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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粮仓工坊的炭纤维门“吱呀”开了道缝。

门缝里飘出的谷香带着点热乎气,混着新麦的甜劲儿,路过的佃农们都停了脚,直抽鼻子。

有个佃农还伸手扒着门缝往里瞅,指节攥得发白,指尖蹭到门沿的灰,也没顾上擦——生怕错过里头的新鲜物件。

刘妧刚跨进门,就见黄月英踮着脚够锦钢烘干塔的压力表。

她抬手时袖子滑下来,露出手腕上道浅疤,是前年修机器碰的。

脚踮得老高,鞋尖都快离地,裙角还蹭到塔壁上的灰,留下道浅印子。

陈阿娇已经凑到塔口,鼻尖快贴上钢壁,又猛地往回缩了缩——刚摸过塔壁,还带着热乎气,烫得她指尖发麻。

“月英,前儿说的热泵锦干,真能把新谷烘得三天就出米?别是吹的吧?”

“太后您闻这味儿!”

黄月英猛地拉开烘干塔侧门,白汽裹着稻香“呼”地涌出来,带着点烫意。

她往后退了半步,袖子扫到旁边的谷袋,袋口漏出几粒新谷,滚在地上。

“这热汽里都裹着米香,能有假?”

桑小娥赶紧走过来,伸手接了把飘落的碎米。

碎米落在掌心还带着点温度,她捏着指尖捻了捻,米渣子簌簌掉在衣襟上。

“陛下快看!这米壳脆得跟咱村晒裂的枣皮似的,一捻就掉渣,比陈米剥着省劲多了——俺昨儿剥陈米,指甲都掐疼了。”

“可别烫着!”

王老实的儿子扛着炭纤维粮叉从塔后转出来,叉齿上挑着半袋新谷,袋口的绳结松了点,他用胳膊肘蹭了蹭。

粮叉柄上的锦钢纹路在日头下闪着光,映得他手腕上的青筋格外明显。

“小娥姑娘这米刚出塔,还带着热乎气,能直接烙熟饼呢——俺爹昨儿试了,就着咸菜,比陈米香得能多吃两碗,碗底都舔干净了。”

“香顶啥用?”

老仓官张翁背着手从仓储坊挪过来,拐杖头的铜皮磨得发亮,是他用了三十年的老物件。

他用拐杖敲了敲烘干塔的钢壁,“当啷”响,声音里带着点闷沉。

“去年囤的糙米,没到冬月就被耗子啃出仨窟窿,袋底漏的米,扫起来才半升。”

他摸了摸口袋,掏出片旧粮袋碎片,是去年剩下的,布上还留着耗子啃的牙印,“心疼得俺几夜没睡好,新谷要是再遭这罪,俺这张老脸可没处搁。”

陈阿娇笑着往仓储坊扬下巴,指尖往坊里指了指——鲁直正蹲在地上摆弄管道,侧脸沾了点灰。

“张翁往这儿瞧!鲁直正摆弄的通风系统,潮汽都钻不进,耗子想溜进去?得先学会解锦线锁的机关,它哪有这能耐。”

鲁直听见这话,举着半截锦线管道从坊里探出头。

管道上还沾着点谷壳,他用手指弹了弹,谷壳掉在地上,滚了两圈。

他走过来时,手指上的老茧蹭到张翁的手,糙得像砂纸。

“张翁您摸的时候慢点儿,管道还带着点热乎气,别烫手!”

“调湿度比咱用舌头舔手指试潮准十倍,骆越刚还跟俺说,比他们部落挂的干湿草灵验多了——他们那草绳,得等霉斑长出来才晓得潮,晚了半拍。”

越人骆越正蹲在通风口瞅气流,手里攥着根草绳——是他带来的旧干湿草,绳头磨得发毛,还沾着点去年的谷壳。

他听见鲁直提自己,赶紧直了直腰,草绳从指缝滑下去半寸,又赶紧攥紧。

“可不是!俺这草绳用三年了,去年潮了没察觉,霉了半袋谷,俺阿爹还骂了俺一顿,说俺连草绳都看不好。”

他指着通风口的扇叶,扇叶转得匀匀的,“这扇叶转得慢了,就知道该通风,声响还跟俺们谷仓风轮一个调,听着亲!”

“快来看这个!”

突然从加工站那边传来喊声,秀儿举着块剖好的鱼跑过来。

鱼腹里的内脏摆得齐齐的,鱼鳃还透着红,鱼身上的水顺着指缝往下滴,打湿了她的衣角。

“这锦钢剖刀真神了,剖鱼连内脏都摆得齐齐整整,比二婶剖得还匀!”

她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指尖沾了点鱼鳞,“二婶昨儿剖鱼,没留神还划破了手,这会儿还裹着布条呢,连活都干不了。”

王小石头拎着个竹筐跟在后头,筐沿沾了圈鱼鳞,还滴着水。

他跑得有点喘,筐里的鱼晃来晃去,差点掉出来。

“张翁您瞧!二婶剖十条的功夫,这机器能剖百条!”

他往加工站的方向指,那边还堆着半筐待剖的鱼,“前儿渔获多了没处放,堆在院里发臭,苍蝇嗡嗡的,俺娘还拿艾草熏了半宿,这下可不用愁了!”

