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的白炽灯刺得眼睛发疼，乔蔓青揉了揉太阳穴，看着最后一个孩子被推出急诊室。
医生摘下口罩，朝她点点头，“都稳定了，多亏你们前期的正确处理。”
“谢谢医生。”乔蔓青松了口气，紧绷的心终于松缓几分。
她一转身，看见沈麦冬正站在走廊拐角处，军装笔挺，眉头紧锁。
两人目光相接，又各自移开。
“我去看看孩子们。”乔蔓青声音很轻，不等回应就走向病房区。
病房里，孩子们安静地躺着，脸色仍有些苍白。
虎子看到她，虚弱地抬起手，“乔阿姨！”
“虎子乖，别说话，好好休息。”乔蔓青握住孩子的小手，心里一阵酸涩。
这些无辜的孩子，差点因为某些人的恶意而丧命。
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查出真相！
军区文工团的排练厅里，钢琴声和歌声交织。
乔蔓青站在门口，透过玻璃窗看到方婉玉正在指导一群年轻女兵排练。
她穿着合身的军装，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
乔蔓青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音乐戛然而止。
方婉玉转身，看到乔蔓青时明显一怔，随即露出标志性的微笑，“乔主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有点事想请教方同志。”乔蔓青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眼神却锐利如刀，“关于今天互助中心孩子们食物中毒的事。”
方婉玉脸色一僵，很快又恢复自然，“我听说了，真是可怕。孩子们没事了吧？”
“托你的福，都脱离危险了。”乔蔓青向前一步，压低声音，“能借一步说话吗？”
方婉玉点点头，对其他人说，“大家先休息十分钟。”
然后领着乔蔓青走向隔壁的休息室。
休息室门一关，乔蔓青直接开门见山，“今天上午九点左右，你在互助中心做什么？”
方婉玉倒水的动作明显一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文工团排练。”
“是吗？”乔蔓青冷笑，“可是有人说说看到你从食堂后门离开？”
方婉玉放下水杯，转身面对乔蔓青，笑着说，“乔主任，你是不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
“粥里被掺了洗衣粉，方婉玉。”乔蔓青逼近一步，“这是蓄意谋杀！”
“你知道在军队里，这种罪行会有什么后果吗？”
方婉玉脸色终于变了，“你在威胁我？”
“我在陈述事实。”乔蔓青紧盯着对方的眼睛，“我最后问一次，今天上午你在哪里？”
方婉玉低垂着眼眸，眼神飘忽不定。
就在乔蔓青以为她要松口时，门突然被推开。
“青青，原来你在这里。”沈麦冬站在门口，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方师长要见你，想和你聊聊关于中毒事件。”
乔蔓青暗暗咬牙，差一点就能逼出真相了。
她深深看了方婉玉一眼，“我们改天再聊。”
走出休息室，沈麦冬拉住她的手臂，“青青，你在干什么？”
“调查真相。”乔蔓青甩开他的手，“怎么，沈团长担心我欺负你的好朋友？”
沈麦冬眉头紧锁，“青青，别这样。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中毒事件，而不是......”
“而不是什么？”乔蔓青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而不是找出真凶？你知道那些孩子差点没命吗？”
“我当然知道！”沈麦冬压低声音，“但你要明白，没有证据就指控方师长的侄女，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乔蔓青胸口剧烈起伏，“所以这就是你的态度？为了不得罪上级，宁可放过凶手？”
她什么时候说要指控方婉玉了？
她不过是有所怀疑，根本没做任何事呢，沈麦冬就按耐不住要向着方婉玉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麦冬深吸一口气，“我只是希望你用更聪明的方式处理这件事。师部已经成立调查组，让他们......”
“让他们掩盖真相？”乔蔓青冷笑，“沈麦冬，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她转身要走，却被沈麦冬一把拉住，“乔蔓青！你能不能理智一点？”
“放开！”乔蔓青猛地挣脱，“我现在很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沈麦冬的手悬在半空，眼中满是受伤，“我只是想保护你。”
“用不着。”乔蔓青头也不回地离开，心脏却像被撕裂般疼痛。
保护她？
既然是保护她，为什么不肯相信她的话，却处处维护方婉玉？
走出文工团大楼，乔蔓青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沈麦冬的话虽然刺耳，但并非全无道理。
没有确凿证据，她确实奈何不了方婉玉。
但直觉告诉她，方婉玉一定知道些什么。
回到互助中心，现场已经被封锁。
乔蔓青出示证件后进入食堂，看到调查组的人正在采集样本。
“乔主任。”保卫科的李科长走过来，“初步检测确认粥里有洗衣粉成分，但奇怪的是，只在西侧宿舍孩子的那桶粥里发现了。”
乔蔓青点头，“是的，我已经发现了。”
李科长压低声音，“更奇怪的是，我们在厨房后门发现了这个。”
他递过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枚小巧的珍珠耳环。
乔蔓青瞳孔微缩。
她见过这副耳环，就在方婉玉的耳朵上。
“这能证明什么？”她强装镇定地问。
“暂时不能确定。”李科长摇摇头，“但至少说明，最近有女性从后门进入过厨房。”
乔蔓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耳环是重要证据，但还不足以定罪。
她需要更多的证据！
“乔主任！”小林急匆匆跑来，“方师长又来催了，您赶紧过去看看。”
乔蔓青点头应下。
方师长这时候找她，会是为了什么？
推开门，方师长背对着她站在窗前，身姿挺拔。
“方师长。”她恭敬的喊了医生。
方师长转过身，脸色严肃，“坐吧。”
乔蔓青端正地坐下，心跳如鼓。
方师长开门见山，“调查可有新的进展？”
乔蔓青一怔。
调查有没有新的进展，方师长肯定会比任何人都清楚，为什么还要来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