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被他这么一看一问，脸微微泛红，支吾着说不出话，显然不敢得罪这位“大神”。
“你……你强词夺理！”张楚然气得想跺脚，又顾忌着腿，“李薇，我们走，别理他！”
她想去拉李薇。
可顾云归却像是牛皮糖一样黏在旁边，正好挡住了她的去路，还故作惊讶地指着另一边：“咦？李同学，那边那个男生是不是在叫你？”
他随口胡诌了一句。
李薇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就这么一打岔的功夫，周围其他学员已经迅速两两配对成功。
等到张楚然再想去找李薇时，发现李薇已经被另一个动作更快的女生拉走了，还回头对她投来一个“爱莫能助”的抱歉眼神。
而其他所有人，都已经找到了队友。
只剩下张楚然，和旁边笑得像只偷腥狐狸的顾云归，突兀地站在场地中央。
经理拿着名单走过来，看了看这诡异的组合，犹豫了一下：“顾先生，您这……”
顾云归立刻接口，语气无比自然：“经理，我看这位张同学好像落单了，正好我也对调研很感兴趣，不如我和她一组？也让我体验一下你们大师班的实践强度。”
经理哪里敢说不，连忙点头：“当然可以！那真是麻烦顾先生了！张同学，你就和顾先生一组吧，地点是……”
张楚然看着顾云归那副计谋得逞的嘴脸，恨不得把手里的笔记本拍到他脸上去！
她咬牙切齿地低声道：“顾云归！你故意的！”
顾云归凑近她，同样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得意和无赖：“小学姐，现在好像……你没得选了哦？乖乖跟我走吧？”
于是，张楚然就这样被迫和这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组成了队友，前往指定的调研公司——一家规模不小的科技金融公司。
来到那家公司前台，看着穿着职业装、表情严肃的前台小姐，张楚然深吸一口气，努力摆出最得体礼貌的笑容，准备上前说明来意，试图争取一个访谈的机会。
她脑子里飞速转着，该怎么介绍自己，该怎么打动对方……
就在这时，顾云归却慢悠悠地晃到她身边，胳膊肘轻轻碰了她一下，学着其他队员的样子，故作乖巧地问道：“队长，”
他这一声“队长”叫得百转千回，带着明显的戏谑，“咱们第一步该怎么开展啊？有什么需要我这个小队员去做的吗？比如……去跟那位漂亮的前台姐姐套个近乎？”
张楚然被他这声“队长”叫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再听他后面那不正经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警告：“你闭嘴！别捣乱！站一边去！”
“哦……”
顾云归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果然往后退了半步，但那双眼睛却一直含着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仿佛在欣赏什么有趣的表演。
张楚然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硬着头皮走上前，对前台小姐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您好，我们是剑桥商学院大师班的学员，正在进行一个市场调研项目，不知是否方便……”
她的话还没说完，前台小姐已经看到了她身后几步远、气质卓然的顾云归。
顾云归对着前台小姐微微颔首，露出了一个极其绅士且迷人的微笑。
前台小姐的脸瞬间微微红了一下，态度明显变得更加热情起来：“请问你们具体想调研哪方面的内容呢？有预约吗？”
“呃，我们没有预约，只是想……”张楚然试图解释。
这时，顾云归又慢悠悠地踱步上前，非常自然地从名片夹里取出一张设计简约的名片，递了过去，语气从容不迫：“你好，我是顾云归。
我们正在进行一个关于金融科技应用场景的快速调研，不会占用太多时间，不知能否麻烦你联系一下相关部门的一位同事，简单交流十分钟即可？”
他的语气、姿态、递出名片的动作，完全就是一副商业精英洽谈业务的派头，而不是一个来做学生调研的。
前台小姐接过名片，只看了一眼上面的头衔和公司名字，脸色立刻变得更加恭敬：“原来是顾先生！请您稍等，我立刻联系市场部的经理！”
张楚然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就……解决了？
她磨破嘴皮子可能都搞不定的事情，他一张名片就搞定了？
顾云归收回目光，看向一脸懵然的张楚然，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压低声音道：“队长，你看我这个‘小队员’，任务完成得还合格吗？”
张楚然：“……”
她现在只想把调研问卷拍在他那张笑得过分好看的脸上！
前台小姐的电话显然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没过几分钟，一位穿着西装、看起来像是部门主管的中年男士就匆匆从办公区赶了过来，脸上带着热情甚至有些受宠若惊的笑容。
“顾先生！哎呀，真是失敬失敬！您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我们好准备一下！”主管老远就伸出了手，语气无比热络。
顾云归从容地与他握手，脸上挂着商务式的微笑，语气却轻松随意：“李经理太客气了。是我冒昧打扰才对。”
李经理的目光这才落到顾云归身旁抱着文件夹、显得有些局促的张楚然身上，带着一丝探究。
顾云归非常自然地侧过身，伸手轻轻揽了一下张楚然的肩膀，动作亲昵却不过分，笑着对李经理解释道：“李经理别误会，今天我不是以公事身份来的。主要是陪我这位小女朋友，”
他说到“小女朋友”时，语气自然得仿佛天经地义，还低头对张楚然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看得张楚然头皮发麻，想反驳却被他揽着肩膀的手微微用力制止了。
顾云归继续面不改色地对李经理说：“她参加学院的一个实践活动，需要做个小调研。
我就是个陪跑的‘家属’，给她打打下手。你们正常配合她完成学院任务就行，千万别因为我搞什么特殊化。”
他这话说得极其漂亮，既点明了自己“陪女友”的私人身份，降低了对方的商务戒备，又暗示了对方“看在我的面子上行个方便”，最后还谦虚地表示“不要特殊化”。
李经理是何等精明的人，立刻心领神会，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原来如此！顾先生和女朋友真是郎才女貌！
实践活动好啊，能学到真东西！放心放心，我们一定全力配合这位……张同学，是吧？”
他立刻转向张楚然，态度变得无比和蔼可亲：“张同学，你需要了解哪方面的信息？尽管问！
我这就带你们去会议室，需要找哪个部门的人配合，我马上安排！”
张楚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超高规格接待弄得不知所措，只能机械地点头：“谢谢李经理，麻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