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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唢呐匠的阴阳两界 > 第29章 山海经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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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墟的维度结界正在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陈青禾跪在瑶池边缘的星轨祭坛上,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唢呐杆上的星铁纹路已烫得惊人。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西王母燃烧寿元维系的结界正在被撕裂——那些银灰色的秩序之丝如同潮水般撞在结界上,每一次撞击都会让昆仑山脉的轮廓发生扭曲,仿佛整座神山都在织网者的意志下即将折叠。

“东南角结界薄了!”毕方鸟的唳鸣划破天际,它双翼展开的火焰已黯淡不少,尾羽扫过之处,那些试图穿透结界的秩序之丝正不断再生,“织网者在集中攻击《山海经》未记载的空白区域!”

陈青禾抬眼望去,只见结界东南角的光幕上浮现出无数细密的裂纹,裂纹中渗出的不是维度乱流,而是一种绝对死寂的灰白色。那是被织网者彻底同化的维度碎片,任何生命触碰到都会瞬间失去所有特征,化作规则整齐的立方体。

饕餮正用次元裂隙拼命吞噬那些灰白色碎片,可它的肚皮已经鼓胀如球,吞噬速度远赶不上碎片蔓延的速度。孟婆的陶壶早已空了,她正用指尖蘸着最后几滴忘川水在结界上画符,那些符文能暂时模糊维度边界,却挡不住秩序之丝的持续侵蚀。

“天枢星轨的光芒在减弱!”西王母的声音带着喘息,她面前的瑶池水镜已破碎成数十片,每片镜片都映照着不同区域的惨状——东荒的扶桑神木正在被秩序之丝分解成分子级的积木,北海的玄冰狱化作了由立方体构成的迷宫,南荒火山群的岩浆凝固成了规则的六棱柱。

陈青禾将唢呐再次凑到唇边,《维度序曲》的旋律如同一道利剑刺破混沌。随着他的吹奏,修复后的北斗星轨投射下七道光柱,光柱交织成的防护网暂时挡住了灰白色碎片的蔓延。但他能感觉到,星轨的力量正在被织网者的“遗忘之歌”缓慢消解,就像热水在寒冬里逐渐冷却。

就在这时,他怀中的《山海经》残卷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那是一卷用异兽皮革制成的古卷,边缘早已磨损发黑,是陈青禾从青丘九尾狐族那里得到的信物。自星轨错乱以来,这卷残卷时常自行翻动,却从未像此刻这般滚烫,仿佛里面封印着一团活火。

“是《山海经》!”弦族长老的声音从陈青禾腕间传来,蓝色光带正与残卷产生共鸣,“它在响应你的唢呐声!那些星轨重连的光芒,唤醒了沉睡的规则!”

陈青禾低头看向残卷,只见泛黄的书页正在无风自动,上面用朱砂绘制的异兽图案开始渗出金色的光晕。最先活过来的是烛龙——书页上那条盘踞的巨龙虚影突然睁开双眼,两道烛火般的光芒从书页中射出,落在结界的裂纹处。令人震惊的是,那些被秩序之丝撕裂的裂纹竟在烛火光芒中开始愈合,灰白色碎片遇到光芒便像冰雪般消融。

“不止烛龙!”孟婆惊呼着指向残卷,更多的异兽图案正在苏醒。饕餮的图案渗出墨色的雾气,与战场上真实的饕餮产生共鸣,让它的次元裂隙瞬间扩大了三倍;毕方鸟的图案燃起火焰,与天空中的毕方本体交相辉映,使其尾羽的火焰变得更加炽烈;甚至连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异兽——长着翅膀的乘黄、九个脑袋的开明兽、吞下大象的巴蛇——都从书页中探出虚影,发出震彻天地的嘶吼。

“这是……规则的共鸣!”西王母眼中闪过狂喜,“《山海经》本就是稳定山海维度的规则法典,星轨重连让法典重新获得了能量,你的唢呐声则是激活它的钥匙!”

陈青禾忽然明白过来。他之前修复星轨时,那些苏醒的上古神只残魂不仅重连了星辰,更在无形中为山海世界的根基注入了力量。而他的唢呐声,作为能穿透维度的“调音之音”,恰好成了连接星轨能量与《山海经》规则的桥梁。

“吹!吹《山海赋》!”弦族长老的声音带着颤音,“用最本源的旋律,让法典的规则覆盖整个山海!”

