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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曼曼指尖那截金丝还在震,像有心跳。花自谦的手掌贴着她掌心,血顺着两人的虎口往下淌,在地上汇成一小滩暗红。

并蒂莲的光没散,反而沉了下来,不是护盾,是织机。

经纬交错,一横一竖,从他们交握的手心往外铺开,空气中浮出细密纹路,像是有人在看不见的地方穿针引线。整座衣冢的丝线都静了,铜铃不响,风也不动,只有那股力量在等——等两个人同时出手。

“别慢半拍。”苏曼曼低声道,手指一勾,指尖血渗进金丝,“我可不想被反噬成破布条。”

“你才是。”花自谦回了一句,掌心血力催动,护妻神针嗡鸣一声,心口三根金针随之轻颤,像是在呼应什么古老的节拍。

两人同时抬手。

金丝暴涨,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撞上穹顶后炸开,如星雨洒落。石台震动,浮雕上的初代织女与男子身影缓缓剥离石面,虚影浮现。

她一身素白云锦,发间无饰,眼底却藏着千万年的疲惫。男子背对她而立,手中丝线缠绕手腕,正是金蛇缠丝手的源头。

“共织者,通过考验。”她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压得人膝盖发软。

话音未落,石台幻象突现——

初代织女被铁链锁住双臂,仙骨一根根剥落,血染长空;花家先祖跪于祭坛,心口插着三根金针,嘴里还咬着半截断针,浑身是血却死死撑着不倒。

苏曼曼冷笑:“演得挺像,可惜我知道真相。”

她指尖一划,织霞手展开,空中浮现出另一幕画面:织女主动割断天脉,将恶念封入星盘,仙骨碎裂时嘴角带笑;男子扑身挡雷,替她承受最后一击,临死前还把金针塞进自己心口,封住弑神之力。

“你们不是悲剧。”苏曼曼盯着虚影,“是牺牲。”

花自谦接话:“而且我们不打算重演。”

他猛地将护妻神针拔出半寸,鲜血喷涌,直接甩向石台。血珠落地即燃,化作一道符纹,正是《璇玑图》中的“逆命回环”。

虚影沉默了一瞬。

随即,青铜椁中金光炸裂,那缕澄澈金丝骤然分裂,一分为二。一半缠上苏曼曼手臂,顺着黑丝始终蔓延至肩头,纹路大变,浮现出并蒂莲与星辰交织的图腾;另一半直冲花自谦眉心,却被他抬手挡住。

点妆笔出袖,他在自己额前画下一道短横。

金丝停顿,随后缓缓融入笔尖。

“天衣无缝诀,金蛇缠丝手。”花自谦闭眼,脑海中涌入无数招式,不是传承,是融合,“现在——加个斩字。”

《天衣斩丝诀》,入魂。

苏曼曼那边也没闲着。金丝缠绕全身,最后凝聚于掌心,竟开始凝形——先是梭,再是针,最后拉长为剑。剑身透明如水晶,内里星河流转,边缘泛着血色纹路,像是用无数绣线拧成的杀器。

“给它起个名。”她掂了掂剑,轻得不像话。

“叫啥?”花自谦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金芒。

“弑神织女剑。”她咧嘴一笑,“听着带劲。”

话音刚落,整座殿堂猛然一抖。

头顶丝线断裂,一根根如刀坠落,石壁龟裂,浮雕崩解。那对初代虚影缓缓后退,身影渐淡。

“衣冢将毁,速归。”

地面塌陷,中央石台裂开漩涡状光洞,狂风卷起尘灰,吹得两人衣袍猎猎。

苏曼曼握紧剑柄,黑丝全面释放,瞬间织成网状屏障,托住上方坠落的巨石。她一脚踩在裂缝边缘,回头喊:“你还杵那儿悟道呢?”

花自谦收笔回袖,乾坤袖鼓荡一振,将残余气息尽数收纳。他看了眼心口,金针不再乱动,稳如磐石。

“走。”

他一步跃起,伸手去抓她手腕。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的刹那,苏曼曼腿间黑丝突然剧烈震颤,那根新织的丝纹竟自行断裂一截,飞向空中。

金丝与黑丝残片相撞,爆出一团刺目火花。

花自谦瞳孔一缩,一把将她拽过来,两人齐齐跃向光漩。

身后轰然巨响,整座衣冢坍塌,石柱倾倒,丝线焚尽,浮雕碎成粉末。光漩急速旋转,吞噬一切。

他们在乱流中翻滚,苏曼曼单手握剑,另一只手死死扣住花自谦的袖口。乾坤袖鼓胀如帆,猎猎作响。

“喂。”她在风中开口,声音几乎被撕碎,“刚才那截黑丝为啥自己断了?”

花自谦没回答。

他的目光落在她小腿上——那里本该重新织就的黑丝,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原本深黑如墨的丝线,正在变透明。

像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了本质。

苏曼曼察觉到异样,低头一看,脸色微变。

“看来。”她咬牙,指尖用力掐进掌心,逼出一滴血滴在剑上,“这把剑,吃得还挺狠。”

弑神织女剑轻鸣一声,剑身血纹更盛。

花自谦盯着那滴血被剑吸收的过程,忽然意识到什么。

这不是传承完成。

是开始。

苏曼曼的寿命,正在被这把剑一点点吃掉。

他张嘴想说什么,可下一秒,前方光漩剧烈扭曲,一股强大吸力猛地拽住两人。

他们的身体被拉长,意识模糊,耳边只剩风声呼啸。

就在即将被彻底吞没的瞬间,苏曼曼突然转头,看着他,嘴唇动了动。

花自谦读出了那三个字。

“别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