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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病骨逢春 > 第五十二章 自请巡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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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的病危,不知是真的油尽灯枯了,还是自己这位哥哥抢先下了手,而无论如何,显然叶承稷并不想让任何人,尤其是她,接触到真实的状况。

现在这种情况,看来她是完全无法进入殿中看到父皇的具体情况了。

现在起事并非最佳时机,但是看现在这种状况,若是再拖下去只怕要被这太子叶承稷占尽先机。

叶菀袖中的手紧紧攥起,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真是该死!

她明明暗中吩咐了汪泓,让他给父皇进献了些能维持着清醒状况的丸药到她起事,父皇……到底吃了没有?

只可惜现下面前的叶承稷实在讨厌,不然她一定要进去看看。

目光落在叶承稷那高挑的身上,叶菀眸中不自觉的带了些怨恨。

只因他是太子,她便要俯首称臣,听从调遣。

她比叶承稷,就只差个名分。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锋,无声的硝烟弥漫开来。一边是手握大义名分、全面掌控局面的储君,一边是心急如焚却被强行阻隔在外的公主。

良久,叶菀率先垂下了眼。

她知道,硬闯是绝无可能的。此刻,她只能忍。

缓缓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不平之气微微疏解,接着掩去眸中所有情绪,微微屈膝。

“皇兄教训的是,是臣妹思虑不周了。臣妹……就在此等候。”

太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妹妹,似乎满意了她的“懂事”,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又回到了殿内,沉重的殿门再次缓缓关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叶菀站在原地,听着身后嫔妃们压抑的低泣和周围纷杂的议论,看着那扇紧闭的殿门,突然想到了什么眯了眯眼,回首,凌厉的目光一扫。

地上跪着的皆是些或惊惶,或算计的脸。

“怎么……”

叶菀突然微微一笑,“没看见我那位皇叔呢?”

身后的知夏闻言,立马抬头,目光也环顾一圈后的确没发现叶景珩的影子,想了想,这才开口。

“奴婢似乎听说燕王殿下病了,连陛下那里都告了假,日日流水般的药往燕王府送去呢。”

“病这么重?”叶菀却一反常态的笑了笑,眸中闪烁着莫名其妙的光,“那我们……去探探病?”

“探病?”知夏愣了愣,有些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下意识地开口,“您是说现在这个关头,咱们去探病?”

“没错,就这个关头,我们去探病。”叶菀笑着点点头,“传话给乌鹊,让她延缓回京,另外,你再帮我呈封书信给太子,说我自请巡边,请他允准。”

前一个命令还好,后一个命令知夏默默在心中重复一遍后立马大惊失色。

“什么?自请巡边?”

她急急开口,似乎是想确定一下叶菀这话的真实性,“公主,我们不是探病吗?怎么巡边去了?再者……”

知夏压低声音,颇为着急,“此刻冀京风云变幻,陛下这里……谁知会有什么变化?咱们不守在这里,万一让太子捷足先登,咱们多年筹谋岂不是化为泡影?”

叶菀却摆了摆手,示意知夏不必再说,同德妃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后便回去了。

知夏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只觉得此刻自家主子做的事情是越发的晦涩难懂了,可叶菀已经吩咐下来,她又不得不从,只好按命行事。

冀京这边众人各怀心思明争暗斗时,谢晚宁等人却没等到叶菀那封要她暂缓回京的命令。

眼看着容忍已经溃不成军,短期内不会再发动大规模的战争,于是谢晚宁处理好镇北关相应的事宜,便将镇北关交给了赵老将军暂管,带着依旧昏迷不醒但最起码呼吸平稳的许淮沅悄悄往那传说中的天游峰而去。

