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三年十月十三,上午巳时初刻。
秦义军夜不收,将搜罗的上百条小船,带到了府谷城外的黄河岸边。
中军参将嬴安,立即带人将城中寻来的木材运到岸边,固定小船,搭建浮桥。
于中午之时,浮桥搭建完毕。
午后,张献忠、张存孟两部义军的先头部队,抵达了保德州境内的马家滩。
在与秦义军沟通过后,从浮桥渡河,进入府谷地界。
直到傍晚,张献忠和张存孟两人,才率领大部抵达渡口,从浮桥渡河。
得知这两人到了,嬴庆自然是要见一见的,他亲自带人出城相迎。
由于双方都安排人给对方通了气,张献忠和张存孟也往城门而来。
双方第一次见面,自然是相互不认识的,所以双方都有人出来给对方介绍。
在介绍的过程中,双方便相互打量起来。
张献忠看到嬴庆比他还年轻几岁,不免吃惊几分。
又见嬴庆一身黑色山文甲,身形健壮,将甲胄撑的饱满,更是忍不住暗暗点头。
而嬴庆的眉宇间,透着三分英勇七分书卷气,俨然有着真正的将帅风范,不由心中暗赞。
张存孟看到嬴庆如此年轻,也是有些惊讶,却也不敢轻视。
与他同行而来的张献忠,今年也才二十四岁,同样拉起了近两万人的队伍,且与明军交战多次,兵力不减反增。
而嬴大帅此前多次击败官军,比张献忠的表现有过之而无不及,给了各部义军极大的信心,张存孟早有见一见的想法。
嬴庆也仔细打量着张献忠和张存孟二人。
只见张献忠约二十四五岁的模样,身高约五尺五寸(一米八),面色有些发黄,故人称其为黄虎。
其留有短青的络腮胡,下巴长有一小撮胡须,看上去颇为精神。
张献忠手中拿着长柄大环刀,身披一件陈旧的鱼鳞甲,头戴明军的八瓣铁尖盔,虽站着不动,但却透着一股威猛之气。
张存孟身高不如张献忠,约五尺左右(一米六五),但体格结实,骨骼粗壮。
其看上去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留有粗乱的胡须,面容被晒的黝黑。
嬴庆知道,张存孟是贫农出身,起义之前常年于田间地头劳作,风吹日晒之下,岂能有什么好的肤色。
张存孟头戴的大帽(飞碟盔),身穿一套扎甲,内穿锁子甲,手中拿着长柄朴刀,很像《水浒传》中的草莽英雄。
各自简单打量过后,张献忠率先拱手,大笑着开口:“哈哈,久闻嬴大帅之名,一直无缘相见,今日终得偿所愿了!”
嬴庆亦笑着拱手:“嬴某也早有听闻八大王联络十八寨好汉起义!”
听到各自吹嘘对方,两人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张存孟打量了一番嬴庆,也笑着开口:“没想到接连打败官军的嬴大帅,竟然如此年轻,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嬴庆又是哈哈一笑,拱手回礼:“哈哈,张首领谬赞了,嬴某不过侥幸胜了几场而已,倒是张首领,带领部下转战陕甘各地,让明军疲于奔命,且多次伏击明军得胜,实乃高明。”
张存孟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嬴庆和张献忠也跟着大笑。
片刻后,嬴庆开口说道:“得知八大王和张首领今日会到,嬴某已在城中备下酒宴,为两位接风洗尘!”
张献忠拱手笑道:“嬴大帅客气,如此张某便叨扰了!”
“嬴大帅,我等叨扰了!”张存孟也笑着拱手。
“请!”嬴庆抬手示意。
“请!”张献忠和张存孟也抬手示意。
三人相视一笑,随即并肩而行,身后则跟着各自麾下一众将领和亲兵。
跟在嬴庆身边的宋卓,突然轻碰了一下嬴庆,以作提醒。
嬴庆反应过来,此前已经说好见一见李自成。
当即,他笑着对张存孟开口:“张首领,这是嬴某帐下护卫千总宋卓,他有一位好友在首领麾下效力,不如叫来一起喝上一盅?”
张存孟闻言,目光看向宋卓,随即笑着开口:“宋卓兄弟所指何人?我让人叫来便是!”
宋卓上前一步,抱拳笑道:“张首领,宋某这位好友名叫李自成,米脂人!”
张存孟闻言,哈哈一笑:“原来宋卓兄弟的好友是李管队,我这就让人找来!”
他话音落下,立即给旁边一名亲兵使了个眼色。
那亲兵立即会意,拱手领命而去。
众人自然不会站在城外等,便一边介绍着各自麾下将领,一边往城内走去。
当下张献忠手下将领,主要是明军逃卒,如李荣才、韩谷登等,其中没有史书留名的人物。
而其在历史留名的义子,如孙可望、刘文秀、艾能奇等人,年龄还小,尚未带兵。
原本历史最出名的李定国,已经被嬴庆截胡收为了义子。
张存孟手下将领有蝎子块、双翅虎、紫金龙等人,原本都是起义的小头领,后加入不沾泥队伍,以张存孟为首。
一行人边走边谈,很快来到了府谷县衙。
嬴庆的首级被官府以三千两白银悬赏,自然不可能去酒楼设宴,安全第一。
何况秦义军的伙夫,有了嬴庆教的做菜手艺,并不比那些高档酒楼的厨子差。
府谷县衙大堂之内,早已摆下几张桌子。
众人落座之后,嬴庆抬手示意,几名亲兵立刻端上了热气腾腾的丰盛菜肴。
上菜之际,一名身穿布面甲的年轻将领进来,对着张存孟躬身抱拳道:“张头儿找我?”
张存孟抬手指了指宋卓,笑道:“这位是嬴大帅帐下护卫千总宋卓,他说与自成兄弟你相识,特地请你来同饮几杯!”
李自成闻言,目光看向宋卓,当即眼睛一亮,满脸笑容的开口:“原来是宋卓兄弟,没想到你我在此相见!”
宋卓笑着起身,快步走到李自成的面前:“自成兄,别来无恙否?”
两人就这样当众寒暄起来,李自成还问起了宋杰去处,宋卓自是将能告知的都说了。
张存孟也笑着对嬴庆说道:“嬴大帅,这位便是我麾下千总官李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