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泽皱起眉头,一进青机堂,他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正吵得不可开交。
“一群废物!”宋璟泽怒喝道,“这点信息都查不到,青机堂是养你们干什么的?”
众人见堂主来了,都吓得不敢吭声,纷纷低下头去。
陆阅见状,连忙上前解释道:“堂主,作案之人心思缜密,恐怕是有备而来,属下只查到了此人是每隔五日做一次案,且死者多为男性,唯一不同的是,孟烬的尸体比其他几位死尸的尸体要多出十八道鞭痕。”
宋璟泽听了陆阅的汇报,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沉思片刻后,说道:“难道真如那个萧蠢货所述是情杀?”
柒乐在一旁插嘴道:“堂主,说不定那几个死的人是罪有应得,死得其所呢。”
宋璟泽瞪了柒乐一眼,呵斥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人是你杀的?”
柒乐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怎么可能,属下这天天的帮你守着青机堂,从来都没有出去过,其他几位长老和弟子们都可以作证,所以哪里有时间杀人啊。”
柒乐说道:“除非是邪恶之人,您不也经常告诫我们吗?遇到了坏人,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免得留下来危害人间。说不定那个杀人凶手也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属下认为,应该从死人身上下手。毕竟这人虽然死了,但是还是可以为自己作证的。”
宋璟泽听后,不禁对柒乐刮目相看,他笑着说:“本堂主怎么没有发现你,居然有做仵作的天赋。”
柒乐嘿嘿一笑,谦虚地说:“堂主过奖了,主要是刚刚听陆阅提起,这凶手可能是个女子。说不定是那些死了的人在生前侵犯过哪个凶手,然后那个凶手一怒之下就设计杀了那些人,并且给阉了,这也说不准呢。”
宋璟泽觉得柒乐的分析有一定道理,他点了点头,对陆阅说:“你就按着柒乐说的方向去查,或许这真的是个突破口。”
陆阅连忙应道:“是,堂主。”
此时的孟府,气氛异常凝重,整个府邸都被白布覆盖着,显得格外肃穆。
赵芹满脸泪痕,悲痛欲绝地哭诉着:“夫君啊,你说这老天怎会如此不公,天妒英才,你年纪轻轻就让你去了呢,留下我和腹中的孩子,你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呀!”
孟主公面无表情地看着赵芹,冷漠地说道:“孟赵氏,你还年轻,这是一封和离书,等你生下我们孟家的子嗣,你就离开去寻找你真正的幸福吧。”
赵芹闻言如遭雷击,她猛地抬起头,满脸惊恐地看着孟主公,颤抖着声音哀求道:“不要啊,阿舅,我求求您了,就让我留下来吧,就让我留下来替夫君尽孝!”
孟主公不为所动,依旧冷若冰霜地说:“你不后悔?”
赵芹毫不犹豫地回答:“不后悔!”
孟主公见状,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那好,那你便留下来吧。”
赵芹喜出望外,连忙磕头谢恩:“谢谢阿舅,谢谢阿舅!”她磕得极为用力,额头都磕出了血,仿佛要将所有的感激和喜悦都通过这一磕表达出来。
然而,当她抬起头时,却看到孟主公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孟府后院,四下无人,赵芹突然一改刚才的谦卑模样,恶狠狠地盯着孟主公,孟主公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死丫头,虽说做戏也要做全套,怎么磕的这般厉害?都让我心疼死了。”
赵芹被孟太公的突然转变吓了一跳,她瞪大眼睛看着孟主公,难以置信地说:“主公,那您害死你儿子的时候,芹儿怎么没有瞧见你有半分心疼?”
