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富论》的问世,如同一场深刻的思想启蒙,彻底重塑了大宁帝国的“财富观”与“治国理念”。
在“国家宏观调控”与“自由市场规律”这两只“无形之手”的共同推动下,
大宁帝国这艘体量惊人的巨轮,再次驶入一个前所未有的高速发展黄金航道。
然而,对于早已习惯“未雨绸缪”的元圣张大山与皇帝宁宣宗而言,
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
一个国家要真正“长治久安”,
不仅需拥有强大的“内功”(经济与制度),
更需具备震慑宵小、探索未知世界的强大“外力”!
曾经在东海一战扬威的“皇家探海总署”舰队,
在经历数年“休养生息”后,其装备与战法在日新月异的“格物”技术面前已略显落后。
……
大宁启元四十年,春。
天津卫,皇家探海总署,那座俯瞰整个渤海湾壮丽景色的“望海楼”内,
一场关于帝国海军未来走向的最高等级军事密会正在召开。
参与者仅三人:
——皇帝宁宣宗,视“开疆拓土”为毕生追求。
——元圣张大山,虽“告老还乡”,其一言一行仍足以决定帝国未来。
——赵四海,从昔日“海商巨擘”摇身一变,成为帝国无可争议的“海军之父”,皇家探海总署首任总督办。
……
“岳父大人。”
一个充满年轻活力却略带抱怨的声音打破房间宁静。
安国公次子张石头之子张开山,继承了父亲的商业头脑与冒险精神,
正一脸“委屈”地对着“顶头上司”兼“便宜”外公赵四海大吐苦水。
“您这也太不地道了吧?”
他指了指身上崭新的胸前绣“三爪金龙”(代表皇家舰队最高指挥官)的海军提督服。
“孙儿好不容易从爹爹那里求来这‘远征南洋,开辟新航路’的美差。”
“可您倒好!竟将我舰队那十艘最威风、最坚固的‘镇远级’蒸汽铁甲舰一口气全抽调走!”
“却只换给我十艘看起来古里古怪的……”
他一脸嫌弃地指向窗外静静停泊在军港、与周围战舰格格不入的“怪物”。
“……‘铁王八’?”
……
顺着他手指望去,
港湾内十艘通体由厚重“合金钢”装甲包裹、外形低矮扁平、舰身无一根传统桅杆的钢铁巨兽,
如十只来自远古洪荒的巨型“海龟”匍匐水面。
它们无传统战舰高耸的船楼,无迎风招展的船帆,
只有冰冷杀伐的钢铁、铆钉与可360度自由旋转的巨大炮塔,
以及从炮塔伸出的比以往更粗、更长、更狰狞的巨型后膛主炮!
这便是安国公长子张铁牛与长孙张念祖这对“钢铁父子”,
耗时三年,倾尽燕山钢厂与格物大学机械学院心血,为帝国海军量身打造的……
第二代全钢制蒸汽动力“定远级”无畏战列舰!!!
……
“铁王八?”
赵四海听完这“宝贝外孙”充满“有眼无珠”意味的抱怨,
那张充满威严的老脸瞬间气得青一阵白一阵。
他几乎想也没想,一个“爆栗”狠狠敲在张开山脑门上!
“臭小子!你懂个屁!”
他指着窗外那十艘如“心头肉”的“宝贝疙瘩”,吹胡子瞪眼骂道:
“你可知为了这十个‘铁王八’,你铁牛大伯与念祖堂兄炸了多少次高炉?”
“你可知你豆子叔叔的户部往里砸了多少真金白银?!”
“你又可知!”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老将对“无敌兵刃”的无尽骄傲!
“你眼前这看似‘矮小’的‘铁王八’,其合金钢装甲厚度足以硬抗‘镇远舰’主炮十次零距离轰击!”
“而它那看似‘不起眼’的主炮,其‘穿甲爆破弹’却足以在二十里外一炮将曾经不可一世的‘镇远舰’拦腰打成两截!”
“这已不是‘船’!”
他的眼中迸发烈火般的狂热!
“这是一座可在大洋上自由移动的钢铁堡垒!”
“是一头足以碾碎这颗星辰上任何胆敢与我大宁为敌的海上凶兽!”
“而你!”他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张开山。
“竟敢说它是……‘铁王八’?!”
……
这番充满“技术细节”与“无尽霸气”的硬核科普,
让对“军事”一窍不通的“商业天才”张开山彻底听傻!
他呆呆地看着窗外那十艘本被他视为“丑八怪”的钢铁巨兽,
眼中首次露出如看“稀世珍宝”的巨大震撼!
“二……二十里?”
“一炮……打断?”
他艰难咽下唾沫,那颗精明的“商人”大脑疯狂运转!
他知道,外公这番话意味着什么!
……
“岳父大人。”
开口的却是从始至终面带微笑、静静看着“翁婿”斗嘴的元圣张大山。
“您也莫再吓唬开山了。”
他缓缓站起,走到巨大落地窗前,目光欣慰地凝视那代表帝国最高“格物”成就的无敌舰队。
“开山,”他对这寄予厚望的孙子缓缓开口,声音充满即将开启全新“大航海时代”的无尽豪情!
“你外公说得不错。”
“这十艘‘定远舰’乃我大宁如今无可争议的‘海上霸主’。”
“但,”他话锋一转,那双看透世事沧桑的深邃眼眸闪烁出更深远的光芒。
“再锋利的‘剑’,若只藏于鞘中,也不过一块废铁。”
“其真正价值在于……”
他转身看着张开山,一字一句道:
“……用它为我大宁、为我亿兆子民开拓更为广阔的生存空间!”
他走到巨大海图前,
伸出手,重重点在位于“南洋”更南方、充满未知与神秘的“墨洲”(澳大利亚)与更遥远的“新大陆”(美洲)上!
“开山!”
他的声音如同最终判决!
“我今日以元圣之名命你!”
“率领这支无敌舰队!”
“再次效仿数百年前的‘三宝太监’!”
“……再下西洋!”
“但这一次!”
他的眼中迸发一种与数百年前“怀柔”截然不同的属于“工业文明”的无尽霸气!
“我等带去的不再是彰显天朝声威的‘丝绸’与‘瓷器’!”
“而是足以让所有蛮荒之地为之臣服的‘巨舰’与‘大炮’!”
“我等要的也不再是虚无缥缈的‘万国来朝’!”
“而是可以让我亿兆子民赖以为生的……”
“……土地!矿藏!与那取之不尽的……”
“……无尽资源!!!”
“凡我大宁宝船所到之处!”
“皆为我大宁……”
“……国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