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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曼曼的指尖还在发烫,那滴泪的画面像烙印一样刻在她眼皮底下。星盘女皇的身体正一点点重组,符文流转的速度越来越快,空气中响起一种类似齿轮咬合的低频震动。

“她不是要杀我们。”花自谦喘着气,右臂上的青筋像活物般扭动,“她是想把时间倒回起点,重新执行那段被中断的程序。”

“那就别让她重启。”苏曼曼猛地抬手,仅剩的织女神丝从断裂的黑丝中抽出最后一缕,划破空气,在虚空中勾出三道逆向回纹。鲜血顺着她的指尖滴落,每一滴都悬停半秒,凝成微光点,连成《璇玑图》里隐藏的“归墟之门”起笔式。

地面开始震颤,裂缝中渗出黑色雾气,白莲儿残存的怨念正借机反扑。花自谦一脚踩进裂口,护妻神针横挡胸前,针尖嗡鸣不止。他盯着那幅未完成的坐标,喉咙干得发疼:“你画的是什么?”

“退路。”苏曼曼咬破舌尖,逼自己清醒,“初代织女留下的最后保险——弑神衣冢。只有那里,能切断天律程序的运行逻辑。”

话音未落,星盘女皇残影骤然分裂,化作九道符文流,呈环形包围而来。每一道都带着截断因果的力量,直扑坐标线中央。

花自谦甩出乾坤袖,百匹蜀锦飞出,在空中交织成网。可那些符文像是有意识,绕过锦缎缝隙,精准刺向光轨节点。苏曼曼瞳孔一缩,天孙目强行开启,视野却已模糊,血泪顺着脸颊滑下。

“我撑不住了……还差最后一笔。”

“交给我。”花自谦猛地将护妻神针扎进掌心,鲜血喷涌而出。他用针尖蘸血,在坐标边缘补上一圈缠丝回环——那是金蛇缠丝手与天衣无缝诀融合后的“锁魂结”,专为封印高阶存在而设。

两人掌心相贴,血誓婚书再度燃起并蒂莲光。这一次,光芒没有扩散,而是尽数灌入坐标中心。整幅图案骤然亮起,如同星辰连缀成河,映得整个空间一片通明。

可最后一道线仍未闭合。

星盘女皇的核心猛然爆开一团黑雾,化作一只由怨念编织的手,直抓苏曼曼眉心。与此同时,地面裂开更深的缝隙,黑色丝线缠住花自谦脚踝,竟是白莲儿残念趁机反扑。

“烦死了!”苏曼曼怒喝一声,猛地抽出腿上最后一截断裂的黑丝,塞进花自谦手中。

他立刻会意,乾坤袖一卷,将那截染血黑丝裹入百匹蜀锦之中。蜀锦瞬间膨胀,化作一道厚实屏障,硬生生挡住黑手一击。冲击波震得他后退三步,肩胛骨处的弑神凶器气息再次翻涌,皮肤下仿佛有刀锋在刮。

“快!”

苏曼曼深吸一口气,指尖凝聚最后一滴心血,轻轻点在坐标终点。

三个字从她唇间溢出,轻如叹息,却重若千钧:

“归——墟——启。”

刹那间,一道贯穿天地的金色光柱自九霄落下,将二人完全笼罩。四周景象如玻璃碎裂般崩解,星盘女皇的嘶吼被隔绝在外,连同那股冰冷的程序化意志,一同消失在扭曲的空间乱流中。

光柱持续了不到十息。

当视线重新清晰时,他们已站在一座幽深古老的地下殿堂之中。头顶无星无月,唯有无数断裂的丝线垂落,末端挂着褪色的云纹铜铃,随风轻晃,却不发出任何声响。

四壁刻满斑驳图腾,全是断裂的绣线与残破衣袍的纹样。地面铺着暗红色石砖,踩上去有种微妙的弹性,像是踩在干涸的血痂上。空气里弥漫着陈年香灰与金属锈蚀的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像是从极深处缓缓渗出。

花自谦踉跄一步,单膝跪地,右臂上的青筋仍未平复。他抬头环顾,声音沙哑:“这就是……弑神衣冢?”

“嗯。”苏曼曼靠在一根石柱上,左腿的黑丝彻底断裂,血顺着小腿内侧往下淌。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还在微微发抖,“这里不是坟墓,是‘备份库’。初代织女怕自己某天失控,所以提前把自己最危险的部分封进来——连同所有能弑神的织法。”

花自谦艰难站起,护妻神针仍握在手中,针身泛着不祥的暗红。他看向殿中央——那里立着一座半人高的青铜椁,表面覆满蛛网般的裂痕,裂缝中透出微弱金光。

“那东西……在动。”

苏曼曼走过去,伸手触碰椁面。一瞬间,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明朝火场中的织机轰然倒塌,民国染缸里漂浮的旗袍,现代秀场上炸裂的灯光……全是她们三世轮回中,被毁去的作品。

“它认得我。”她低声说,“也认得你。”

花自谦皱眉:“什么意思?”

“你以为这地方只是藏了个棺材?”苏曼曼冷笑,“它是活的。整个衣冢,就是一件还没织完的‘战袍’。而我们现在,正站在它的经脉节点上。”

话音刚落,地面轻微震动。那些垂落的丝线突然齐齐一颤,铜铃依旧无声,但空气中却传来某种低频共振,像是有人在极远处敲打一口巨钟。

花自谦猛然回头,发现入口处的光柱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面缓缓升起的石墙,上面浮现出一行古老文字:

“入者非客,乃衣。”

“翻译一下?”他问。

“进来的人,不是访客。”苏曼曼盯着那行字,声音冷了下来,“是布料。”

花自谦嘴角抽了抽:“所以咱们现在是……待裁的布?”

“准确说,是补丁。”她抬起手,看着自己仍在渗血的指尖,“它需要新鲜的因果之力来完成最后那一针。”

“谁的最后一针?”

“初代织女。”苏曼曼转头看他,“她说过,真正的终结,不是消灭恶念,而是让善与恶重新缝在一起。可她没做完。”

花自谦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所以你现在打算接这个私活?拿命改稿?”

“我已经改了三辈子了。”她靠着石柱慢慢滑坐下去,呼吸沉重,“这次,轮到它听我的。”

就在这时,青铜椁的裂缝中金光暴涨。一道纤细的丝线从椁内射出,直奔苏曼曼手腕而去。她没有躲。

丝线缠上她的脉门,轻轻一收。

她整个人猛地一颤,瞳孔骤然失焦。

花自谦冲上前扶住她肩膀:“怎么了?”

苏曼曼张了嘴,声音却不像她自己的:

“等你们很久了……三世因果,终于凑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