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林叶、东方豪、宋昭宁、水浩、赵嫚一行人便踏上了一架等候已久的大型运输机。机舱内部远比众人想象中宽敞舒适,柔和的暖光从顶部的嵌入式灯槽中洒下,映得浅灰色的座椅泛着细腻的光泽。座椅靠背的弧度经过精心设计,贴合着人体脊椎曲线,扶手处还镶嵌着一圈低调的银色金属饰边,触感冰凉顺滑。
东方豪一屁股坐进座位,先是舒服地喟叹一声,随即又开始不安分地扭动起来 —— 一会儿调整靠背角度,一会儿拉动座椅下方的腿托,连扶手旁的储物格都被他拉开又合上好几次。
“你屁股底下是藏了钉子还是安了弹簧啊?怎么坐都坐不稳啊,要不我给你再扎几针?帮你好好安分安分!” 宋昭宁抱着胳膊,看着东方豪那副坐立难安的模样,眼底带着笑意调侃道。
东方豪却没接她的茬,只是拍了拍身旁的座椅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随即抬头看向众人,语气里满是感慨:“你们好好想想,咱们自打开始执行这些任务以来,有多久没像现在这样,安安稳稳地坐在这么舒服的地方歇口气了?而且,这哪像是运输机啊!”
这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勾起了几人的思绪。水浩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我算算啊…… 好像自从我加入咱们这个队伍开始,就没真正消停过一天。要么是在赶路,要么是在准备任务,要么就是在跟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周旋,连个好好睡一觉的功夫都少得可怜。”
宋昭宁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靠在椅背上轻轻叹了口气:“我比你能强那么一点点,但也强不到哪儿去。大概是从那次开车带你们去草原执行任务之后,就再也没踏实过。哪怕是没有任务的时候,心里也总悬着一块石头,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有新的麻烦找上门来。
你们说,我是不是天生就是个劳碌的牛马命啊?”
“你那算什么劳碌?跟我比起来,你那点事儿都不算事儿!” 东方豪立刻反驳,语气里带着几分 “委屈”,“我跟你们说,自从开始执行任务,我除了要应付那些五花八门的奇葩事件 —— 一会儿是变异的野兽,一会儿是诡异的病毒,一会儿又是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敌人之外,还得兼职当司机!你们说我容易吗?”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吐槽着,机舱里的气氛渐渐变得轻松起来。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着看着窗外的林叶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大概是最难的那个了。自从那天晚上在住处被人突然袭击之后,我的生活就彻底被打乱了,再也没有过一天安稳日子。”
他顿了顿,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同伴们的脸上,语气里带着几分迷茫:“刚才在机场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咱们这么折腾来折腾去一会儿要面对生死危机,一会儿又要承受未知的压力,究竟是为了什么?咱们付出这么多,到底值不值?”
林叶的问题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瞬间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刚才还热热闹闹的机舱,一下子陷入了寂静,只有飞机引擎低沉的轰鸣声在耳边回响。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人能立刻给出答案。
沉默持续了将近一分钟,东方豪终于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率先打破了寂静。他拍了拍林叶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叶子,咱们就是在飞机上闲得没事干,随便聊聊天放松放松,你怎么还扯到这种人生哲理的话题上了?这话题也太沉重了,聊得人心里发慌,太累了!”
“豪哥,这次我可不能跟你站一边了,我得站叶哥这边。” 东方豪的话音刚落,水浩就立刻开口反驳。他坐直了身体,神色严肃:“我觉得叶哥提出的这个问题,不仅没有问题,反而十分必要,也十分及时。咱们不能一直像无头苍蝇一样瞎忙活,总得弄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啊。”
赵嫚也跟着点了点头,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认真:“我在咱们这里年纪最小,很多事情可能想不明白,但我也觉得叶哥哥说的是对的。虽然我现在还说不清楚为什么,但总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浩哥,你能跟我们再说说吗?”
