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在城里时就爱和胖婶几个嚼舌根子,这会儿见白寡妇家竟冒出个陌生男人,顿时像闻着腥味的猫儿,贼眉鼠眼地四下张望。
见左右无人,她蹑手蹑脚溜回院子,整个人贴在墙根下,恨不得把耳朵抻长。
“白香兰,这么多天过去了,事儿办得咋样了?”屋里传来个油腻腻的男声。
白香兰正数银子数得眉开眼笑,冷不防曾木匠闯进来,慌得她一把将银子捂在怀里。转身工夫,那厮已经“咔嗒”闩上了房门。
她眼珠子骨碌一转,未等对方开口就抢声道:“曾大哥您不知道,前儿我特意跑了趟温家村。好话说尽,那叶氏就是个油盐不进的榆木疙瘩!”
曾木匠脸色顿时黑如锅底,一巴掌拍在桌上:“老子早说过,办不成这事你就得给我当媳妇儿!”
白香兰后颈的汗毛唰地竖起来,心里早把这癞蛤蟆骂得祖坟冒烟。
忽然她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凑上前谄笑道:“哎哟我的好大哥,您瞧瞧我这黄脸婆,哪比得上叶氏那水灵灵的模样?”
“曾大哥您这样顶天立地的汉子,可这贱蹄子给脸不要脸……”
“既然她敬酒不吃吃罚酒,咱们就来点硬的。明日我就要搬去县里,到时候我想办法将那婆娘哄来家里吃酒,我再在酒里下点东西,等她昏迷,曾大哥你来跟她成了好事,这生米煮成了熟饭,还能由着她不嫁?”
曾木匠被她说的心动,却还是有些犹豫,他在心里再三对比两个女人的优缺点。
那叶氏是好看多了,但是性子却不是一般人能驾驭得了的。
而眼前的婆娘,自己有她的把柄,不怕她不听话。
见他还是没有打消动自己的念头,白香兰又开始下猛料:
“听说她现在在县城开店,卖什么护肤膏和肥皂,生意还相当好呢,等你们好事成了,那岂不是赚的钱也有曾大哥你的一份了?放着这么好的女人不要,要我这老婆子作甚?”
曾木匠听到此话,动摇的心瞬间直接偏向了另一方。那婆娘细皮嫩肉,哪里是这老女人比得上的?
而且这些日子叶氏卖的那些东西已经名声远扬,听说每天能赚不少钱,若是他和叶氏的好事成了,那些钱不都是自己的?
不如就听白香兰的,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那叶氏不嫁自己,就等着被叫破鞋吧!
“行,老子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这回再不成功,白香兰,你自己想想,你干的好事若是被许氏一族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
白香兰见他又拿那事威胁自己,恨不得将他也送走,理智却告诉她不能冲动,只好咬牙忍下,嘴里说道:“曾大哥,你就放心吧,这回铁定能成!”
躲在外面偷听的李婶,吓得捂住嘴,生怕自己叫出来。
温家村,护肤膏,叶氏?!
那不就是叶松柏那妹妹叶雯吗?!
这白氏平日里装的慈眉善目,村子里对她的评价都还不错。
没想到背地里居然如此恶毒,嘴皮子一翻就要毁人清白!
想到之前叶氏对自己家的恩德,李婶一咬牙,赶紧离开了这里,她得去给叶氏报信,不能被这两个贱人得逞!
叶家。
学堂已经下学,叶家快要开饭了。
饭桌上,叶雯说了叶惜英即将去京城的事,“这回我打算让老二一起去,他想跟着我一起做生意,便让他去京城先见见世面,顺便给英儿打下手。”
左右老二已经念了这么久的书了,千字文都翻得磨毛,已经脱离以前那种大字不识一个的状态了。
老二激动的从位置站起来,“娘,你说真的?!”
娘居然要让他同表姐去京城!
那可是天子脚下啊!
他这辈子最希望的就是能像爹一样多去外面闯闯,以前家里能出远门的,只有老三,当年老三去府城参加府试,他想同老三一起去见见世面,都被娘狠狠骂了。
如今娘居然主动说让他去京城!
他神情激动,只觉得胸腔里心脏跳动的极快,都快要冲出身体的束缚了!他这些年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娘居然要让他去京城见世面!
“别顾着激动,我让你去京城不是让你去玩的,”叶雯敲打他,“去了之后,多观察观察京城的市场,看看有没有别的机遇可以把握。”
老二点点头,“我都明白的,娘!”
“检测到角色温向西改造进度上升10点,恭喜宿主,请宿主再接再厉!”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又响起,叶雯看着激动的二儿子,无奈地摇摇头。
不过是让他去趟京城罢了,这也能行?那是不是让他全国各地地跑,改造进度就能立马上升到百分百?
“这能行吗?”冯氏有些担心,“那可是卿家的生意,英儿能搞定吗?”
“大嫂,如今的英儿可不是当初任由梁家欺负的可怜人了,她可是我润颜坊名副其实的大掌柜,您就放心吧,我还会安排些工作人员同她一起前去,不会有事的。”
听完叶雯的解释,冯氏这才放心点头。
想到以前畏畏缩缩的女儿,再看如今明媚张扬的女儿,冯氏有感而发,“英儿能遇到你,真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气。”
叶雯心中暗叹,大嫂怕是忘了,当初让叶惜英变得畏畏缩缩的,不正是这副身体原主的所作所为吗?
饭桌上,范氏用筷子轻轻敲了敲碗沿,朝冯氏使了个眼色。
冯氏会意,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对了,前些日子王媒婆登门,说城西有个童生,三十一岁,去年妻子难产死了。如今他看中了英儿,想跟我们结亲,小妹,你觉得这门亲事如何?”
叶惜英手中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
那段不堪回首的婚姻生活,早已成为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此刻“说亲”二字将她好不容易忘记的回忆又挖了出来,梁家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又浮现在眼前。
“城西?”叶雯眉头一皱,“大嫂你说的可是城西打铁铺旁边那个李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