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周长老御剑驾临炎阳山。
他听闻魏晨阳归来,便追问当年西峰叛变始末与出逃经过。
魏晨阳不敢隐瞒,和盘托出。周长老亦赞同蒙长老之意:凡真心来投者,先收入门墙。
旋即,宗门举行了一场正式却不铺张的仪典。陆承欢、周微子、霓虹、陆雨寻皆以元婴修为,直接晋为宗门长老。
朱世凡同为元婴,却自请继续担任炼器堂副堂主,未受长老之职。
宗门人数虽寡,实力却颇为鼎盛,元婴辈出。朱世凡与霓虹打算带着凌兰远游,最终或许会送她去东安观,暂且避开魏晨阳。
神算仙姑或许另有解法。
霓虹道:“也好,我也久未拜见师尊。既然你答应与凌兰同游,你们便去吧,我先去东安观。”
三人乘大天舟抵达东安观。仙姑抬眼一扫,先对凌兰轻叹:“你命中确有一困,情丝缠骨,需以静心破除。”
又瞥向朱世凡,淡淡补了句:“至于你,数日内红粉劫将至,务必谨慎。”
霓虹大声嚷道:“啊,师父,你给想办法破解呀?”
神算仙姑微微一笑:“不打紧,朱公子心志甚坚,不会有事的。”
霓虹留了下来,朱世凡则带着凌兰继续游历。
朱世凡道:“凌兰师姐,印象中我与你并未单独出去过,仅仅有一次在道林国的千狐山,是我们两个一起去捉狐妖。”
“是啊。”凌兰的心情似乎轻松了不少,“可那些狐妖都是你抓到的,我当时比你高了一个大境界,实力居然不如你。那时我虽知道你很优秀,却没料到会像现在这般惊人!”
“过奖了,师姐,再夸我就要骄傲了!对了,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凌兰低头想了一会儿,说:“要不我们去皇城看看?”
朱世凡没有意见,撑开大天舟,带着凌兰往皇都郡的方向飞去。
数日后抵达皇都城外,两人落到地上,缓缓走进皇都城。
皇都城里,比逍遥国内任何一个仙城都要热闹,也繁杂得多。
凌兰咬着糖葫芦左看右看,指着朱红宫墙:“这里就是皇宫吗?果然很雄伟、很壮阔,咱们围着它逛逛如何?”
朱世凡心里一动:龙齿樱桃就在宫中宝库深处,正好可以镇压她金丹圆满后紊乱的气息。面上却只笑着说:“好,我自然陪你。”
他陪凌兰登城楼、过御桥。
当然,这里只是皇宫外围,两人没能进入皇宫内部。
朱世凡一路走一路观察皇宫的护宫大法阵。凌兰侧脸问他:“你在看阵法?”
“嗯,想看透它,研究一番。”朱世凡含糊地应着。
朱世凡曾经进入过皇宫,那时是朝露带他进去的,当时对皇宫的阵法也略有留意。而且皇宫中的阵法不止一重,他大致知道,从外面的护龙大阵到宝库,至少有五重阵法,每一层阵法都不同,还会每隔一段时间变换。
夜里,朱世凡悄悄出了客栈,独自掠上屋脊。五重护龙大阵的光膜在月下闪着微微蓝光,他放出一缕神念,顺着阵膜描摹阵纹……
翌日午后,皇都人潮如织。
凌兰问道:“你昨晚好像没睡觉?看你打呵欠了。”
其实以朱世凡的修为,几天不睡觉根本看不出来,但凌兰在客栈隔壁房觉察不到他的气息,便知道他定是溜出去了。
朱世凡笑了笑:“我出去溜达了一圈,看看有没有半夜逃跑的公主被我遇上……”
忽然,一辆独角青犀拉的兽车发了狂,铁蹄踏在石头上,火星乱窜,左冲右突。
“小心——”
凌兰被旁边一个大婶撞得踉跄,直往朱世凡怀里扑去。慌乱间,朱世凡的手掌不偏不倚覆在她胸前,触手温软。
“对……对不住!”他耳根瞬间烧得比冰糖葫芦还红,说话结巴比小黑还甚。
凌兰愣了愣,噗嗤一笑,把糖葫芦塞回他手里:“别傻站着,下次扶肩就行。”
好在凌兰大度,若是换成泼辣的周微子,恐怕早就一个大耳光抽过来了。
朱世凡心里苦笑:仙姑说的红粉劫,难道就是这个?
当夜,朱世凡换了夜行衣,循着两日记下的阵纹潜入护城河底,查看水下的禁制符文异同。刚摸到外壁,一道铜锣巨响传来——
“有贼!”
一名守城的白衣供奉破空而来,修为竟是元婴九层。
朱世凡不一定打得过元婴九层的皇室供奉,即便打得过,里面还有一个化神三层的乌桃国人,甚至传闻深宫之中还有炼虚大能。
所以他没有多想,一闪身瞬移到了百丈之外,随即拍了一张隐身符,又运起云台功秘术,消失在夜空中。
那白衣供奉瞬移而至,却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朱世凡。
朱世凡已经悄悄溜回了客栈,头发有些凌乱,模样稍稍有些狼狈。
凌兰闻声走了过来,她看着朱世凡略显仓促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不易察觉的担忧,但很快便用笑容掩饰过去,笑道:“朱师弟,怎么了?半夜逃离的公主没遇上,倒是遇到什么煞星了?”
朱世凡满不在乎地说:“无妨。我天生出门容易遇敌人,不过他们破不了我的云台功隐身术。”
凌兰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稍稍有些担心,便随口问道:“皇城如此巨大,要看的东西很多,咱们是略作闲逛就行,还是早日离去吧!”
朱世凡想了想,说:“好,再过两天咱们就离开。”
朱世凡把凌兰哄回房间后,暗自思索该如何进一步探查阵法。
次日,朱世凡白天带着凌兰四处闲逛,去了热闹的街道、大型商会,甚至还去了交易会和拍卖会,品尝了各种的美食。
凌兰倒也开心,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
可到了晚上,朱世凡又独自溜了出来,到了皇宫旁边。
他运起了云台功秘术,只是这秘术不能连续用太久,每隔一个时辰,他就要走远些稍作休息,然后再回来运功查探阵法。
这一次,他小心翼翼地将一丝细若游丝的灵力缓缓探向阵膜,试图感知其内部结构。
就在灵力与阵膜接触的刹那,他指尖微微一麻,一丝极淡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金色光点,如同被吸引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他的护体灵气中,瞬间隐匿不见。
他心中微微一动,但未及深思,便继续催动灵力轰在阵膜上,查看阵法的变化。
嗡嗡——不料竟响起了巨大的声响,远比昨夜更加尖锐急促!随即有人喊道:“有贼子夜探阵法!”
皇宫中顿时人声大作,许多人应声追来,其中就包括昨夜那名白衣供奉。
“宵小之辈,哪里逃?”
那白衣供奉已是元婴九层修为,一个瞬移到了百丈外。
朱世凡连忙又在身上拍了一张隐身符,同时运起云台功秘术隐去身形。
不料这时隐身术似乎不管用了,白衣供奉目光如电,精准地锁定他的方位,一闪身,已到了朱世凡数十丈外。
朱世凡大惊:难道刚才那诡异的光点是追踪印记?这阵法竟如此刁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