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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病骨逢春 > 第五十七章 墓室石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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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声叹息悠怨而绵长,声音像是投入静谧湖心的石子,在地宫中一层一层的远远传开去。

谢晚宁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睛却没有离开过这墓葬下面的地沟,手指在墙上有节奏的轻轻敲着,耳朵也始终留意着墓室深处的动静,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时辰。

二十,十九,十八……四……三……二……一!

“动!”谢晚宁突然打了个响指,眸光大盛,与此同时——

“咔哒!”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响动,听起来不过就像是水滴突然间从空中坠落,在地面上打起了一个不起眼的水花罢了,却瞬间有了牵一发而动全身之感,那些玉石石柱缓缓下沉,而那甬道斜坡却在无声无息之间缓缓抬升,直直铺向远方。

谢晚宁很是满意的笑了笑。

这设计果然巧妙的很。

她先前观察那金光变幻与地面倾斜的规律时,便隐约察觉到这机关似乎与时辰相关,而并非死路,尤其是在那玉石剑林西北角的上方穹顶,在她刚刚险些坠落时,骤然瞥见了一个不甚起眼、却与周围奢华格调格格不入的简易沙漏装置,而其中红色的沙粒正悄然滑落。

墓室里,放个沙漏做什么?

而且这沙漏不大,看起来也不像能运转百年之久的样子,为何今日还能保持流动?

那就说明一件事——

这沙漏会定时翻转,它便是这地宫墓室里计时的工具。

只不过谢晚宁没有机关设计的经验,只能推翻出来大概,并不知道这沙漏对应的机关到底是好是坏,索性在这进退两难的时候,决定不如停下来观察一番,说不定能收获意外的惊喜,现下看来果然有用。

刚刚她假意睡觉,一是为了麻痹可能存在的其他机关感应,二来也是为了等待沙漏流尽,开启新的通路。叶景珩这混蛋虽然抢了她的“暖铺”,倒也阴差阳错地让她更能集中精神计算时间。

眼看着那青石砖已经铺成一道狭窄的桥梁,谢晚宁自然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道理,于是便伸手准备叫醒地上还在睡觉的家伙,然而不知是地宫里空气稀薄导致更易深睡,还是周围实在安静的适合睡觉,总之地下原本呼吸均匀的叶景珩却突然有了异动。

他依旧闭着眼,但眉头紧紧锁起,额角也渗出细密的冷汗,搭在身前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绷紧。

梦魇了?

谢晚宁推了推他的胳膊,“喂,起来出发了!”

然而叶景珩却似乎失去了往日的警醒,哪怕是谢晚宁这样推他也并未醒来,平日里那总是带着嘲弄与慵懒的俊美面庞,此刻竟流露出一种近乎痛苦的挣扎神色。

“……别……”一声极轻的,几乎是从齿缝间溢出的呓语从他的唇边溢出。

谢晚宁微微一怔,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嘴贱又能打,居然也会做噩梦?

不过现在不大是好奇的时候。

她抬眼看了一下那沙漏,又看了看前面已经铺出来的那一条唯一通道。

翻转至这边,那沙漏的漏速便变得极快,而那条小道看起来又窄又长,若是再慢一会儿,等那沙漏漏尽,他们要是过不去,等待他们的只怕还是会是那可怖的玉石剑林。

“叶景珩,醒醒。”谢晚宁皱着眉头掐了他一把,“现在不是做梦的时候。”

然而她这一掐,叶景珩不仅没醒,反而适得其反,叶景珩状况却变得更加糟糕。

他像是坠入了某种回忆的深渊,身体竟也开始微微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而压抑,仿佛正被无形的巨手扼住咽喉,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沉而破碎的呜咽。

“……不是我母妃……啊,我要杀了父……”

更多的碎片词语逸出,带着一种深切的惊惧与委屈。

谢晚宁心头一动,不再迟疑,伸手就对着叶景珩那张俊脸就是一耳光。

“叶景珩?给老娘醒醒!”

“啪!”

这一巴掌听上去又响又亮,多少是带了一些私人恩怨的。

被这样一巴掌呼在脸上,叶景珩终于睁开了双眼。

然而睁眼那一刹那,他眼中没有任何刚醒时的迷茫,只有一片未及收敛的,几乎要冰封千里的狠厉与惊惧,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孤狼,带着嗜血的杀意直刺而来,那目光锐利至极,让谢晚宁的手下意识地缩回了一半。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

叶景珩瞳孔骤缩,显然是认出了她,那骇人的戾气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快得仿佛只是她的错觉。他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狼狈与自嘲,随即又被惯有的慵懒模样所覆盖。

“吵什么?”他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抬手揉了揉眉心,动作自然地掩饰了方才的失态,“你这个女人实在是多事。连本王睡觉都要管?”

谢晚宁盯着他,没有错过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她想起他之前提起“试毒”时那轻描淡写下的冰冷,再结合方才那声“母妃”……

这位看似玩世不恭的燕王殿下,童年远非外人想象的那般富贵逍遥。

“谁想管你?”谢晚宁压下心中的探究,决定暂时不戳破,只是撇了撇嘴,指向墓室深处,“我是想告诉你,再睡下去,咱们就真得在这里长眠了。”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墓室深处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与之前“扎扎”声截然不同的“咔嗒”脆响。

两人同时转头望去。

只见那令人眩晕的金光不知何时已悄然减弱,而在那片原本是致命陷阱的玉石剑林上空,穹顶竟无声地滑开了几道缝隙,数块巨大的、与周围墙体颜色一致的厚重石板,正沿着看不见的轨道,缓缓延伸、对接,最终在那片死亡陷阱之上,已经完全形成了一座横跨裂隙、通往对面主墓室的悬空石桥。

叶景珩眸子一缩。

桥面狭窄,仅容一人通过,但在幽暗的光线下,这似乎是唯一的生路。

“没那么多时间了!”

谢晚宁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看见那沙漏几乎漏尽,“再不过去,桥塌了可别怪本姑娘没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