“那蠢货怎么能跟我的心肝宝贝比,我认他,他就是我的儿子,我若不认他,他便是我的儿子,那么我的儿子,就只有你腹中的这一个。”
“讨厌,对了,最近朝廷好像在查连环杀人案,你说我们会不会被发现。”
“你还有时间在担心这个吧,你还是好好担心你自己吧。”
“你干什么,可不准胡来……”
就在赵芹又羞又恼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孟主公眉头一皱,停下动作,警惕地看向门外。
一名小厮匆忙跑进来,慌张道:“老爷,不好了,大理寺卿容大人带着人来咱们府上了,说是要调查连环杀人案。”
孟主公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而赵芹也吓得花容失色。
孟主公强装镇定,整理了下衣衫,说道:“慌什么,咱们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这就去会会他。”
说罢,便大步朝外走去。赵芹在原地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到了前院,只见容安身着一袭官服,神情冷峻,身旁跟着任胜。
孟主公挤出一丝笑容,拱手道:“容大人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啊。”
容大人目光锐利,直接说道:“近日京城发生连环杀人案,本大人奉命调查,本大人依稀记得孟主公的独子也死于这场惨案,怎么不见您半分伤心。”
孟主公心中一紧,但还是硬着头皮道:“烬儿去了,我作为父亲固然伤心,但又如何,人已去,在世的人总要向前看…”
“即使如此,那容某就不便多加打扰了。”
“容大人哪里的话,容大人慢走。”
容安一行人出了孟府,容安转身对任胜说道:“任胜,你带着人盯紧孟府,若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是,主子。”任胜领命后,带着手下人迅速离去,隐藏在孟府附近的暗处。
容安则独自一人前往瑞贤王府。到了王府门口,他向门卫说明来意,门卫便领着他进入府中。
容安见到尤云青,开口问道:“小姨妹,顺熠可在府中?”
尤云青见是容安,赶忙起身相迎,笑着回答道:“四姐夫,你来的可真不巧,他刚出去。不过,可是案子有什么进展?”
容安点点头,说道:“顺熠与我说的并没错,孟主公和赵芹确实有猫腻。”
尤云青闻言,眉头微皱,问道:“四姐夫的意思是说凶手可能是他们其中一人?”
容安想了想,回答道:“也有可能是联合作案。”
尤云青听后,若有所思地说:“四姐夫这么一说,也不是不可能。昨晚我听祖母提起过,好像是孟夫人在两个月之前,突然就瘫了。你说,会不会是孟夫人发现了什么,差点被灭口呢?”
容安觉得尤云青的猜测不无道理,他说:“不排除这种可能。”
尤云青叹了口气,接着说:“可是这件事情我们没有证据,大理寺也不能随便抓人回去审问啊。”
容安沉默片刻,突然说道:“那如果是把孟夫人给治好了呢?”
尤云青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容安的意思,说道:“四姐夫是想要孟夫人作为人证?””
“没错,只是想从这孟府捞一个人,怕是不容易啊。”容安一脸凝重地说道。
“这有什么难的?我让桂花和菘芝去办,保证马到成功!”尤云青自信满满地回答道。
就在这时,宋璟泽走了进来,高声喊道:“阿玉,我回来了!”
“阿泽,你终于回来了!”阿玉欣喜地迎上去,两人相拥而笑。
“嗯,我回来了,四姐夫。”宋璟泽向容安打招呼道。
“连襟啊,别来无恙。”容安微笑着回应。
“四姐夫,你要找的人就在我府后院,等我把她治好之后,就会把她送到大理寺去。而且,四姐夫安排在孟府的人,也可以撤了,以免打草惊蛇。”宋璟泽说道。
“好,一切都听你的安排。”容安点头表示同意。
宋璟泽正准备再说话,突然,八玥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焦急地喊道:“王爷,不好了!后院那病人突然没了气息!”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宋璟泽和容安来不及多想,立刻起身往后院奔去。
一到后院,他们就看到孟夫人静静地躺在床上,仿佛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宋璟泽眉头紧皱,立刻上前查看。尤云青也跟了过来,焦急道:“怎么会这样,刚刚还好好的。”
容安面色阴沉,怀疑道:“莫非是孟府的人察觉了,派人来灭口。”
正说着,宋璟泽突然眼睛一亮,发现孟夫人脖颈处有一丝极淡的紫痕,凑近一闻,有一股特殊的气味。
他低声道:“是一种罕见的迷药,她应该还没死。”
众人皆松了口气,宋璟泽赶紧施针施救。不一会儿,孟夫人悠悠转醒,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断断续续道出了孟主公和赵芹的恶行。
原来他们早就苟合在了一起,却不想有一日被自己撞见,为自己引来了杀身之祸,也连累了自己的儿子。
容安和宋璟泽对视一眼,决定立刻将孟主公和赵芹捉拿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