《山海赋》是陈青禾根据《山海经》记载创作的旋律,这段曲子没有固定的乐谱,全凭他对山海万物的理解随心吹奏。此刻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山海经》中记载的山川湖海、异兽神灵,唢呐声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时而如昆仑雪山的凛冽寒风,时而如归墟海底的暗流涌动,时而如青丘森林的百鸟啼鸣,时而如东荒平原的万兽奔腾。

唢呐声响起的瞬间,《山海经》残卷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那些从书页中探出的异兽虚影不再满足于投射光芒,而是开始挣脱书页的束缚——烛龙庞大的身躯撞破残卷的边缘,带着焚天煮海的气势冲向结界的裂纹;乘黄四蹄踏云,将那些试图侵蚀星轨的秩序之丝踏成齑粉;开明兽九个脑袋同时喷出不同属性的能量,在天空中织成一道彩色的光墙。

最令人震撼的是巴蛇。这条从书页中跃出的巨蛇体长千里,它张开巨口,不是吞噬敌人,而是对着那些灰白色的维度碎片吐出一股蕴含着生命气息的绿雾。绿雾所及之处,那些被同化的立方体竟开始分解、重组,重新长出草木的嫩芽、鸟兽的羽毛,甚至诞生出从未见过的新生命——长着鱼鳍的鹿、能发出琴声的花、拖着火焰尾巴的松鼠。

“是‘存在之音’!”陈青禾心中豁然开朗,《山海赋》的旋律与《山海经》的规则结合,竟然催生出了创造的力量。那些新生命并非凭空出现,而是山海世界在规则守护下,对织网者“绝对秩序”的本能反抗——用无限的可能性对抗僵化的单一性。

织网者似乎察觉到了威胁,天空中的秩序之丝突然变得狂暴起来。它们不再是缓慢侵蚀,而是凝聚成无数柄银色长矛,带着撕裂维度的尖啸刺向昆仑墟。这些长矛蕴含着织网者的核心规则,任何被刺中的物体都会瞬间被解构重组。

但这一次,奇迹发生了。

当第一柄银色长矛刺向烛龙时,矛尖在接触到烛龙鳞片的刹那突然崩解。不是被击碎,而是像从未存在过般凭空消失。紧接着,第二柄、第三柄……所有刺向《山海经》记载异兽的长矛都遭遇了同样的命运。那些异兽的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将织网者的规则完全隔绝在外。

“是规则闭环!”西王母激动得声音发颤,她指着那些异兽周围的空间,那里的空气正在泛起金色的涟漪,“《山海经》为它们划定了绝对领域!在山海维度内,凡法典记载的存在,绝对免疫织网者的侵蚀!”

陈青禾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突然想起九尾狐族的预言:“维度之弦已乱,吹唢呐者为调音师。”他现在终于明白,所谓的“调音”,不仅仅是修复星轨,更是要唤醒山海世界自身的规则力量,让这本《山海经》重新成为守护世界的法典。

“不止是异兽!”孟婆突然指向地面,只见昆仑墟的岩石上开始浮现出古老的纹路,这些纹路与《山海经》书页上的版式完全一致。随着纹路的蔓延,那些原本被秩序之丝侵蚀的山体开始自我修复,甚至连之前被清道夫“零”击碎的昆仑锚点碎片,都在纹路中重新凝聚。

陈青禾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唢呐杆上的龙骨芯正在发出与《山海经》残卷相同的金光。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脉正在与这本古老的法典产生共鸣——作为“调音师”后裔,他不仅是规则的唤醒者,更成了规则闭环的一部分。

织网者显然无法接受这种局面。天空中的秩序之丝突然全部收回,凝聚成一个巨大的银色漩涡。漩涡中传来无数齿轮转动的轰鸣声,紧接着,一只由纯能量构成的巨手从漩涡中伸出,这只手的每个指节都是由无数立方体拼接而成,掌心烙印着织网者那串不断重组的几何符号。

“亵渎规则者,当被抹除。”织网者的声音不再是聚合意识的合唱,而是带着冰冷的愤怒,“我创造了你们的维度,自然有权收回一切。”

巨手落下的瞬间,整个昆仑墟的时间仿佛都凝固了。陈青禾能看到巨手掌心的几何符号正在高速运转,每一次运转都会让周围的空间发生一次微小的坍缩。这是织网者在动用更深层次的力量,试图将整个昆仑墟从山海维度中彻底抹去。

“所有异兽,听我号令!”陈青禾迎着巨手吹奏起《山海赋》的最高潮。《山海经》残卷在空中完全展开,书页上的所有异兽——无论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全部跃出,组成了一道横跨天地的兽潮。

