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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傍晚,天刚擦黑,院子里飘着饭菜香。七七在厨房忙得脚不沾地,锅铲翻飞,油烟顺着窗缝往外钻。她一边翻炒着锅里的青椒腊肉,一边侧耳听着外头的动静。

“来了来了!”阿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点喘,像是刚跑了一段路。

七七擦了擦手,从厨房探出头去,正看见阿能领着两位老人进了院门。走在前头的是她婆婆,穿着藏青色的对襟褂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还拎着一篮子鸡蛋。后头那位,个子高些,眉眼和婆婆有七分像,只是神情更严肃些——那是婆婆的大姐,七七得叫“大姨婆婆”。

“哎哟,七七啊,辛苦你了!”婆婆一进门就笑,眼角的皱纹像扇子一样展开,“我大姐念叨你做的红烧肉好些日子了,今天可算赶上了。”

大姨婆婆点点头,声音低沉:“阿能说你手艺比镇上馆子的还好,我可得好好尝尝。”

七七忙笑着迎上去,接过篮子:“您二位能来,我就高兴。快进屋坐,外头风大。”

后头又跟进一对年轻夫妻,男的瘦高,眉眼和阿能有点像,女的圆脸,手里抱着个胖娃娃。是姨弟阿强和弟媳小娟。小娟一进门就喊:“姐,我们没迟到吧?这小家伙路上非要买糖,耽误了半天。”

娃娃手里还攥着根棒棒糖,脸蛋上沾着糖渍,冲七七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不迟不迟,正好开锅。”七七摸了摸孩子的头,转头冲屋里喊,“阿能,快倒水!婆婆她们来了!”

阿能正从缸里舀水,听见喊声,手忙脚乱地泼了一地。婆婆皱眉:“你这孩子,三十好几了,做事还毛手毛脚。”

大姨婆婆却笑了:“毛脚女婿才实诚。当年你妹夫给我家挑水,还摔过缸呢。”

屋里很快热闹起来。八仙桌上摆满了菜:红烧肉油亮亮的,酸菜鱼冒着热气,还有一盘炸得金黄的藕盒,是婆婆最爱。阿强从布袋里掏出一瓶自酿的米酒:“姐,这是我新泡的,加了桂花,你尝尝。”

小娟帮着摆碗筷,忽然压低声音对七七说:“姐,你婆婆路上还念叨你呢,说你上次给她缝的棉袄合身得很,这次来,给你带了双她亲手纳的鞋垫。”

七七一愣,心里涌上一股热流。她往客厅望去,婆婆正和大姨婆婆坐在条凳上,指着墙上新贴的年画说什么,阿能蹲在旁边,给她们剥橘子。橘子的清甜味混着饭菜香,在暖黄的灯光下,像一幅静好的画。

她悄悄抹了抹眼角,转身回厨房,把最后一份汤端上桌。

“开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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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注意到你提到快当姥娘了,这可能暗示七七的女儿即将生育。让我先确认一下相关信息,然后为你扩写这个场景。

好的,我明白了“姥娘”是山东方言中“外祖母”的意思。现在我来为你扩写这个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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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刚摆齐,热气还冒着。七七端着最后一盘糖醋里脊从厨房出来,正要落座,忽觉一道视线黏在自己脸上。

她抬头——是弟媳小娟。那眼神直愣愣的,像要把她看穿似的,筷子悬在半空,嘴也半张着。

“姐……”小娟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炸得满桌人都停了动作,“你……快当姥娘了吧?”

空气一下子安静得能听见汤勺碰碗沿的“叮”。

七七手一抖,糖醋里脊的汤汁差点洒出来。她忙把盘子蹾在桌上,顺手在围裙上蹭了蹭手心,那上面全是汗。

“瞎、瞎说啥呢!”她嗓子发干,笑得急,眼角却往婆婆那边扫——老太太正端着酒盅,眼锋已经挑过来了。

“我昨儿去镇上,”小娟像没瞧见这阵势,自顾自往下说,“看见燕妮(七七闺女)在母婴店买小衣裳,粉得一塌糊涂……肚子可都显了。”她用手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指尖还打着颤,“姐,你闺女都五个月了,你还想瞒到啥时候?”