水浩深吸了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说道:“你们仔细想想,咱们最近执行的这几次任务,哪一次不是关乎人命的大事??哪一次咱们不是在死亡边缘上挣扎徘徊?而且我相信今后咱们所面对的问题只会更糟、更难、付出的牺牲也会更多。”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愈发沉重:“如果咱们一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战,没有坚定的信念支撑,也没有明确的人生定位和目标,那么总有一天,咱们会被某个困难彻底击溃,会在某次任务面前倒下,再也站不起来。
所以我觉得,叶哥今天提出的这个问题,正是咱们现在最应该静下心来找到答案的问题。”
水浩的一番话,让机舱再次陷入了沉默。东方豪、宋昭宁几人都低着头,眉头紧锁,显然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而林叶自己也有些意外,他原本只是随口说出了心中的困惑,却没想到会被水浩上升到事关众人生死存亡的高度。
看着众人凝重的神色,林叶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解释:“我真就是刚才在机场看到那些撤离的人,一时有感而发,随口说了一句,你们别想太多,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东方豪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苦涩:“可经水浩这么一分析,我也觉得你刚才提出的问题太有必要了。现在我甚至都有点羡慕路国卿那个小人了。不管他人品多差,做事多阴险,至少他有明确的人生目标,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不像咱们现在这样,稀里糊涂的。”
林叶没有接话,而是转过头,透过机舱的舷窗看向地面。此时飞机还没有起飞,地面上的景象清晰可见。 不少撤离的市民还在机场的跑道旁等候,其中有不少孩子,他们手里拿着简单的玩具,脸上带着好奇和兴奋,时不时地对着飞机指指点点,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而一旁的成年人,脸上却大多带着愁容,要么低着头唉声叹气,要么眉头紧锁地望着远方,眼神里满是焦虑和不安,仿佛对未来失去了希望。
看着这截然不同的两幅景象,林叶悠悠地叹了口气,开口说道:“豪哥,你知道吗。”
“什么,我应该知道什么事情么?”东方豪不解的问道,他也确实被林叶这跳跃式的思路给彻底搞懵。
林叶缓缓收回目光,语气里带着一丝感慨:“你看看下面那些兴奋的孩子和那些颓废的成年人,形成了多么鲜明的对比啊!
孩子们一个个眼睛里都闪着光,充满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不管现在处境多艰难,他们都能保持乐观和自信;可那些成年人,却人人都带着愁绪,要么忧虑,要么悲伤,要么不安,好像已经看到了人生的尽头,对未来失去了所有期待。”
说到这里,林叶的情绪突然变得有些激动,他坐直了身体,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之前总部下达撤离市民的任务时,要求优先撤离孩子,当时我还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安排,心里还有些抵触。
可直到刚才在机场看到这些孩子和成年人的鲜明对比,我才真正明白了这个决定的高明之处 :
那就是要尽可能多的保留下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孩子们。只要心中的梦想还在,信心还在,对美好生活追求的激情还在,不要说丢一座城市,就是丢了十座,百座城市,我们依然能不惧艰险的将他们夺回来。
而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要保护好这一颗颗赤子之心,一个个充满希望的笑容。”
林叶的话音刚落,机舱里安静了几秒,随即东方豪率先笑了起来,他拍了拍林叶的胳膊,调侃道:“叶子,我真服了你了!你说你这口才,不去当演讲家可惜了,去大学里当教授也是绰绰有余啊!
聊天都让你聊的跟做思想工作一样,不仅没放松下来,反而觉得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找个任务去执行,战意都比之前强了好几倍!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林叶被东方豪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赶忙摆了摆手,一脸尴尬地说道:“意外,纯属意外!我真就是刚才看到那些孩子,一时有感而发,没想着要给你们‘上课’。咱们还是接着闲聊,别聊这些沉重的话题了。”
就在这时,一直乖乖待在林叶脚边的玄灵突然开口了。它晃了晃脑袋,声音里带着几分卖弄和显摆:“父亲,要我说啊,您老根本没必要坐这什么运输机。您儿子我驮着您,照样能飞,而且我飞得速度比这飞机快多了,视野也比在机舱里好,您想看看哪儿就看看哪儿,不比您透过这小窗户看外面舒服多了?”
