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坚营道:“你说得对。至于,那个女人为什么会怨恨她的丈夫,我们始终没有查到。但是,我们可以肯定,引起那个女人怨恨的事情,应该是一件非常平常,甚至说,在任何人眼里都不算问题的小事儿。”
“这不是我们凭空推测的。根据他们公司的人描述,那男人啊,对他老婆怕得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简直畏惧如虎。
在公司,他老婆那就是说一不二的主儿,完全把这儿当成了自家后宫,嚣张得很。当着员工和客户的面儿,她抬手就是给那男人一耳光,“啪”的一声脆响,惊得在场的人下巴都快掉了。
可那男人呢,愣是连半个‘不’字都不敢说,就那么捂着脸,低着头,跟个受气包似的。你说说,这男人都窝囊成这样了,到底还有啥地方能惹得他老婆怨恨呢?”
黄坚营冷笑着说道:“老关得出的结论,简直荒谬到让人发笑。他居然说,从那女人临死前喊出的寥寥数语里,推断出一个结论,那男人对她言听计从,反倒成了她心生恨意的缘由。
听到这话,我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一个大活人,就因为太听老婆的话,居然能招来杀身之祸?这逻辑,简直比天方夜谭还离谱。”
不止黄坚营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和关白浩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结论,就像一个滑稽的闹剧,让人忍不住想笑,却又笑不出来。一个人命丧黄泉,背后的原因本应严肃探寻,可给出的这个所谓结论,如此儿戏,如此荒诞。
黄坚营却继续说道:“后来,我和老关查证了大量的资料,甚至不惜扔出老关最后的积蓄从司命宫买消息,才发现,凡是抢夺过命颜女的人,都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命颜女不死,他们就死无全尸。”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从始至终只接触过两个命颜女,一个是梁小沫,一个是冷薇宇。梁小沫还没正式嫁人,自然不用细说。
可是,冷薇宇如果没有自杀,她丈夫梁伟颐会是什么下场?他早晚会被冷薇宇逼疯!
就算时隔多年,梁伟颐再见冷薇宇之后,不也一样做出了想要除掉冷薇宇的决定?
如果,他们一直生活在一起,真会像黄坚营所说的那样,冷薇宇不死,梁伟颐必死无疑。
我不由地问道:“术道中一直盛传的命颜女,难道只是披着光环的灾星?”
黄坚营道:“这只是我们当初的判断,然而,手中却没有实打实的证据来支撑。老关心里清楚,没有真凭实据,一切都只是空中楼阁。
为了能找到确凿证据,老关那可真是绞尽了脑汁。终于他费尽周折,成功把才把‘寻找命颜女’列进了晓天楼觅宝者的长期任务当中,为了确保任务能顺利推进,他决定亲自监察。
在他的心里,一定要把这件事彻查清楚,哪怕过程再艰难,也要挖出真相。”
关白浩听到这里才喃喃自语道:“怪不得整个晓天楼只有我爹自己对寻找命颜女的任务这么重视。”
后来我才知道,寻找命颜女的事情,在晓天楼的确曾经热过一阵子,在没人能寻得命颜女的情况下,觅宝者对命颜女的热度就渐渐冷了下来。
最后,“寻找命颜女”也就成了边缘任务,很多觅宝者甚至看都不看一眼,只有关苍敛还一直重视着。
关白浩忍不住道:“前些时候,我爹忽然加大了奖赏,派出大批觅宝者寻找命颜女,是不是他又发现了什么?”
“对!”黄坚营道:“老关这些年一直在研究命颜女。根据他的推断,命颜女会在时隔三十年左右忽然莫名其妙地出现一次。”
黄坚营道:“他重金聘请司命宫推演天机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关白浩愣道:“你是说,我爹找司命宫,是为了推演命颜女出现的方位?他把大批觅宝者放到宣城附近,就是司命宫算出命颜女应该会出现在这里?”
“没错!”黄坚营道:“不过,司命宫的推算还是出了点差头儿,他们算出来的并不是新生的命颜女,而是梁小沫。”
梁小沫严格算起来只能说是命颜女的后代。而黄坚营所说的新生命颜女,应该就是像孔柏茴一样凭空出现、查不到来历,也没有任何背景的人。
我皱眉道:“这么说,你们早就开始在宣城一带布局了?难怪关白浩会那么快赶到宣城!”
关白浩摇头道:“你说错了,我们不是在宣城一带布局,我们搜索的范围遍布全省,宣城却是最不受重视的地方。否则,观骆邢和观海琴也不可能瞒过我的眼线,差一点就悄悄把命颜女据为己有。”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在脑袋里冒出“天意如此”这四个字来。
如果,没有观骆邢费尽心机地算计梁小沫,我不会被卷进宣城的案子,更不会跟梁小沫反目成仇,又被梁伟颐雇佣,自然就不会撞上黄坚营。
无数个阴差阳错、机缘巧合之下,才让我跟黄坚营一起陷进了这片山谷,让我得知了诡门的隐秘。
我总有一种感觉,冥冥中有一种力量在安排着诡门的人再次相聚。
我心里虽然在这样想着,嘴上却下意识地说道:“关白浩,看来你在酒楼见梁伟颐是早有预谋吧?”
“能敲上梁伟颐一笔的事情,我为什么不做?”
关白浩显然误会了我的意思:“至于我跟你的冲突,我只能说,是我出于嫉妒,故意找你麻烦。”
关白浩叹息道:“我虽说身处术道,可偏偏没那修炼法术的天赋,空有术道的名分,却只能去玩佣兵的把戏,整日为了些琐碎任务奔波,在这术道里混得不上不下,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再看看你,不过在术道外围徘徊,却实打实是个真正的术士。
凭什么呀?明明我也渴望在术道中崭露头角,却只能被困在这无趣的佣兵行当。每次看到你施展法术,心中那股嫉妒就像野草般疯长。同样是在术道讨生活,差距咋就这么大呢?这可真是太不公平了!”
关白浩自嘲道:“所以,我自从查到你的过往之后,心里就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我知道不能再跟关白浩就这个话题说下去,干脆绕过了关白浩,向黄坚营道:“老黄,你和老关一直都因为孔柏茴的事情耿耿于怀,甚至不惜花费几十年的时间去寻找真相。这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