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妥当后,他才转向云志,反序之力重新亮起:“云志道友,我们二人深入探查即可,速去速回。”
云志颔首应下,对着身后弟子又叮嘱两句。这才跟着沈维衍深入。
两人一前一后踏入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雾气中,衣摆很快被雾霭吞没,只余下两道隐约的灵光在深处闪动。
沈维衍循着反序之力牵引的方向稳步前行,指尖金蓝微光在雾中忽明忽暗,可越是深入,那股熵蚀气息反倒愈发飘忽,仿佛藏在无形的屏障之后。他骤然停步,目光扫过四周看似厚重却毫无阻滞的雾气,忽然想起了落月谷那处空间叠层的环境。
他转头对身侧的云志沉声道:“我猜测,这里的熵蚀气息源头,并非藏在秘境当下的空间维度里。”
话音顿了顿,他抬手点向身前虚空,反序之力在指尖凝成一道细光,轻轻刺入雾中——那光竟未如常弥散,反倒像穿透了一层水幕,在另一侧隐约映出暗黑色的残影。“它应是藏在另一重叠的空间里,和当年我遇见过一处构造如出一辙,寻常探查根本触不到踪迹。”
云志顺着他指尖方向望去,脸色愈发凝重,伸手按在虚空处试探片刻,果然只触到一片虚无:“若真是空间叠层,寻常手段怕是破不开……道友可有办法进入那重空间?”
沈维衍颔首,语气笃定:“以衡序之力撬动空间节点,便能打开通道,这点不算复杂。”
话音落,他抬手将指尖反序之力敛去,转而周身泛起一层温润的银白光晕——正是能平衡空间秩序的衡序之力。那力量如流水般淌向身前虚空,在雾中勾勒出一道无形的“界痕”,沈维衍指尖轻划,银白光晕便顺着界痕缠绕、收缩,像是在拧开一道无形的门。
起初,虚空只微微震颤,雾霭顺着光晕边缘翻滚,可随着衡序之力不断注入,界痕处忽然裂开一道细缝,缝中泄出的不再是阴寒熵蚀气,而是一股混杂着腐朽与灵光的怪异波动——显然,那重叠空间的入口,已被衡序之力硬生生撬开了一道缺口。
云志见状立刻凝神戒备,掌心凝起秩序之力:“道友小心,入口开启的瞬间,很可能惊动里面的东西!”
沈维衍自然明白其中凶险,待那道空间缺口扩张至能容两人并行时,他率先迈步踏入——刚越过界痕,一股比外界浓烈数倍的熵蚀气息便扑面而来,带着蚀骨的阴寒与腐朽,几乎要将周遭的光线都染成暗黑色。
他凝神探查片刻,眉头却未舒展:“不是大量熵蚀怪筑巢,气息虽密,却少了群聚时的杂乱波动。”话锋一顿,语气添了几分凝重,“只是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这里的熵蚀怪或许数量不多,但境界绝不容小觑。我最怕的是,此处藏着的,又是一头如苍宇域那般,沉睡的定宙境熵蚀怪。”
一旁的云志刚踏入空间,便被这骤然暴涨的熵蚀气息逼得后退半步,周身秩序之力竟隐隐不稳被同化,脸色瞬间发白。好在沈维衍早有准备,指尖反序之力及时铺开,化作一道半透明的光盾挡在他身前,将那阴寒气息牢牢隔绝在外。
多谢道友。”云志稳住气息,掌心凝聚的秩序之力愈发浓郁,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这重叠空间内竟是一片死寂,地面铺满灰黑色的腐殖质,唯有远处隐约矗立着一座扭曲的巢,熵蚀气息正是从那里源源不断地溢出。
望着那座矗立在死寂空间里的扭曲石巢,沈维衍心底的不安愈发浓烈——熵蚀气息这般精纯厚重,却无半分群聚的杂乱感,数量越少、气息越凝,恰恰印证了他最担心的事:这里藏着的,八成是一头定宙境熵蚀怪。
两人循着气息悄然靠近,石巢的轮廓愈发清晰:巢身布满暗黑色的纹路,像是凝固的腐血,顶端萦绕着一团翻滚的黑雾,那雾气竟隐隐聚成巨兽蛰伏的形态,周身散逸的熵蚀之力虽平缓,却带着碾压般的压迫感,分明是陷入沉睡的模样。
云志看清那团黑雾的瞬间,脸色骤白,连声音都打了结:“道、道友,这太……太离谱了!我感觉怕是、怕是真的……”
好了。”沈维衍抬手打断他,指尖金蓝反序之力化作一道牵引光带,轻轻将他往空间缺口方向拖拽,“你也看到了,我们先退出去。”待两人退回谷内雾气中,他才沉声道,“确实是定宙境熵蚀怪,气息错不了。”
见云志仍有些惊魂未定,他又补充道:“好在它气息平稳,没被我们惊动,大概率还在深层沉睡,没那么容易醒来。当务之急是出去,汇合,重新商议对策——对付定宙境存在,绝非我们两人能办到的。”
二人当即转身,循着来时的空间界痕快步退出。刚踏回山谷的雾气中,沈维衍便反手凝起衡序之力,银白光晕再度缠上那道缺口——随着他指尖轻收,空间缝隙如同被无形的手合拢,转瞬便恢复成一片平整的虚空,连残留的熵蚀气息都被彻底锁在了重叠空间里,再无半分外溢。
云志望着重新归于平静的虚空,紧绷的脊背终于松了些,却仍心有余悸:“幸好道友反应快,将空间封死了,不然这定宙境熵蚀怪的气息泄出去,怕是要搅得整个秘境人心惶惶。”
沈维衍颔首,目光望向谷口方向,反序之力已先一步探出去,很快触到洛丽与铁牙的气息:“先去和他们汇合,此事需尽快定下对策,迟则生变。”说罢,便带着云志往谷外快步走去,脚步比来时多了几分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