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杊和汪璒对视一眼，突然同时笑了。
\"走吧，\"路杊收起那个小盒子，\"先回去换衣服，别感冒了。\"
回家的路上，三个人一前两后地走着。汪勋乐识趣地走在前面，给两人留出空间。雨渐渐小了，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清香。
\"那个......\"路杊小声说，\"要不我们改天再说吧？\"
汪璒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嗯，改天再说。\"
虽然告白被暴雨打断，但两人心里都明白，那三个字早已不言而喻。雨后的天空出现了一道彩虹，横跨整个家属院上空，像是为他们的青春画上一道绚丽的注脚。
暴雨过后的清晨，阳光格外的明媚。汪璒推开窗户，深吸了一口雨后的清新空气。院子里，那棵老槐树被雨水洗得翠绿欲滴，树下还留着昨晚暴雨打落的花瓣。
手机震动了一下。路杊的短信：\"今天对答案，九点图书馆见。\"
汪璒回复了一个\"好\"字，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了一会儿，又加了个笑脸。昨晚被暴雨打断的\"谈话\"像一块石头压在她心上，让她整晚翻来覆去睡不着。
图书馆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刚结束高考的学生，竟然热闹得有些像菜市场。路杊坐在他们常坐的角落位置，面前摊着几份报纸上的高考试题解析。看到汪璒走来，他立刻站起身，耳尖微微发红。
\"昨晚......没感冒吧？\"他小声问，递给她一杯奶茶。
汪璒摇摇头，接过奶茶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两人同时像触电般缩了一下。\"没有，你呢？\"
\"我哪有那么脆弱。\"路杊笑了笑，那颗虎牙露了出来。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衫和水洗牛仔裤，头发还有些湿，散发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他们开始对照报纸上的答案估算分数。令人惊喜的是，两人的成绩非常接近，都有望考入北京的那所他们约定好的重点大学。
\"太好了！\"汪璒忍不住抓住路杊的手臂，\"我们可以一起去北京了！\"
路杊看着她开心的样子，眼神柔软下来：\"嗯，一起。\"
就在这时，汪璒的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让她早点回家，说有重要事情商量。
\"我得回去了，\"汪璒收拾书包，\"我妈好像有事。\"
路杊点点头：\"我送你。\"
回家的路上，两人比平时安静。昨晚的暴雨、未完成的谈话、还有汪勋乐透露的\"告白计划\"，像一层透明的薄膜隔在他们中间，既看不见又确实存在。
\"路杊......\"汪璒在分岔路口停下脚步。
\"嗯？\"
\"昨晚......\"汪璒鼓起勇气开口，\"你想跟我说什么？\"
路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游移：\"我......\"
\"老姐！\"一个声音打断了他。汪勋乐骑着自行车冲过来，\"妈让你马上回家！\"
路杊的肩膀明显垮了下来。汪璒叹了口气：\"来了！\"她看向路杊，\"晚点再说？\"
路杊点点头，目送她离开，站在原地很久才转身回家。
汪家客厅里，气氛异常严肃。汪父和汪母坐在沙发上，面前摊着几所大学的招生简章。
\"璒璒，\"汪父开门见山，\"我和你妈商量过了，觉得你还是报省内的大学比较好。\"
汪璒愣住了：\"为什么？我的分数够上北京的学校啊。\"
\"北京太远了，\"汪母轻声说，\"你从来没离开过家，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
\"我不是一个人，\"汪璒脱口而出，\"路杊也......\"
\"就是因为那个路杊！\"汪父突然提高了声音，\"你们两个小孩子，一起去那么远的地方，万一......万一......\"
汪璒的脸刷地红了：\"爸！我们只是去上学的！\"
汪父和汪母交换了一个眼神。汪父叹了口气：\"璒璒啊，爸爸不是反对你们......只是......只是你们还太小，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汪璒的声音有些发抖，\"不明白自己的感受吗？我和路杊从小一起长大，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他也比任何人都了解我。我们约定好了要一起考北京的大学，这是我们的梦想！\"
\"梦想......梦想也是可以调整的嘛，\"汪父试图冷静下来，\"省内的Z大也很不错，你的分数绰绰有余，完全可以......\"
\"我不要！\"汪璒站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已经决定了，我就要去北京念大学！\"
她转身冲进房间，砰地关上门，扑到床上无声地哭泣。从小到大，她一直是父母眼中的乖孩子，几乎从不违抗他们的意愿。但这一次，她无法妥协。
门外传来父母低声交谈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和关门声。汪璒哭累了，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她摸出手机，看到路杊的几条未读短信：
\"你爸妈不同意你去北京？\"
\"别跟他们吵架。\"
\"我们可以再商量的。\"
最后一条是一个小时前发的：\"我在老地方等你。\"
汪璒轻手轻脚地溜出家门，向老槐树走去。夏夜的微风拂过脸颊，带着槐花淡淡的香气。路杊坐在树下的石凳上，仰头看着星空。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月光下的侧脸棱角分明。
\"你来了。\"他轻声说，往旁边挪了挪。
汪璒在他身边坐下，把父母的想法告诉了他。路杊安静地听完，出乎意料地说：\"也许......你该考虑他们的建议。\"
汪璒猛地转头看他：\"什么？你不想和我一起上学了？\"
\"当然想，\"路杊的声音很轻，\"但我不想你为了我和父母闹翻。Z大也很不错，我可以......\"
\"不可以！\"汪璒打断他，\"我们说好的，要一起去北京。你不能反悔！\"
路杊看着她倔强的表情，突然笑了：\"你还是这么固执。\"
\"你才固执！\"汪璒瞪他，\"昨晚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啊？\"
话题的突然转变让路杊措手不及。他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汪璒的手机又响了。是班级群消息，班长通知明天开始为期三天的毕业旅行，去郊外的青山湖。
\"毕业旅行......\"汪璒小声读着信息。
路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迅速转移话题：\"你去吗？\"
\"去啊，\"汪璒点点头，\"你呢？\"
\"嗯。\"路杊松了口气，\"一起？\"
就这样，昨晚未完成的谈话再次被搁置。但汪璒心里清楚，有些事迟早要面对。
青山湖风景如画，湖水清澈见底，四周群山环绕。班上二十几个同学分成几个小组，搭帐篷、生火、准备食物，热闹非凡。负责分组的是徐姜屿，他故意把汪璒和路杊分到相邻的两顶帐篷里，引来了同学们的一阵起哄。
\"别误会，\"徐姜屿一脸无辜，\"是按学号分的。\"
汪璒红着脸不敢看路杊，而路杊则假装对帐篷的搭建说明书非常感兴趣。
夜幕降临，同学们围坐在篝火旁唱歌、玩游戏。汪璒和路杊坐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当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时，两人不约而同地找借口离开了。
他们沿着湖边散步，月光洒在水面上，像一条银色的路。
\"明天早上可以看日出，\"路杊指着远处的观景台，\"听说这里的日出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