张翁捏起块鱼肉对着光看,鱼肉透着嫩白,没半点血丝。

他忽然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拐杖头的铜皮磕在石板上,“当”地一声。

“好小子!前儿老渔婆张妈还跟俺念叨,说渔获堆着发臭,心疼得直抹眼泪,”他往渔场的方向瞥了眼,“这机器该给渔场也送两台,救急呢!”

正说着,刘寄带着几个佃农推着新储粮罐过来。

罐身的锦钢被日头照得晃眼,佃农们边走边摸,有个佃农还试着抱了抱罐身,脸都憋红了也没抱动,喘着气笑:“这玩意儿沉得很!”

另个佃农也凑过来,摸了摸罐壁:“小王爷,这罐比陶瓮沉不少,搬着费劲不?俺们庄户人没那么大劲,要是搬不动可咋整?”

“费啥劲?”

刘寄拍着罐盖笑,罐盖“咚咚”响,震得罐里的谷粒沙沙动。

他弯腰指了指罐底的轮儿,轮轴上还沾着点新上的机油,“底下有轮儿!昨儿俺们四个佃农抬着罐底,安的轮儿,俩人防着就推走了,跟推粮车似的省劲。”

他又冲刘妧、陈阿娇扬手,声音亮了点:“皇姐、太后,您俩试试这真空锦封——张翁前天锁了只活耗子进去,刚开缝瞅了眼,还蜷着呢,没敢动,保准严实!”

“可别糟践东西!”

张翁赶紧拦,手在罐身上摸来摸去,指腹蹭过罐壁的纹路,糙得像地里的土坷垃。

他摸了半天,才停下来说:“这罐好得很,昨儿装的锦芯米,今早起开罐还带着稻香,没半点潮味儿。”

话锋顿了顿,他指着罐底的红针,红针细得像根线,在日头下不太显眼,“就是......这玩意儿红了就潮了?俺老眼昏花的,要是瞅错了,误了大事咋办?”

“俺教您!”

王老实不知啥时凑过来,手里转着个锦钢钥匙,钥匙上挂着个蓝布穗,是二丫前儿刚缝的,针脚还歪歪扭扭。

他把钥匙往罐上的锁孔一插,“咔嗒”响了声,动作慢得很,怕弄坏了。

“红针指到这条线,您就转这钥匙,慢点儿,听着‘咔嗒’响就停,”他抬头瞅张翁,眼里带着实诚,“跟俺们给驴套辕子一个理,错不了,比看老天爷脸色准!”

佃农李二柱蹲在罐边,手在罐壁的纹路上蹭来蹭去,忽然笑了。

“王伯您看,这纹路跟锦芯稻壳上的一个样!”他抬手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俺昨儿剥稻壳,还瞅着像呢,当时没敢说,怕看错了闹笑话。”

“可不是!”

王老实的孙子推着炭纤维粮车过来,车轱辘碾过铁轨“哐当”响,震得他手都有点麻。

小娃没扶稳车把,赶紧拽了把,才没让车歪倒。

他举着个谷穗蹦下来,谷穗上还沾着点土,递到王老实面前:“爷爷,俺刚发现的,这谷穗纹路跟烘干塔滤网一个模子!俺比对了三回,没差!”

陈阿娇接过谷穗,指尖捏着谷粒,轻轻捻了捻。

她把谷穗往储粮罐口一凑,“嗡”的一声轻响,谷粒跟钢罐像是认亲似的,微微颤动起来。

她笑着把谷穗递给黄月英,指尖沾了点谷壳:“快嵌到农收功绩墙去,让它跟春播的谷粒做个伴儿,也好让后来人知道,春种秋收,都藏着巧思呢,不是瞎忙活。”

黄月英刚接过去,佃农们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

“这墙还能嵌谷粒?嵌上去不会掉吧?俺家去年的谷粒放久了都崩壳。”

“昨儿王老实的稻粒嵌上去,听说还发光呢!俺昨儿来晚了,没看着,怪可惜的。”

有个佃农还拽了拽身边的人:“那俺们明儿把新收的豆子也拿来试试?俺家豆子粒儿圆,嵌上去好看,也让娃们瞅瞅新鲜!”

陈阿娇摆摆手,声音透着温和,没半点架子。

她往佃农们中间走了两步,离得近了,能看见他们衣襟上的补丁:“都能来!这墙就是给咱庄稼人立的,谁种出好粮、造出好器,都能往上嵌,不分啥高低贵贱。”

掌灯时,建章宫的烛火映着案上的新米。

米粒在烛火下泛着白润的光,颗颗都圆,没半粒碎的。

刘妧翻着卫子夫递来的册子,指尖点着“仓储损耗”那页,纸页还带着墨香,字是卫子夫刚写的,墨痕还没全干。

“张翁这话当真?老仓兵们信得过?他们以前总说陶瓮结实,不肯换别的,这回咋松口了?”

“陛下要不信,明儿召几个老仓兵来问问,他们最有发言权。”

卫子夫抓了把锦芯米撒在案上,米粒滚得“沙沙”响,落在案角的瓷碟里。

“他们都说,这钢骨粮仓比铁甲还结实,耗子见了绕着走,潮汽闻着不敢来——昨儿有个老仓兵还摸了半天罐壁,”她学着老仓兵的腔调,声音沉了点,“说‘这玩意儿比俺的旧铠甲还沉实,耗子啃不动,俺也能睡个安稳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