃又到了春节。
阮初夏和丈夫萧知禹开着新买的国产红旗车,慢慢开进家属院的大门。
后排座位上堆满了年货。
车子刚停稳,医务室的门就被猛地推开。
周露露第一个冲了出来,一把抱住刚从车里探出身的阮初夏。
“夏姐!我想死你了!”
喘了口气后,她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小声嘀咕。
“现在医务室的日子可无聊死了,整天就是量血压、发药、登记病历,重复来重复去,一点挑战都没有。夏姐,你看我能不能去你公司上班啊?”
阮初夏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逗得笑出了声。
她捏了捏周露露那红扑扑的脸颊。
“你啊,随时欢迎。只要你愿意,明天就能去报到。”
当然,这句话只是玩笑话。
她心里清楚,周露露在医务室一向尽职尽责。
可她根本不懂企业管理。
更何况,复杂的设备销售流程、国际贸易的合同条款、客户谈判中的博弈策略。
这些都不是靠一腔热血就能应付得了的。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正怀着六个月的身孕。
要是真让她跟着跑项目、通宵熬夜写方案、赶报表。
郭逸,也就是她的丈夫,非得冲到阮初夏面前翻脸不可。
想到这儿,阮初夏忍不住笑出声来。
“等你把小宝宝平安生下来,养好了身体,坐完月子,调理好身子,咱们再谈工作的事,好不好?到时候,我要是还缺人,第一个就打电话叫你。”
周露露撇了撇嘴,故意做出一副极度失望的样子。
“哎,又要等那么久……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保持现在的热情。”
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
“夏姐,我听说你们公司要在京市开分公司了,是真的吗?不是别人瞎传的吧?”
阮初夏点点头。
“是真的。筹备工作已经正式开始了,项目组上周就进驻了。选址定在京郊的一个产业园,那边政策优惠,交通便利,配套也正在逐步完善。预计半年内就能完成注册、装修和团队组建,正式挂牌运营。”
她说到这里,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四周。
她望着这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环境,轻声说道:“我今天来,其实也是想跟你说一声。过不了多久,我也要调去京市那边,主要负责新分公司的整体运作,包括团队搭建、业务拓展和资源整合。”
周露露一听,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几分。
“那……那你还会回来吗?这里可是你的起点啊,是你创业起步的地方,第一笔合同就是在这栋楼里签的……”
阮初夏望轻轻拍了拍周露露的手背。
“肯定会回来的。深市永远是我公司的老巢,是我一切的起点。无论我走到哪里,根都在这儿,怎么会不回来呢?分公司是向外的延伸,但总部永远在这里。”
虽然以后打算在京市安家,但阮初夏和萧知禹带的东西并不算多。
一来,他们在大学附近那套房子里还留了不少家当。
二来,郭华琴听说他们要搬回来长期居住。
早就提前准备了一大堆生活用品,从床品到厨房用具,甚至连孩子的玩具都买好了,分批寄了过来,堆满了新租的客厅。
“妈妈。”
坐在后座的孩子这时忽然抬头,眨着大眼睛。
“以后我们是不是一直住京市呀?”
飞机上,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的清妍软软地开口问。
阮初夏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眼里满是宠溺。
“嗯,小妍儿觉得京市好不好玩呀?”
“好呀!我可以和小俊哥哥一起玩。”
清妍眼睛亮晶晶的。
去年春节回京市时,清妍就跟小俊玩得特别熟,早把他当成最要好的伙伴了。
每次分开时,清妍都会依依不舍地拉着小俊的手。
“我也喜欢!”
可刚说完,他又皱起小眉头。
“可是,我们搬过来了,爸爸的工作该怎么办啊?”
别看他年纪小,也知道那份工作不能说走就走。
他见过爸爸深夜伏案写材料。
见过他坐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疲惫地叹气。
这些点点滴滴,早就悄悄记在了他小小的心里。
听到这话,阮初夏和萧知禹对看了一眼,随即都笑了。
那笑里,有对孩子懂事的心疼,也有对未来安稳生活的期待。
“爸爸现在调到京市上班啦。”
萧知禹弯下腰,轻轻摸摸他柔软的发顶。
“你们开不开心?”
两个孩子一听,眼睛立马亮了。
“开心!”
看到妈妈赶紧竖起食指“嘘”了一下,。
两人马上捂住嘴,生怕吵到了其他乘客。
阮初夏望着他们,心里暖暖的,像是被春阳照过的湖面,涟漪层层荡开。
她轻轻把头靠在萧知禹肩上,声音轻得像风拂过耳畔。
“真好啊,一家人终于能在一起了。”
萧知禹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
他嘴角微扬,低声道:“你不是总念叨着要拍全家福吗?等安顿好了,以后每一年,我们都拍一张。”
阮初夏依偎在他怀里,眉眼弯弯,像月牙般温柔。
她轻声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