玄灵本是上古异兽,性子向来桀骜,之前在机场看到这架庞大的运输机时,就忍不住想跟这个能让无数孩子激动不已的 “铁疙瘩” 一较高下,看看究竟是谁飞得更快、更稳。可林叶担心它太过张扬,万一暴露了身份,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硬是逼着它一起乘坐运输机返回总部。
玄灵的提议刚说完,坐在一旁的兰雀儿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指了指趴在不远处的狼头和花狸 —— 狼头正乖乖地趴在地上,闭着眼睛假寐,花狸则蜷缩在狼头身边,爪子里抱着一块小石子把玩,模样十分乖巧 —— 笑着说道:“玄灵,你看看人家狼头和花狸多规矩,安安静静地待着,一点都不闹腾。你这个做大哥的,怎么还不如它们稳重呢?”
玄灵一听兰雀儿这么说,立刻收起了那副得意的模样,连忙陪着笑脸说道:“姑姑说得是,侄儿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向狼头和花狸学习,安安静静的,不瞎闹腾了。”
众人看着玄灵那副知错就改的模样,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机舱里压抑的气氛也终于被这轻松的笑声驱散了。
林叶和东方豪他们登机大约十分钟后,机舱内的广播突然响起,传来了机组人员温和的声音:“各位乘客请注意,飞机即将起飞,请大家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将座椅靠背调整至直立位置,感谢您的配合。”
随着广播声落下,飞机的引擎开始发出越来越响亮的轰鸣声,机身也微微震动起来。紧接着,飞机缓缓在跑道上滑行,速度越来越快,一股强大的推力从座椅靠背传来,将众人紧紧压在座位上。几秒钟后,机身猛地一轻,飞机拔地而起,直冲云霄。
透过舷窗向外望去,地面上的景物越来越小,很快就被厚厚的云层覆盖。飞机穿梭在云层之间,机翼划破厚重的云层,在天空中留下一道整齐的痕迹,颇有几分 “一剑开天门,凡世我无争” 的洒脱与豪迈。
玄灵蹲在林叶的肩头,好奇地透过舷窗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云层,嘴里忍不住发出惊叹:“还别说,这个大铁旮瘩还真有点门道!飞得又稳又快,比我自己飞省力气多了!之前我还以为它没什么本事呢,看来是我小看它了。”
“这是自然。” 玄灵的话音刚落,一道沉稳而温和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就从机头方向传了过来,“这架飞机要是没点真本事,也没资格来接你们这些精锐返回总部啊。”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林叶、东方豪几人瞬间警觉起来,身体本能地进入了防御状态 —— 东方豪的手悄悄摸向了腰间的武器,宋昭宁的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异能,水浩则紧绷着身体,目光警惕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赵嫚也下意识地往林叶身边靠了靠。
几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名身穿空军军装的中年男子正从机头方向缓缓走来。他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身材高大挺拔,肩膀宽阔,军装穿在他身上格外合身。他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深邃而沉稳,看起来十分可靠。
来人似乎看出了林叶他们的紧张和警惕,立刻停下了脚步,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语气也十分友好:“不愧是总部的精锐,就是不一样。各位不用紧张,我没有恶意。”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负责此次接你们返回总部任务的总指挥,我叫刘鸿。你们要是不介意,叫我老刘就行。
说起来还挺惭愧的,虽然我也和你们一样拥有异能,但我的异能主要偏向于辅助和指挥,没办法像你们一样直接上阵杀敌,每次想到这一点,都觉得有些遗憾。”
这个刘鸿看起来很健谈,一见面就说了这么多话,不仅做了详细的自我介绍,还主动提起了异能的事情,拉近了和众人的距离。