烛龙喷出的火焰在前方形成防火墙,开明兽的九色光墙作为第二道屏障,巴蛇吐出的绿雾化作第三道生命之网。最前方的是饕餮,它张开次元裂隙,不是为了吞噬,而是将裂隙作为通道,让后方的异兽能发动远程攻击——毕方鸟的火焰箭、乘黄的雷电束、鸾鸟的音波冲击……无数攻击如同奔流的江河,汇入对抗巨手的洪流。

但织网者的巨手依然在缓慢下降,它掌心的几何符号不断消解着攻击的能量。就在巨手即将触碰到兽潮的刹那,陈青禾突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将《山海经》残卷高高举起,同时吹奏起一段全新的旋律。这段旋律不再是模仿山海万物,而是将《山海经》书页翻动的声音、文字书写的声音、甚至纸张老化的声音都融入其中,是真正属于“法典本身”的旋律。

残卷在旋律中突然化作无数金色光点,这些光点如同种子般落在每个异兽身上。被光点触及的异兽瞬间发生了变化——烛龙的鳞片上浮现出《山海经》的文字,毕方鸟的火焰中燃烧着书页的纹路,饕餮的次元裂隙边缘闪烁着朱砂的光泽。

它们不再是单纯的异兽,而是化作了《山海经》规则的具象化体现。

当巨手再次落下时,接触到的不再是实体的兽潮,而是无数交织的规则之线。这些规则之线如同坚韧的渔网,将巨手牢牢缠住。织网者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嘶吼,它的巨手开始出现崩溃的迹象——那些构成指节的立方体正在分解,露出里面无数被吞噬文明的残骸。

“不!这不可能!”织网者的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恐惧,“低维生物怎么可能掌握规则的真谛?”

陈青禾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吹奏着旋律。他能感觉到,越来越多的山海生灵正在响应这场规则的共鸣——远方的鲛人唱起了古老的歌谣,山林中的精怪发出了呼唤同伴的嘶鸣,甚至连幽冥界的忘川河都传来了逝者的叹息。这些声音汇入《山海赋》的旋律,让规则闭环变得越来越稳固。

天空中的银色漩涡开始收缩,织网者的巨手在规则之线的缠绕下逐渐崩解。当最后一缕银色光芒消失在天际时,昆仑墟的结界终于停止了呻吟,那些之前被侵蚀的区域开始重新焕发生机。

陈青禾放下唢呐,胸口剧烈起伏。他看着空中缓缓飘落的金色光点,这些光点最终重新凝聚成《山海经》残卷的模样,只是此刻的残卷上,新增了许多从未见过的图案——机械夸父的轮廓、弦族的振动波纹、甚至还有他自己吹奏唢呐的身影。

“规则闭环……形成了。”西王母走到陈青禾身边,声音中充满了疲惫后的欣慰,“只要《山海经》还在,只要山海生灵的‘存在之音’不灭,织网者就永远无法彻底侵蚀这里。”

陈青禾抬头望向天空,北斗七星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他知道,这场胜利只是暂时的。织网者虽然撤退,但它的核心力量并未受损,那道由无数文明残骸组成的聚合体,此刻一定在某个维度的缝隙中,策划着更可怕的反击。

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迷茫。《山海经》的反击让他明白,山海世界的力量远不止他看到的这些。那些记载在书页上的传说、那些口耳相传的故事、那些生生不息的生命……都是构成这个世界规则的一部分,都是对抗“绝对秩序”的武器。

“下一次,该我们主动出击了。”陈青禾握紧手中的唢呐,龙骨芯的光芒与《山海经》残卷遥相呼应,“织网者以为这里是牧场,那我们就让它知道,这片山海,是能反噬猎人的丛林。”

就在这时,昆仑墟的边缘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波动。陈青禾转头望去,只见维度清道夫“零”那团无定形的虚无正在缓缓浮现。但这一次,它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反而朝着陈青禾的方向微微起伏,像是在示好。

西王母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它想做什么?”

陈青禾却从“零”的波动中感受到了一种复杂的情绪——不是善意,也不是恶意,而是一种基于本能的判断。他忽然想起弦族长老的话:清道夫的存在意义是平衡维度熵增。

织网者的过度干涉,显然已经打破了这种平衡。

陈青禾看着“零”,缓缓举起了唢呐。或许,这场战争的格局,即将迎来新的变化。而他手中的《山海经》残卷,在风中轻轻翻动着,仿佛在预示着下一章的故事。

昆仑墟的上空,《山海赋》的余音尚未散去。这道由规则与生命共同谱写的旋律,正如同初生的太阳,驱散着维度夹缝中的阴霾,为即将到来的更宏大的战斗,奏响了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