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卷着碎雪,刮过狼藉的地下洞窟。
于少卿猛地咳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挣扎着从碎石与冰冷中坐起。
胸口如同被巨锤擂过,每一下呼吸都撕扯着内腑。
幻影璧的光芒黯淡到了极致,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只剩下微弱的温热维系着他的生命。
他环顾四周,心中一沉。
沙凝玉和穆尔察宁昏迷在他不远处,俏脸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几乎不可闻。
她们的九元璧光芒也黯淡无光,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生机。
周培公嘴角挂着血丝,正扶着一名断臂的侍卫,眼中满是惊魂未定。
其余的侍卫,大多已成了冰冷的尸体,永远留在了那片被虚空吞噬的松林。
“大人……” 周培公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我们…… 我们逃出来了?”
于少卿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痛肺腑,却让他混乱的思绪清明了些许。“暂时。”
他看向那道缓缓闭合、闪烁着不稳定能量的空间裂隙,眼神凝重。
月隐松,不,应该是林建国。
他真正的本体,以及那枚传说中掌控空间之力的虚空璧,其力量远超想象。
那是足以湮灭一切,改写法则的恐怖威能,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极限。
于少卿挣扎着走到沙凝玉和穆尔察宁身边,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她们的鼻息。
还好,尚有生机,只是九元璧力量透支过甚,加上空间乱流的冲击,才陷入深度昏迷。
他将自己所剩无几的内力,缓缓渡入二女体内,试图稳住她们紊乱的气息。
光之子血脉在他体内如微弱的星火般跳动,修复着伤势,也带来一丝绵长的暖意。
“月隐松…… 林建国……” 穆尔察宁在昏迷中发出一声梦呓,眉头紧蹙,充满了痛苦。
于少卿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他能感受到穆尔察宁此刻内心的煎熬与绝望。
曾经的慈父,如今竟是妄图颠覆时空、视苍生为刍狗的魔头。
这种撕裂感,何其残忍。
“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一名幸存的侍卫,眼中带着迷茫与恐惧。
于少卿站起身,目光扫过洞窟。
这里似乎是一处废弃的古代矿洞,深邃而幽暗,不知通向何方。
“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让凝玉和察宁恢复。”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然后,继续北上,去长白山!”
周培公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大人,月隐松…… 林建国如此强大,我们……”
“正因为他强大,我们才更要阻止他。” 于少卿打断了他,声音中带着不容动摇的决心。
“他若得逞,整个历史,整个时空,都将万劫不复。
我们是最后的希望,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绝不能让他成功!”
幻影璧虽黯淡,却依旧散发着微弱的共鸣,仿佛在回应主人的决心。
这片残垣余烬般的境地,他们这群劫后余生的人,便是那未曾熄灭的星火。
纵然微弱,也要在无边黑暗中,照亮前行的道路。
于少卿将沙凝玉轻轻背起,穆尔察宁则由周培公和另一名侍卫搀扶。
一行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带着不灭的信念,消失在洞窟深处的黑暗之中。
风雪,依旧在洞外呼啸。
但他们心中的火焰,却在绝境中,重新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