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上可以看日出，\"路杊指着远处的观景台，\"听说这里的日出很美。\"
汪璒点点头，突然打了个喷嚏。夜晚的湖边有些凉，她只穿了件短袖。
\"冷吗？\"路杊立刻问，已经开始脱自己的外套。
\"有点......\"
路杊把外套披在她肩上，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她的后颈，引起一阵微颤。外套上带着他的体温和气息，让汪璒感到一阵安心。
回到帐篷时，其他同学还在篝火旁狂欢。两人站在帐篷旁，互相道了晚安......
第二天的日出确实很美。汪璒和路杊和几个早起的同学一起爬上观景台，看着太阳从湖面缓缓升起，将湖水染成金色。他们站得很近，偶尔手臂相碰，却都假装没有察觉。
返程的大巴上，汪璒前夜因为环境不适应所以几乎没怎么睡，很快就靠在路杊肩头睡着了。路杊僵着身子不敢动，生怕惊醒她。阳光透过车窗洒在汪璒的脸上，给她镀上一层柔和的金光。
路杊悄悄拿出手机，调成静音，对着汪璒的睡颜拍了一张照片。正当他低头查看照片时，汪璒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偷拍我？\"她迷迷糊糊地问。
路杊手忙脚乱地想藏手机：\"没、没有......\"
汪璒突然伸手去抢：\"给我看看！\"
两人小声争执起来，手机在推搡中掉在了座位上。汪璒抢先捡起来，屏幕还亮着——是刚才拍的照片，但更让她惊讶的是相册缩略图，里面全是她的照片：在教室认真听课的侧脸，在运动会上奔跑的身影，在槐树下看书的背影......甚至还有几张明显是小时候的照片。
汪璒抬起头，惊讶地看着路杊。他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眼神慌乱得像只受惊的小鹿。
\"你......什么时候拍的这些？\"汪璒小声问。
路杊低下头：\"一直......一直都有拍。\"
汪璒继续翻看相册，发现照片按时间顺序排列，最早的一张竟然是小学时的合影，他们站在槐树下，稚嫩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中间还有很多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拍下的瞬间——考试时皱眉的样子，吃冰淇淋沾到鼻尖的糗态，雨天望着窗外发呆的侧脸......
每一张照片都保存得很好，有些甚至明显被打印出来又扫描回手机。汪璒的心被一种温暖的情绪充满，眼眶微微发热。
\"为什么......\"她轻声问。
路杊抬起头，眼神不再躲闪：\"因为......不想忘记任何一个有你的瞬间。\"
两人对视着，大巴的颠簸让他们的膝盖不时相碰。汪璒把手机还给他，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下次想拍可以直接说。\"
路杊接过手机，鼓起勇气问：\"那......可以再拍一张吗？现在？\"
汪璒点点头，稍稍向他靠近了些。路杊举起手机，镜头里，两人的脸挨得很近，背景是车窗外飞驰而过的绿色田野。
\"三、二、一......\"路杊倒数着，在按下快门的瞬间，汪璒突然转头，嘴唇轻轻擦过他的脸颊。
咔嚓。
照片定格了这个意外的吻——路杊睁大眼睛的惊讶表情和汪璒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容。
\"你......\"路杊摸着脸颊，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
汪璒笑而不语，重新靠回他的肩膀，闭上眼睛假装要继续睡觉。但她的心跳快得厉害，根本平静不下来。
路杊低头看着手机里的新照片，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他小心地保存好，然后轻轻把头靠在汪璒的发顶上，闭上眼睛。
大巴继续向前行驶，载着一车青春洋溢的少年，也载着两颗终于找到彼此的心。
七月中旬，大学录取通知书陆续送达。那天清晨，汪璒还在睡梦中，就被汪勋乐的大嗓门吵醒。
\"姐！录取通知书到了！北京的！\"
汪璒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光着脚就跑下楼。客厅里，父母已经拆开了快递，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她颤抖着接过那封印着大学校徽的信封，抽出里面的通知书——她被第一志愿录取了！
\"我考上了！\"她欢呼着，眼泪夺眶而出。
汪父拍拍她的肩膀，表情复杂但骄傲：\"我就知道我女儿最棒。\"
汪母抹着眼角：\"得赶紧告诉家里人这个好消息......\"
汪璒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路杊，她抓起手机刚要打电话，就看到一条新消息：\"我也收到了。我现在在你家门口。\"
她冲向大门，一把拉开。路杊站在台阶上，手里拿着同样的信封，阳光在他身后形成一圈光晕。他没说话，只是举起通知书，嘴角挂着掩饰不住的笑容。
汪璒尖叫一声，扑上去抱住他：\"我们做到了！\"
路杊稳稳地接住她，转了个圈才放下：\"嗯，我们做到了。\"
汪父在门口咳嗽了一声，两人赶紧分开。路杊红着脸向汪父汪母问好，然后举起手中的信封：\"叔叔阿姨，我也被录取了，和汪璒是同一所学校。\"
汪父点点头，难得地露出微笑：\"进来一起吃早饭吧，庆祝一下。\"
餐桌上，两家父母讨论着入学准备事项，汪璒和路杊则沉浸在喜悦中，时不时相视一笑。汪勋乐看着他们，做了个夸张的呕吐表情，被汪母拍了一下后脑勺。
饭后，路杊邀请汪璒去他家看一些入学攻略资料。路杊的房间整洁得出乎汪璒意料，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各种书籍，墙上贴着几张篮球明星海报，书桌上还放着一个小型槐树盆景。
\"你自己整理的攻略？\"汪璒好奇地问，在书桌前坐下。
路杊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这些是学长学姐的经验分享，我整理了一下。\"
汪璒翻开文件夹，里面是详细的校园地图、选课建议、宿舍介绍等内容，甚至还有学校周边美食地图。她正要夸赞，目光却被书桌下一个小木盒吸引了。
\"那是什么？\"她指着问。
路杊的表情突然变得慌乱：\"没......没什么，就......旧东西。\"
他的反应反而激起了汪璒的好奇心。她弯腰把盒子拉出来，路杊想阻止但已经晚了。木盒没有上锁，汪璒轻轻掀开盖子，然后愣住了。
盒子里整齐摆放着各种小物件：一条褪色的粉色跳绳，几张泛黄的电影票根，一枚小小的贝壳，几个已经没气的氢气球，一叠手工贺卡......最上面是她不久前送给路杊的那枚手绘槐树书签。
\"这些是......\"汪璒的声音有些发抖。
路杊蹲在她身边，耳朵通红：\"都是......你给我的东西。\"
汪璒小心地拿起那张最旧的照片——那是她六岁生日时拍的，穿着公主裙，手里拿着蛋糕。照片已经泛黄，但被塑封得很好。
\"这张照片......我记得当时只洗了三张，一张我家留着，一张给爷爷奶奶......\"
\"第三张你给了我，\"路杊轻声说，\"那天是我第一次去你家玩。\"
汪璒的鼻子一酸，继续翻看盒子里的物品：小学时她送给路杊的橡皮，初中时一起看电影的票根，高中运动会上她戴过的号码牌......每一个物品都代表一段共同的记忆，都被路杊精心保存着。
最下面是一本薄薄的日记本。汪璒抬头用眼神询问路杊，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