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射山在《山海经·东次二经》中,被描述为“无草木,多水”的地理特征。
实际上也确实是有一些地方不生长草木,如主峰就是典型的土石结构。
但山中水系发达,有华池峪、龙澍峪等深谷。
在后世,姑射山可是风景名胜区,大小景观遍布山间。
例如神居洞、莲花洞、南仙洞、铁佛洞、王母阁、八仙洞、云雾寺、会仙台、韩湘子庙、乌龙潭、如意沟等等,都是比较有名的景观。
在山中游玩几天后,嬴庆等人登上了一处山顶,看到了一片道观建筑群,名为真武祠。
嬴庆看着眼前的道观建筑群,感受到了历史的厚重与沧桑,道观檐角斑驳,建筑年久失修,檐瓦间野草随风摇曳。
进入道观内,尚能看到一些道士,因为他们兵甲齐全的到了而有些惶恐不安。
嬴庆抬手示意部下收起兵刃,缓步走入正殿,见供奉的三清神像被打理的干净整洁,便心生敬意,焚香叩拜。
道观的观主得知来了一批甲士,连忙整理衣冠前来拜见。
观主手拿拂尘,稽首行礼,言道:“各位将军,贫道乃此间观主,不知贵客到来,未能远迎,失礼失礼!”
嬴庆目光看向观主,三四十岁模样,留有垂到胸口的青须,须眉亦垂至脸颊,双目炯然有神。
虽其身上道袍破旧,亦显邋遢,但举手投足间,自有道门风骨,当是有些修为的人物。
“不知道长如何称呼?”嬴庆抱了抱拳,开口问道。
他只觉得这观主有些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观主连忙回道:“回这位将军,贫道道号中阳,俗名姓张,诸位将军称贫道张道人即可!”
“中阳道人?!”嬴庆诧异,终于知道为何感觉此人熟悉,原来是见过的。
只不过,与中阳道人见面的,不是现在的嬴庆,而是身体的那位原主。
他在澄城举事之时,小妹问他为何能说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类的话,他便是以中阳道长在梦中所教为由,遮掩了过去。
本以为天衣无缝,却不料今日再度遇到了中阳道人,其中缘法实在难以参透。
嬴庆连忙看向旁边的嬴安,问道:“大哥,可还记得这中阳道人?”
闻言,嬴安微微一怔,仔细打量起观主来,随即眼睛越来越亮,惊呼道:“是他,那个来我们家讨水的邋遢道士!”
他想起了天启六年入夏时节,那日烈日炎炎,家中用水需走数里路挑水。
而他当时刚刚将水挑回家中,一个邋遢道士便登门乞水,自称中阳道人。
由于其衣衫褴褛、道袍邋遢,他们后来说起中阳道人,都称其为邋遢道士。
认出中阳道人后,嬴安连忙拱手躬身行礼,言道:“多谢中阳道长耗费神通,于梦中教我二弟诸多见闻。”
中阳道长一头雾水的看着眼前两人:“贫道……与两位将军有过交集?这入梦传法之事……此等奇事……”
他不知道如何说下去了,只得含笑吞吐。
“中阳道长不记得了?就是我二弟在梦中……”嬴安想要提醒。
嬴庆连忙开口说道:“大哥,天机不可泄露,怎么能让张道长说出来?”
“二弟说的是,泄露天机是要遭雷劈的!”
嬴安连忙闭嘴,神色敬畏地看向中阳道人,让嬴庆看的好笑。
中阳道人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两兄弟,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也更加稀里糊涂。
目光再度看向中阳道人,嬴庆笑着开口:“张道长,天启六年,我们在陕西澄城县见过面,当时你到我家讨水,还给我们一家看过相!”
中阳道人还是想不起来:“恕贫道健忘,当年在外游历,贫道多有向人讨水、替人看相之举,不知两位将军贵姓?”
“嬴姓!”嬴庆与嬴安齐声开口。
“嬴姓?!”中阳道人神色微动,想起了嬴庆所说之事,恍然道:“原来二位!”
他能想起了,完全是因为“嬴”这个姓极为少见,他前些年云游四方,也就只遇到了这么一户,所以能想起了。
嬴安见中阳道人终于忆起,连忙说道:“张道长,你看相是真的准,我们一家果然在第二年遭了难,若不是张道长在我二弟梦里……若不是张道长,我全家可就真没了!”
中阳道长回想当时的情形,依稀记起当年算的是嬴姓一家都要遭难,如今两人安然无恙站在他面前,不免诧异。
当即,他再度看起两人面相来。
这一看不要紧,险些将中阳道人惊得跌坐于地,只见二人皆是极贵之相。
尤其是嬴庆,似有潜龙隐现,气贯紫微,命格贵不可言。
中阳道人又看向其他将领,掐指推算,却有天机蒙昧,难窥全貌,只觉各个不凡。
良久,他不由叹道:“昔年贫道所见不过劫数,未料你们三兄妹竟能逆天改命!”
他目光落在嬴庆身上:“尤以这位嬴大帅,气运之盛,真如潜龙在渊,终将腾跃而起!”
听到中阳道人的话,嬴安开心不已,嬴庆却是心头一震。
因为这中阳道人称呼他为嬴大帅,其说的不是他们兄弟俩,而是说他们三兄妹。
他们小妹,并未随军出征,还在黄龙山外的后营村。
按理说,中阳道人不该知道他的称呼、以及他们小妹的情况,可中阳道人却说了出来。
也不知是中阳道人真有本事,还是听过秦义军的事迹,有了这般猜测的。
但看中阳道人的神色,显然不似作伪,倒像是真的窥见了一丝天机。
嬴庆突然想试探一番,开口道:“张道长,如今天下苍生凄苦,不知明廷能否挽回?”
中阳道人摇头:“天命已去,气数难回!除非……除非嬴大帅以自身的气运相渡。”
嬴庆心中翻江倒海,强自镇定的笑道:“张道长是否太看得起嬴某了?”
“天机不可泄露!”中阳道人笑着说出这么一句。
嬴庆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问道:“张道长,天下何时方能重归太平?”
中阳道人闻言,掐动手诀,随即笑道:“嬴大帅已得天兵天将,只需渡过眼下难关,再有三年五载,大业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