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最资深的区域经理,如今也要通过三层秘书才能预约到十五分钟的汇报时间。只有卢卡斯依然享有特权,能在深夜溜进董事长办公室,把头枕在主人膝盖上——但它再也没见过主人身边有其它的女人。
直到有一天,若风正在巡视A市的旗舰店新上市的夏季装备,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店面,突然,玻璃门被猛地推开,风铃急促地碰撞着,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
气喘吁吁的坐在了凳子上,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怀里抱着一摞被汗水浸湿边的企划书,她的白色帆布鞋上沾着泥点,防晒衣的袖口还别着几片不知名的绿叶。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像山间清泉般澄澈,又带着不服输的倔强。
若风递给她了一杯水。
“您好,我想谈个合作项目。”女孩的声音有些发抖,却异常坚定。她完全没注意到,眼前这个穿着普通员工poLo衫的男人,手腕上戴着的正是全球限量三块的“鹰爪”创始人纪念款手表。
若风愣住了,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被这个女孩吸引。她谈论梦想时微微上扬的嘴角,规划路线时专注的侧脸,让他恍惚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在那个只有十平米的小店里,也是这样兴奋地向投资人描述着登山包的创新设计。
他们的第一次合作是萤火虫奇妙夜。当夜幕降临,数以万计的萤火虫在周瑶身边飞舞时,她仰起的脸庞叹的模样在荧光中熠熠生辉。若风站在暗处,第一次感受到心脏漏跳一拍的悸动。这一刻他忽然理解了那些追着极光跑的摄影师——有些美好,是连镜头都留不住的。
那一刻,他开始认真考虑在植物园开设分店的可行性——只为了能时常见到她明媚的笑容,当晚他就给助理发了信息:“查一下植物园的商铺招租情况。”
真正的转折发生在山谷勘测日。
若风娴熟地指出最佳露营点,精准判断天气变化。“太厉害了!”周瑶的惊叹声在山谷里回荡。若风假装整理装备,实则是在掩饰发烫的耳尖。
多久没人用这样纯粹崇拜的眼神看过他了?商场上的奉承他早已免疫,可这个女孩的一句夸奖,竟让他找回了第一次登顶时的雀跃。周瑶眼中闪烁的崇拜让他找回了久违的激情。那一刻,他感觉自身从上到下充满了朝气,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征服过无数高峰的户外之王。
青山茶厂的人几次三番来找麻烦,若风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当茶厂那几个不怀好意的人找上门时,若风几乎是本能地挡在了周瑶面前。他眯起眼睛,周身散发出多年未现的凌厉气场,让对面几个彪形大汉不自觉地后退,就像当年在暴风雨中保护队员时那样决绝,那是真正经历过生死的人才有的气场。
他向来信奉“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的处事原则。更何况,他记得周瑶曾提起过——她学的是茶学专业,创业茶山失败是她心中永远的遗憾。
想到这里,若风拿起电话:“收购青山茶厂,不,是整个茶山。”
后来,周瑶收到了整个茶山的产权文件,附言只有一行字:“这里本就该属于你。”
但爱情从来不会一帆风顺。
当那个叫傅安蘅的男人出现在店里,那声亲昵的“安蘅哥哥”像根刺扎进心里,傅安蘅熟稔地给周瑶推拿受伤的腰时,若风第一次尝到了嫉妒的滋味。得知他们是青梅竹马后,若风直接拨通了设计部的电话:“植物园分店方案,明天我要看到施工图。”
第二天,他连夜召开董事会,通过了在植物园开设概念店的提案——选址就在周瑶植物园里面。
若风的宠爱总是这样不动声色。周瑶遇到困难时,若风调动所有资源。他记得周瑶随口提过的每个愿望:想看莫奈真迹,他就包下整间美术馆;要找荷花,直接带她飞去昆明直接买断了新品种的独家供应权。
最让他开心的是收到“茶山露营”邀约的那天,若风像个第一次约会的小伙子,把装备检查了三遍。
当他们在雨夜中住进一个帐篷时,两个人的呼吸声清晰可辨。那一刻,他明白了什么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确人间无数。”终于忍不住吻住了那双总是让他心跳加速的唇。
那个一掷千金的土豪频繁出现在周瑶的直播间时,若风敏锐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这家伙的每一笔打赏都像精心设计的诱饵,让他本能地绷紧神经,立即调出了对方的全部资料。
若风也大可以直接砸钱帮周瑶冲上直播榜首,但他更愿意默默守护她的梦想——就像精心培育一株野生的高山雪莲,既要为她遮风挡雨,又要保留她最珍贵的野性。
在若风的爱情哲学里,真爱从来不是束缚、不是占有。
这份爱意连卢卡斯都看得分明。
在泰国寻找稀世荷花时,突如其来的山洪让所有人措手不及。若风的第一反应是把周瑶推向安全地带,自己却被急流冲出去十几米。
当游艇爆炸的火光映红海面时,海水灌入耳膜的轰鸣声中,若风的世界只剩下一个名字。这个曾经征服过最高山峰的男人跪在甲板上,声音嘶哑得不像话:“周瑶!周——瑶——!”,他机械地划着水,指甲裂开了都没察觉,他疯了一般在海洋中呼喊她的名字,直到力竭也不肯停下。那种即将失去的恐惧比任何高山雪崩都可怕——原来最险峻的山峰,是住进心里的人。
直到周瑶安全归来,他激动的拥抱她,他发誓再也不要让她受伤害。
得知周瑶拥有植物读心术的那天,若风在办公室坐了一整夜。若风始终记得初遇时的震撼——那个在阳光下侃侃而谈的女孩,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如今证实她竟拥有植物读心术的天赋,他既骄傲又怅然。
骄傲的是自己慧眼识珠,怅然的是明白这样的女子注定属于更广阔的天地。
“你看,她注定是要改变世界的人。”若风对卢卡斯说道,卢卡斯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他的手心,像是在安慰。
“没关系。就算她要去摘星星,我也会先把登天梯准备好。”
既然留不住流星,那就为她照亮整片夜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