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霄探了探白弦鼻尖,朝着夜瑾拱手道:
“不错,父皇,白弦没了。”
夜瑾眼珠子转了转,接着再度望向了萧尘:
“萧影卫,你继续将其他两名人犯的犯罪事实,向文武百官详细道来。”
“是,”萧尘看了眼夜瑾,应道,而后朝着跪在地上的女人一指:
“这位女子名叫叶十一娘,乃是万圣堂第八代堂主,是她安排门下弟子行刺六皇子。
她此回几乎安排了门下一半弟子,行刺杀一事,至于原因,就让她向大家交代吧?”
萧尘话落,后退两步,叶十一娘的形容便清晰地呈现众人眼前。
她一袭酱紫衣袍,上面绣着白色云纹,乌黑的头发高高束起,头戴乌黑纱帽,一副道人装扮。
只是她神情冷峻,半天都不曾说话,此举惹得立在一旁干着急的夜墨寒分外上火。
“叶十一娘,你缘何派人行刺我六弟,速速招来?
否则别怪本皇子不客气!”
夜墨寒只想让叶十一娘闭口,于是撸起袖子,冲到叶十一娘面前,便抬起了手掌。
叶十一娘玩味地看了夜墨寒一眼,徐徐一笑,接着指着夜凌霄:
“哼!行刺?难道夜凌霄你不该死吗?
我们万圣堂自成立起,便偏安一隅,不参与世俗纷争。
此回若非你在西南燃起战火,我们万圣堂何至于那么多弟子,被朝廷逼着去救死扶伤。
可前线刀剑无眼啊,我万圣堂修习医术的弟子,此回几近全部覆灭,你说,你该不该死?”
夜凌霄眼珠子转了转,倒确实想起之前途经万圣堂一带时,下过命令,让医者跟着去前线,可那秉持着自愿原则。
“叶十一娘,你少在这儿混淆视听了。
本王确实找过医者跟随大军去前线打仗,可都交代了,不得强行征兵,只讲究个你情我愿?
而且本王记得,当时万圣堂不过十来名弟子前来军队,怎得就是全军覆没了?
剩下的人,该不会叶堂主杀了吧?”
叶十一娘面色一白,指着夜凌霄,便生生咳出了口鲜血来:
“夜凌霄,你胡说,本堂主才干不出那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是那十来名弟子,乃是万圣堂最杰出的弟子,他们一去不回,其余弟子们的医术便无以为继,这不是全军覆没是什么?
我所说句句属实,一切皆因我与六皇子仇深似海,所以才派人行刺他,望陛下、诸位大臣明鉴。”
话落,夜凌霄瞧着叶十一娘嘴唇蠕动了下,一抹鲜血自她嘴角流出,脑袋一歪,人就跪倒在地。
“这……”
坐在高台上观望的夜瑾,暗暗嘟囔一声,而后目光探向窗外:
“班豹、班虎。”
“到。”
两名护卫应了声,快步进了大殿,目光便扫向了夜瑾。
夜瑾朝着唯一还跪在地上的囚犯:
“你们俩看好他,以免人自尽。
要是人没了,朕唯你们是问。”
“是。”俩护卫齐齐应道。
夜瑾不由地望向萧尘:
“萧影卫,介绍下最后一位人犯的情况。”
“是。”
萧尘应道,指着人,便开口道:
“此人名叫张二虎,是东阳山上的一个山大王,此人在六皇子进京的路上,设立了诸多客栈。
六皇子怕是就进了其中一家,才遭到了这厮的刺杀。
只是东阳位于中原地带,距离上京甚远,六皇子怕是与此人并无交集。
这就奇了怪了,此人为何要行刺六皇子,莫非是受了人指使?”
跪在地上的张二虎,自进入金銮殿后,就惴惴不安,此刻身子微微有些颤抖。
“我,我……”
而立在群臣间的五皇子,此刻也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的生母是位宫女,身份卑微,他在宫中没有任何屏障可依附。
还是若干年前,他随着老爹去东阳巡视水利,无意间跌落河道,被当时途经河道的张二虎所救,俩人自此结拜为了生死之交,这才有了这档子事儿!
五皇子夜瑄此刻心如刀绞,进退为艰。
他不由地快步走到张二虎身边,与其跪在一起,便目光炯炯地望着夜瑾,打算揭露事实。
张二虎却拿着胳膊,将夜瑄撞倒在地,接着朝着他怒目而视:
“你等这些只知道骄奢淫逸的皇子,我张二虎平生最为不耻,你有什么话,晚些再讲。
此刻还是由我讲讲行刺六皇子一事。”
夜瑄被张二虎的操作惊得目瞪口呆,他本来想再次尝试着抗罪时,却被张二虎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张二虎不再搭理夜瑄,扭过头来,望着夜凌霄:
“我张二虎土匪出身,设立那些客栈,也并非是为六皇子而设,要是进去的是五皇子,三皇子、
我张二虎照例会杀人夺财,这很稀奇?”
说着,他望着夜瑾:
“陛下,张二虎占山为匪,打家劫舍,自知难逃一死,恳请陛下降罪!”
夜瑄眼眶中积满了泪水,胸腔中积满了悔恨,可担心被老爹以及夜凌霄察觉,他还是强行憋了回去。
夜瑾面色阴沉似水,总觉得事情简单了些,可张二虎的话却不能让人怀疑半分。
夜凌霄却淡淡一笑,唇角一勾:
“张二虎,五皇子给您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不顾自己性命,也要保下他?
客栈当晚,本王连同龙啸营护卫,每人身上带的银钱都超过百两,可是那些杀手没有一人搜屋子,反而各个冲着本王的性命来。
你还敢说,本王是误闯,你的那些手下只是为了银钱?”
张二虎面色一白,欲辩驳,夜凌霄却训斥起了夜瑄:
“五哥,凌霄也是今日才知,人不可貌相是何含义!
五哥瞧着胸大无脑,竟然也敢觊觎皇位,担心凌霄挡了你的道,继而对凌霄痛下杀手。
可惜,胸大无脑就是无脑啊。
你要是刚刚还混在群臣间,不跳出来,急着为张二虎去死。凌霄也注意不到你。
五哥不信的话,不妨去照照镜子,你眼眶中现在还有泪水呢?还有你的脸,都扭曲成啥样了。”
夜瑄剜着夜凌霄,一抹狠厉浮上脸庞:
“夜凌霄,是,你说的都对。
我就是恨你,想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