然而本来谢晚宁的出行计划就是他们两个人,最多再带上一个十一搭把手。可阿兰若一听说他们要去的地方,又看着十一也要跟随,说什么也要跟着,美名其曰:回家看看。

于是众人便分成两路——

一路跟着谢晚宁前去天游峰寻找那位紫阳高人寻求解药;而另一路,则以霍凌秋为首,陈三毛,汪雪昭等人留在镇北关继续抵抗戎人。

本来这个安排众人都是没有异议且认同的,但是第二天不知怎么的,队伍里突然多了个人。

“我说这位大哥……”

谢晚宁生无可恋的看着面前优雅剃着鱼骨头的男人,深深叹口气,“那是我的。”

“哦,是吗?那真不好意思。”叶景珩微笑着道歉,手里的烤鱼却并没有放下的意思,“我以为这是给我烤的。”

谢晚宁很是无语。

叶景珩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前一天晚上还对着众人冷嘲热讽,今天就跟个鬼一样,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抢了她烤了半天的鱼不说,还很理所当然的指挥着众人给他端茶送水。

看着叶景珩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谢晚宁气得几乎要笑出来。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讲道理。

“燕王殿下,您不是应该在镇北关主持全局吗?我听说赵老将军可有一堆要事等着您处理,您却跑到这荒郊野岭来抢我的烤鱼?这要是传出去,怕是名声尽毁了吧?”

叶景珩慢条斯理地剔下最后一块鲜嫩的鱼肉,送入唇中,优雅地咀嚼咽下后,才用绢帕擦了擦手,抬眸看她,眼神慵懒中带着惯有的讥诮。

“本王在哪儿坐镇,需要向你汇报?镇北关有你留下的霍凌秋就很不错,那小子是个可用的人才,本王很看好他,自然要他多多锻炼,”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眉头几不可查地一蹙,声音压低了些,带着明显的嫌弃,“再者,某些人太过聒噪,眼神也实在碍事,躲个清静罢了。”

这话意有所指,别人不懂,谢晚宁却很清楚这个某些人是谁。

这几日汪雪昭病一好,那少女怀春的心思几乎藏不住,一会给叶景珩送个鸡汤,一会儿在叶景珩必经之路上徘徊,十分刻意的做出一副偶遇的偶遇,任谁看了也明白她现下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谢晚宁心里微微叹口气,却也不点破,只是没好气道。

“那您这清静躲得可够远的,都躲到我们去寻医的路上了。”

“路是你们开的?”叶景珩挑眉,反问得理直气壮,“本王恰好也对此地风光心向往之,顺路同行而已。怎么,谢将军如此小气,连路都不让旁人走了?”

他嘴上说着顺路,眼神却状似无意地扫过一旁马车——许淮沅正昏睡其中。那目光极快,快得几乎让人捕捉不到,但谢晚宁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凝重。

“再说了,”叶景珩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刻薄起来,他上下打量着谢晚宁,摇了摇头,“就凭你们几个?一个病秧子拖累,一个莽撞丫头,还有……”

他眼神瞥过十一,“一个木头疙瘩,再加上你这个……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真遇上山崩野兽或是宵小之辈,怕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妄想找什么高人求药?别到时候人没救成,反倒把自己也搭进去,那才真是笑话。”

他对面,木头疙瘩十一没有什么表情,手却悄悄拎起了长刀。

这人看着碍眼……

不如剁碎了喂狼吧。

叶景珩对十一的动作置若罔闻,顺手接过月七递来的茶水,优雅的喝了一小口。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谢晚宁暗戳戳的骂了一句,刚想反驳,却见叶景珩忽然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巧却做工极其精致的银质哨子,随手抛给她。

“喏,拿着。”

他语气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丢给她的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小玩意。

“这荒山野岭的地方,树木众多,你揣着的信号弹白天只怕未必好用。这哨子声音特别,真遇上解决不了的麻烦,吹响它,方圆十里内本王的人或许能听见——当然,也可能听不见,看运气吧。”

谢晚宁接住哨子,触手冰凉,上面雕刻着繁复的燕羽纹样,一看便知并非凡品。

她突然想起来,汪雪昭之前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做发明,听阿兰若说,她特地改良了工艺,做出个可以联络的哨子,可这最后的成果谁也没见到,原来竟被直接送到了叶景珩这里。