还别说,他这番话的效果确实不错 —— 林叶几人通过他的语气和神态,确认他没有恶意后,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警惕的神色也缓和了不少。
不过,林叶却通过自己所修炼的《太极听劲诀》敏锐地察觉到,除了刘鸿之外,他的朋友们 —— 东方豪、宋昭宁、水浩、赵嫚,甚至连趴在地上的狼头和花狸,身上都还维持着若隐若现的气息波动。
这种波动十分细微,不仔细感知根本察觉不到,但林叶知道,这是他们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只要局面稍有变化,他们就会立刻出手,大打出手。
林叶在心中暗自感叹:看来这段时间的经历,已经让大家变得有些 “神经质” 了,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不敢有丝毫放松。
就在林叶暗自感慨的时候,性格外向的东方豪已经率先热情地和刘鸿拉起了近乎。他笑着说道:“老刘这个称呼可不行,显得太不尊重您了。您比我们大不少,我们叫您刘叔吧,这样显得亲切。
说起来,我也是军人家庭出身,我父亲以前也是空军的,这么算下来,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刘叔,您快坐,别总站着。对了,您能不能跟我们说说,这次这么火急火燎地接我们回总部,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任务啊?”
刘鸿在东方豪旁边的空位上坐下,接过东方豪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笑着说道:“什么任务啊?这我可不知道。总部只是让我负责把你们安全接回去,至于回去之后有什么安排,我还真不清楚。要不咱们换个话题,说说这架飞机吧?我跟你们说,这架飞机可有不少门道。”
刘鸿的一句话,就清晰地表明了自己不愿谈及任务内容的态度。同时,他又立刻抛出了 “飞机” 这个新话题,巧妙地掌握了对话的主动权。仅仅从这一个细节,林叶就看得出来,这个刘鸿绝对是位处事老道、心思缜密的高手。
见刘鸿有意转移话题,赵嫚立刻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她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刘叔,这架飞机看起来确实很厉害,它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啊?您快给我们讲讲吧,我们都挺好奇的。”
赵嫚本就长得可爱,说话的语气又带着几分天真,刘鸿听了她的话,立刻来了兴致。他放下水杯,身体微微前倾,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兴奋地说道:“你们可别小看这架飞机,它可是集当前世界上最先进的航空技术之大成者,不管是飞行速度、续航能力,还是载重能力、防御能力,都是顶尖水平。在全球大型运输机的排名里,它能排到第二名,你们说厉害不厉害?”
“厉害啊!当然厉害了!” 宋昭宁立刻接话,语气里满是惊讶,“刘叔,那排名世界第一和第三的分别是什么飞机啊?我们平时也没怎么关注过这些,您给我们讲讲呗。”
刘鸿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了,他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排名第三的,你们应该也听说过,就是前苏联的安 - 225 运输机。那架飞机曾经是世界上最大的运输机。可惜啊,在前几年的冲突中被炸毁了,现在已经看不到了,真是太可惜了。”
说到这里,刘鸿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至于排名第一的,是美国的‘超级环球霸王 250’。不过你们可别被这个名字唬住了,这架飞机啊,就是人如其名,就是个‘250’。它的设计理念确实很先进,性能指标也比咱们这架飞机高不少,但问题是,它的制造成本太高了,技术难度也太大,就算是美国举全国之力,也造不起这么一架飞机。我听内部消息说,现在连它的设计图纸都还没画完!”
“说白了,那咱们这架岂不是就是世界第一嘛。”水浩惊呼道。
“低调,低调。什么时候都要低调一些啊!”刘鸿一边得意的笑着,一边说道。尽管他在不停的说低调,但他嘴角的笑容比连射中的AK47突击步枪都难压。
赵嫚见时机差不多了,眼珠子已转,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