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支已经用完了。”王医生额头冒汗。
乔蔓青咬了咬下唇，突然想起什么“去我办公室，左边抽屉有个铁盒子，里面有几支针剂，全拿来！”
那是她私下准备的应急药品，包括几支从系统兑换的阿托品。
在这个年代，这种药品管制严格，她一直没敢拿出来用，但现在顾不得了。
小林飞奔而去，很快带回一个小铁盒。
乔蔓青取出一支阿托品，熟练地敲开安瓿瓶，抽入针管。
“按住他。”她简短地命令，然后精准地将针头扎入虎子上臂的肌肉。
针剂推入后，虎子的抽搐渐渐平缓。
乔蔓青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
“乔主任，您怎么会......”王医生惊讶地看着她娴熟的手法。
“以前在乡下跟赤脚医生学过两手。”乔蔓青轻描淡写地带过，随即转向其他孩子，“继续给轻症的孩子洗胃，等军区医院的救护车来。”
她站起身，却感到一阵眩晕。
一双有力的大手突然扶住了她的肩膀。
“青青！”
熟悉的声音让乔蔓青心头一颤。
她转头，看到沈麦冬满是担忧的脸。
他军装领口敞开，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跑来的。
“你怎么......”
“团部通讯员告诉我互助中心出事了。”沈麦冬快速扫视了一圈现场，“孩子们怎么样了？”
乔蔓青下意识想挣开他的手，但身体的疲惫让她暂时放弃了抵抗。
“初步判断是有机磷中毒，可能是......”
她犹豫了一下，“可能是误食了掺有洗衣粉的粥。”
沈麦冬眼神一凝，“误食？”
乔蔓青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军区医院的救护车快到了，先把孩子们送医要紧。”
沈麦冬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点头，“我已经让团部派车过来支援，十分钟就到。”
果然，不到十分钟，三辆军车呼啸而至。
沈麦冬指挥士兵们，小心地将孩子们抬上车。
乔蔓青注意到，他特意将症状最重的虎子安排在自己车上。
“你也上来。”沈麦冬帮她拉开车门，语气不容拒绝。
车上，虎子躺在后座，头枕在乔蔓青腿上。
她轻轻抚摸着孩子滚烫的额头，不时检查他的瞳孔反应。
沈麦冬从后视镜看她，“青青，你比王医生还专业。”
乔蔓青没有抬头，“有人要陷害我。”
沈麦冬猛地踩了下刹车，“什么？”
“粥里被人掺了洗衣粉。”乔蔓青声音平静，但手指微微发抖，“而且我看到方婉玉从后门溜走。”
沈麦冬握着方向盘的指骨泛白，“你确定是她？”
“我认得她的背影。”乔蔓青终于抬起头，与后视镜中的沈麦冬对视，“而且中毒的都是西侧宿舍的孩子，大多是干部子女。”
“如果出了事，我这个主任第一个要被问责。”
沈麦冬脸色变得异常阴沉。
“先救人，其他的事后再说。”他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踩下油门加速驶向医院。
乔蔓青也没再说什么。
不过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她都已经明确表明可能是方婉玉从中作梗了，可沈麦冬什么都没说。
这让她不得不再次怀疑。
他对方婉玉，到底是什么想法。
***
军区医院里，孩子们被迅速分流到各个诊室。
两个小时后，最危险的虎子终于脱离危险。
乔蔓青瘫坐在走廊长椅上，这才感到全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
一杯热水递到她面前。
乔蔓青抬头，看到沈麦冬疲惫却温柔的眼神。
“没事了，都稳定了。”他坐到她身边，“医生说幸亏前期处理得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乔蔓青双手捧着热水，感受那温度渗入冰凉指尖，“虎子怎么样？”
“醒了，能认人了。”沈麦冬顿了顿，“刚刚还问你在哪里。”
一滴泪不自觉滑落。
乔蔓青迅速擦掉，不想显得软弱。
沈麦冬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乔蔓青下意识想抗拒，但身体的疲惫和情绪的波动，让她没继续挣扎。
“对不起。”沈麦冬低声说，“早上我不该就那么走了。”
乔蔓青没有回应，只是闭上眼睛。
此刻她太累了，累得不想争吵，也不想解释。
“我已经向师部汇报了情况。”沈麦冬继续说，“保卫科会去互助中心调查。”
乔蔓青猛地睁开眼，“不行！”
“为什么？”
“没有确凿证据。”乔蔓青坐直身体，“我只看到一个背影，而且......”
她犹豫片刻,“而且方婉玉是方师长的侄女。”
沈麦冬眉头紧锁，“所以呢？如果真是她下的毒，那就是刑事犯罪！”
“你有证据吗？”乔蔓青反问，“除了我的目击，还有什么能证明是她干的？到时候她反咬一口说我诬陷，方师长会信谁？”
沈麦冬沉默了，他知道媳妇儿说得有道理。
“我已经让小林封存了食堂的所有物品。”乔蔓青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等我想好怎么处理再说。”
沈麦冬惊讶地看着她，“你要自己调查？”
“不。”乔蔓青疲惫的笑了笑，“我要让坏人自己露出马脚。”
两人正说着，走廊尽头传来一阵骚动。
方师长带着几个士兵大步走来，脸色阴沉如水。
方师长劈头就问。“沈团长，到底怎么回事？我女儿也在中毒名单上！”
沈麦冬起身敬礼，“报告师长，初步判断是食物中毒，所有孩子都已脱离危险。”
“悦悦症状轻微，正在观察室休息。”
方师长脸色稍霁，目光转向乔蔓青，“乔主任，听说你第一时间采取了有效措施？”
乔蔓青不卑不亢地点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嗯。”方师长审视地看了她一眼，“你怀疑有人下毒？”
乔蔓青心跳加速，但面上不显，“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等化验结果出来才能确定。”
方师长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对！任何事要讲究证据。”
“军区已经派调查组去你们互助中心了，相信很快会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