谢晚宁握紧哨子,抬头看向叶景珩。

他依旧是一副慵懒散漫,百无聊赖的样子,甚至对着挽起裤腿在河里捞鱼的阿兰若开始挑剔,让她抓些没刺的鱼,他下一顿可不想挑刺,气的阿兰若五官乱飞,恨不得将手里的鱼叉直接戳在叶景珩那两张薄唇上。

“白吃枣还嫌核儿大呢!”阿兰若立马用好不容易学会的大楚俗语骂了回去,“我们云羌女孩儿可不受你那份气,有本事自己下来捞,不然就闭嘴!”

叶景珩哼了一声,没再搭理她,转而指挥起十一将架子上的捞鱼翻个面,自己一会儿还要再吃一条,那副大爷模样,仿佛他才是这支队伍真正的主人。

谢晚宁看着他那嚣张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虽然这个家伙嘴硬心软,但是这样嚣张,要是被打了一顿也算是情有可原。

她打了个哈欠,起身准备去看看许淮沅。

今天他们赶了一天的路,直到月色朦胧才停在这块安静又隐蔽的垭口,周围树木丛生,繁茂浓密,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野兽在夜里出没,所以谢晚宁打算把许淮沅拖回他们刚刚藏身的山洞里。

林中寂寂无声,冬季的夜寒冷异常,空气中似乎起了淡淡雾气,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其中,身侧的树干上泛起冰清的露珠,触手潮湿而晶莹。

月色细如柳叶,光影蒙昧,谢晚宁登上马车时,正好隔着马车那狭小的窗户望见阿兰若。

此时她离谢晚宁不过几米的距离,一边将捉到的鱼儿丢上岸,一边忙着指挥十一收拾今夜的被褥行李,似乎还顺便忽悠着叶景珩,企图让他睡在风口去。

她笑了笑,觉得阿兰若这个想法实在有点异想天开。

叶景珩那样狡猾的家伙,能这样乖乖的听她的话?

她低头,看向许淮沅。

他的呼吸依旧平稳,眼睛偶尔在薄薄的眼皮下转来转去,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似乎亟待挣脱某种痛苦束缚然后就此醒来,可最终是徒劳的挣扎,累了一般又归于寂静。

谢晚宁叹口气,伸手摸出个药丸来,塞进许淮沅口中。

这是从叶景珩那里搜刮出来的药丸。不知道是许淮沅毒性积累太多,还是对自己的药已经适应,她的凝神丹早就对许淮沅失去了作用,所以那日她见到这东西似乎还能管用以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叫陈三毛当天夜里便偷了来。

想到这儿,谢晚宁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那天,活蹦乱跳的陈三毛一听这个任务立马蔫了下来。

“我说姑奶奶,我知道您胆子大,但是也不知道您胆子居然这么大啊!”

他蹲在墙角,紧紧攥着裤带,脸皱成一团,“你真……真要让我偷那位的东西?他的武力你我都见识过,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就怕到时候镇北关城门前多了两颗脑袋当灯笼,左边是你的,右边是我的......”

“呸,少给我讲这种晦气话!”谢晚宁抱着剑斜斜倚在墙上,垂眼看他,“你去不去?”

“去,但是提前说好,”陈三毛悲催的叹了口气,“我只负责偷这药瓶,其他的我可不管啊!”

“其他的也要不到你管,”谢晚宁不知从哪里薅了一根野草叼在唇边,“放心吧,事成之后,许诺你的钱肯定一文不少。”

钱,陈三毛自然是不会少要的,只不过那夜拿了钱的陈三毛难得露出些奇异的神色。

“这位燕王殿下很是古怪的,他怎么夜里像怕黑一般?我等了他一夜,他先是不睡,后面困的不行还勉强支撑着,直到实在支撑不住了才缩塞在墙角,害得我腿都蹲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