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你在苍宇域,用反序之力杀过多少熵蚀怪?”
“回前辈,大小战役三十七次,参与斩杀织穹境熵蚀怪不少于十二头,参与封印定宙境一头。”虽然沈维衍不知为何这样问,但还是坦然应答,没有丝毫隐瞒。
老者微微颔首,指尖轻拨浑天仪,星珠转动,焕宇域的星图随之展开,其中一处黯淡的空间正被丝丝黑气缠绕——正是五彩秘境的位置。
又继续道:“这头熵蚀怪,与你在苍宇域封印的那头,有何不同?”
沈维衍,眉头微蹙想了想:“它的蚀痕更古老,且与周遭空间的羁绊更深,像是……与秘境的五行秩序共生了许久。”
子序长老的目光落在沈维衍身上,平和的眸底翻涌着历经沧桑的沉定:“眼光不错,你看到很透彻。”
话音落,他忽然轻叹了口气,指尖悬在浑天仪的星珠上方,语气染上几分悠远的怅惘:“老夫名号子序,是当年宇宙破碎前,那场熵蚀怪浩劫的幸存者。宇宙秩序崩裂时,我随残余秩序碎片漂流至此,才在焕宇域建了这光序殿。”
他指尖点向那被黑气缠的虚空,声音沉了沉:“说起来还算是缘分,这头定宙境熵蚀怪,便是当年与我一同坠落到焕宇域的——它一来就躲藏起来,沉睡至今,从未苏醒。”
话锋一转,子序看向沈维衍,目光似能洞穿人心:“你既能在苍宇域参与封印定宙境熵蚀怪,想来已从苍宇同盟苏泽口中,知晓了关于熵蚀怪,以及我们这些定宙境修士的隐秘。”
见沈维衍颔首确认,子序缓缓道:“既如此,你也明白——这头熵蚀怪短时间内绝不会苏醒,无需忧心它破境而出。”
他顿了顿,眸色骤然变得凝重,终是道出召沈维衍前来的真正目的:“老夫唤你至此,并非为了这头沉睡的熵蚀怪,而是你。”
听着子序长老层层递进的话语,沈维衍心中的疑窦愈发清晰,他望着眼前这位历经宇宙破碎的老者,终是忍不住开口追问:“前辈为何找我?”
子序没说话,反而目光掠过立在沈维衍身侧的洛丽与铁牙,并未多言,只是那眼神里的示意再明显不过。
沈维衍心下了然,当即转头对着二人道:“你们先到星台下方等候,我与子序前辈有话要谈。”洛丽与铁牙对视一眼,虽有好奇却不多问,齐齐颔首应了声“是”,转身沿着星台边缘的石阶缓步走了下去。
直到二人身影消失在殿门处,子序才收回目光,看向沈维衍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追忆的沉缓:“找你,其实很简单——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位前辈的影子。”
说罢,他指尖悬在浑天仪的星轨之上,动作微顿,显然是坠入了遥远的回忆。沈维衍立在一旁默然不语,心中却已隐约有了猜测——能让定宙境前辈这般挂怀,又与自己有所关联的,大抵便是那位“衍”前辈。
片刻后,子序终于回神,声音里添了几分当年的凝重:“当年熵蚀怪初现,其散逸的熵蚀能量带着反物质特性,竟能直接湮灭稳固的宇宙秩序,让我们这些依托秩序修行的修士根本无法击杀,反而秩序能量被吞噬”
“也是多亏了那位‘衍’前辈,是他打破常规,将反序之力传授给我们,才总算扭转了溃败的局面。”子序的声音里满是追忆与敬意,指尖划过浑天仪上的星轨,似在描摹当年战场的轮廓,“凭此力量,我们才斩杀了数不清的熵蚀怪,勉强守住了残存的宇宙秩序。”
说到此处,他语气骤然沉了下去,眼底掠过一丝痛惜:“只是那熵蚀怪王的力量太过恐怖,无人能敌。最后关头,衍前辈拼尽所有修为,以自身为饵,硬生生将那头最强的熵蚀怪王拖入了宇宙深渊——自那以后,便再也没了他的踪迹。”
子序望着浑天仪上流转的星芒,语气里满是世事无常的慨叹:“也正因衍前辈这一去,没了怪王统御,那些残存的定宙境熵蚀怪没了主心骨,才纷纷陷入沉睡。
声音沉了几分:“可熵蚀的侵蚀从未停下——那些散逸的能量不断催生熵增,没多久宇宙秩序都扛不住这般持续损耗,最终还是走向了破碎。”
话锋稍缓“不过也正是位面破碎的动荡,强行截断了熵蚀能的蔓延,才让宇宙的熵增势头慢慢降了下来。我们这些幸存者,才得以循着还保留的破秩序碎片,在焕宇域寻得一处安身之地。”
沈维衍静立在星台前,心中思绪翻涌——此前从姮钧前辈与,时间老人已经当初衍的一个投影回忆,他已零星拼凑过当年的过往,如今经子序又这般详尽叙说,那段尘封的历史终于变得清晰完整。
只是理清前因后果后,他依旧不解,当即拱手问道:“前辈所述的过往,晚辈听得明白,也对衍前辈的壮举深感敬佩。可晚辈实在琢磨不透,这与唤我前来有何关联?晚辈不过是苍宇域一名普通修士,即便身怀反序之力,想来也未必是唯一之人,反序修士也存在不少。”
子序闻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目光落在沈维衍身上,似要将他从头望到尾:“关系怎么不大?方才说的那些,是回忆,更是被尘封的真相——而这真相,恰恰与你息息相关。”
他指尖轻弹,浑天仪上的星芒骤然亮了几分,映得他眼底满是郑重:“你至今还未察觉自己哪里特别吧?寻常反序修士,纵是天赋卓绝,力量根源也终究桎梏于五域之内。但你不同,你并非五域孕育的反序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