七七脸“腾”地烧起来。她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她背上,像一口大铁锅扣下来。婆婆的酒盅轻轻蹾在桌上,“咚”一声,不轻不重,却惊得她心口一跳。

“燕妮……还小,”她听见自己声音发飘,像踩在云里,“原想过阵子再跟您说……”

“小啥小?都二十四了!”大姨婆婆先开了口,嗓子洪亮,带着笑,“我二十四那会儿,老二都会满地跑了!”

婆婆没接话,只是抬眼瞅七七。那眼神里五味杂陈——有惊喜,有嗔怪,还掺着点……掩不住的得意。她慢条斯理地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七七碗里:“先吃饭。吃完再说。”

阿能在一旁憋得脸通红,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娘,您要当太姥娘了!”

“就你话多!”七七抬手要捶他,却被他攥住手腕。阿能笑得见牙不见眼,转头冲小娟举杯:“弟妹,这杯得敬你——要不是你眼尖,你姐还打算把咱闺女藏到生呢!”

小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捅了马蜂窝,吐吐舌头,往阿强身后缩。阿强忙打圆场:“姐,恭喜啊!到时候满月酒,咱可得大办!”

七七低头扒饭,耳根子红得发烫。她感觉婆婆的手伸过来,在她膝盖上轻轻拍了两下,那掌心粗粝,却暖得她鼻子一酸。

“吃吧,”婆婆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笑意,“吃完咱合计合计,燕妮那边……得炖几只老母鸡。”

饭桌重新热闹起来,碗筷碰撞声、说笑声、孩子的咿呀声混成一团。七七夹了一筷子菜,却尝不出咸淡——她脑子里已晃起小小的绣花鞋、虎头帽,还有闺女小时候趴在她怀里吃奶的模样。

这么快,她就要当姥娘了。

我注意到你想了解七七想给大姨加菜的情节。让我先搜索一下相关的文化背景和习俗,然后为你扩写这个场景。

明白了,在山东的饭桌文化里,给长辈“加菜”不只是礼貌,更是一种“尊长”的仪式:晚辈要主动替长辈夹菜,菜要夹最好的、最嫩的,且必须双手执筷,身子微欠,嘴里还得有句托词——“您尝尝这个”“这块儿瘦,您咬得动”。尤其大姨婆婆这种“娘家长辈”,更是怠慢不得。

七七心里掂量着:红烧肉太油,糖醋里脊太甜,剁椒草鱼又怕辣着她老人家……目光一扫,落在那盘还冒着热气的“清蒸狮子头”上。那是她下午现剁的五花肉,拌了荸荠、香菇,团得比拳头小点,嫩得像豆腐,汤汁里漂着几粒枸杞,清清淡淡,却鲜得人舌尖发颤。

她赶紧撂下自己的筷子,换了一双干净的公筷,左手托着右手腕,身子微微前倾,从砂锅里舀起最圆最亮的一颗狮子头,连汤带肉地盛进大姨婆婆面前的小碟里,嘴角抿着笑,声音不高不低:

> “大姨,您牙口不好,尝尝这狮子头——我特意剁得细,没放酱油,就一点盐花儿,鲜得很。您要是吃着合口,我再给您盛一颗。”

话音未落,她又用勺背轻轻撇去汤面浮油,这才把碟子往前推了半寸,眼睛亮闪闪地等着回应。

大姨婆婆先是一愣,随即眼角的褶子像扇子一样“唰”地打开,抬手在七七手背上拍了两下,声音洪亮里带着颤:

> “哎哟,我这外甥媳妇就是贴心!知道我不能吃咸,还惦记我牙口……好好好,我尝!”

她夹起狮子头,轻轻一咬,汁水顺着嘴角淌,赶紧拿帕子按了按,点头冲婆婆笑:

> “老妹子,你们家七七是真心疼人,这手艺——赶上咱县城‘聚丰园’的大厨了!”

婆婆心里受用,脸上却故意板着,冲七七嗔一句:

> “别光伺候大的,你也吃!再夹,菜都凉了。”

七七笑着应“哎”,这才回身坐下,悄悄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心的汗——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回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