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五年七月底,会盟联军二十余万进入辽州,抵达辽州城附近。
曹文诏得知联军动向,率军五万余从绵上出发,经过沁州城、武乡县,北上抵达辽州榆社县。
这一次,曹文诏随即带了月余粮草,不怕秦义军袭扰粮道。
王自用等人得知曹文诏领兵前来,都是大惊失色,只匆匆的带着队伍往北走,试图快些进入太原府与秦义军会合。
然而,曹文诏派遣曹变蛟率领精骑五千,提前抵达辽州和顺县,堵住了联军北上太原之路。
王自用率联军与曹变蛟激战数场,却是损兵三万余,只得退回辽州城,然后派人向嬴庆求援。
但曹文诏不会给联军喘息之机,他直接率军从榆社县,直扑辽州城。
于八月中旬,嬴庆刚刚率军渡过沁水,攻克交城、文水二县,便收到王自用等人的求援信。
嬴庆看完求援书信,立即召集诸将议事。
待人员到齐,嬴庆立即将求援信给诸将传阅。
众人看到书信内容,面色凝重,营帐内一片寂静。
书信中的内容,仔细写了联军从潞安府进入辽州的原因,然后是被曹文诏率军堵截于辽州的事情。
在被曹变蛟率领的五千骑,打得损兵三万多后,又被曹文诏率军进攻。
王自用等人为免再度被曹文诏部官军包围,率联军主动退出辽州城,向南逃回了潞安府。
曹文诏却紧追不舍,率军直扑潞安府,让得联军无暇喘息,一路溃退。
而糟糕的局面还不止于此。
在八月上旬,会盟联军退至壶关县境内,准备进入泽州境内拖延,等待秦义军解围。
但行至大峪岭时,之前驻守在平阳府的许鼎臣部,突然从泽州方向杀出,突袭了联军。
与曹文诏南北夹击之下,联军猝不及防,阵型大乱,死伤遍野。
十八九万联军,只剩十万左右的人马,仓皇往平顺境内逃窜,然后迅速渡过浊漳水,逃遁至黎城境内,才勉强摆脱官军的追击。
但曹变蛟将北上之路堵住,使得联军只能在黎城一带山中躲藏。
这一战,会盟联军元气大伤,兵力锐减近半。
反观曹文诏部官军,积极收编义军降卒、俘虏,兵力达到八万余。
好在曹文诏部吸收数万降卒后,需要时间稳定军队,这才没有对王自用等人展开进一步的围剿。
只是对黎城县形成合围之势,封锁各处要道,让联军能稍微缓口气。
嬴庆等众人传阅完书信后,开口说道:“诸位将军,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骑营副总兵周荣有些气愤不过的开口:“大帅,王自用等人真是活该,我们六月才费劲将他们从曹文诏手中救出,他们还想北上太原府,将祸事引到我们身上来!”
任谁都能够看出,王自用等人与他们会合的想法,就是让秦义军成为对抗官军的主力,乃祸水东引之法,不怀好意。
嬴庆开口说道:“周将军,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不能这么口无遮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幸灾乐祸呢!”
周荣连忙起身告罪一声:“大帅教训得是,末将谨记!”
嬴庆压了压手,示意周荣坐下,然后目光看向其他人,等待着其他人开口。
军师宋献策出列说道:“大帅,我们如今的处境,与之前极为不同,我们渡过汾水后,张宗衡部两万官军北上,在交城、文水段汾水对岸布防,严密监视我军动向,这明显是要阻止我们回返!”
夜不收营参将袁春拱手出列:“大帅,半月前,盐贩子黄兴派人送来消息,延绥总兵王承恩、游击侯拱极,已领兵一万五渡过黄河入晋,刚刚有在汾州哨探的兄弟来报,王承恩与侯拱极领兵进了汾州,并正向沿汾水向北靠拢而来。”
种光道闻言,立即出列开口:“大帅,根据这些情况,当是曹文诏提前预判了我军动向,早早就进行了整体部署,就是防止我们再度救援王自用等部!”
嬴庆微微颔首,感慨道:“曹文诏此人,不愧是名将!”
一个多月前,正是因为他们袭扰曹文诏部官军的粮道,才使得曹文诏对王自用等部的围困功亏一篑。
如今曹文诏部再动,却是提前做出了各种安排。
不仅有许鼎臣部主动出击,与曹文诏部南北夹击王自用等部,加速了围剿的进度,还派张宗衡扼守汾水对岸,并调王承恩部入汾州防备。
这一系列布置,可谓环环相扣,足可见其谋略之深。
按照原历史,曹文诏本没有机会总督山、陕两省军务,王自用带领的三十六营义军,也不会遭遇这么多危机,或者危机不会这般严重。
可以说,这些变化,皆因他嬴庆的意外到来而引起,穿越的蝴蝶效应,已经极大的影响了原历史进程。
曹文诏此人的本事,绝对是毋庸置疑的,带兵作战要比文官转武的洪承畴、孙传庭、陈奇瑜等人高明许多,谋略也未必会差。
而这也是如今王自用等人,处境接连危急的根本原因。
原历史上的曹文诏,最高不过总兵衔,并未得到节制山、陕全局之权,故而其才能未能完全施展。
要知道,曹文诏可是在辽东从小兵做起的,在辽东就身经百战,屡斩东虏,立战功。
曹文诏又与辽东经略熊廷弼、山海督师孙承宗、蓟辽督师袁崇焕等名臣名将共事多年,深谙兵事,作战经验极为丰富,对战局的洞察亦远超常人。
猛将必发于行伍,良相必起于州郡!
曹文诏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是从行伍底层锤炼出来的真正将帅之才,打不得一点折扣,是足斤足两的。
别看秦义军多次在曹文诏手中占了点便宜,但那不过是倚多为胜,趁其兵寡之际的侥幸罢了。
若曹文诏有同等数量的兵马,秦义军还真不一定能与之正面抗衡。
如今的曹文诏,手下兵马越打越多,靠的是将义军的溃兵、俘虏、降兵及流民收拢,加以整训,短时间便凝聚成了战力,此等手段远非常人可及。
仅凭这一点,就足以看出曹文诏的不凡。
军师韩纪略微思虑,进言道:“大帅,曹文诏总督山、陕军务,对我们的威胁很大,王自用等部存在,可以给我们分担不少压力,我们应该尝试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