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鲁见众人依旧半信半疑,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我没有骗你们,真的是三熟!如果你们还不相信,可以跟我一起去南洋确认。”他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但更多的是对这些汉人商贾狭隘眼光的失望。
上官员外却双眼一亮,仿佛看到了巨大的商机。“如果是真的三熟,那只要南洋多种地,我天香楼的酒岂不是能卖遍江南道和山南道?”他心中暗自盘算,自己的白酒在这两道三十二府城中已小有名气,如今再加上胡人开辟的新贸易路线,利润定会成倍增长。想到这里,他的目光看向萨尔鲁时,竟多了一丝柔和。
然而,李员外仍满脸怀疑,嘴角微微抽动,喃喃自语:“这……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你们可以上我的船去南洋看看就知道了!”萨尔鲁显然已经没有心情继续解释,声音里透着一丝冷淡。
王林察觉到气氛有些紧张,急忙上前打圆场:“别生气,萨尔鲁兄弟,不是我们不信你,而是你说的这些话实在太惊人,打破了我们的常识。”
上官员外和李员外也连忙赔礼道歉。尽管如此,萨尔鲁还是觉得这些沧浯商人的态度过于谨慎,甚至有些固执。
“那么,关于农户的事情……”萨尔鲁再次提醒,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
“这个好说,现在是饥年,白白胖胖的平民不好找,但为了生计,在地里刨食吃的农户大有人在。”上官员外笑着回答,似乎这件事对他来说并不难解决。
王员外却皱起眉头劝阻道:“上官员外,你先别忙着答应。带庄户下南洋可是要脱籍的,知府大人未必会同意。这关系到他为官一任的考评啊!”
“现在农户饿死的大有人在,还有不少流民。只要不动户籍在册的民户,相信知府大人也不会在意这些事情。”上官员外的话让王员外略感认同。
李员外却不赞同:“但如果这事被城中的其他大户知道了,到时候他们把消息报上去,咱们可就麻烦了。”
上官员外胸有成竹地说道:“这有什么难的?只要不让别人知道就行。你们看舟航的南方,有一片滩涂,水很浅。我们可以告诉那些把农田卖给大户的农家,只要跟着我们走,我们就想办法给他们提供食物和饮水。”
王员外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这样确实能让农户下南洋,但他们都是有家室的人……沧浯人向来有种故土难离的情怀,这样做恐怕不太好。”
“这有什么关系?招他们的时候就说可以带上家人。现在哪里都不缺衣少粮,这些农户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带全家一起走。”上官员外满不在乎地回应。
萨尔鲁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只要能从舟航带走一些农户去南洋种田,他们的计划——用粮食洗劫硫翌——就能顺利推进。
商量完接人的具体细节后,三位员外向萨尔鲁告辞,各自回去准备货物和其他事宜。
片刻之后,昂克鲁和维本克好奇地走到萨尔鲁身边:“萨尔鲁,刚才你们聊得很愉快吗?看他们都是一脸笑容离开的。”
“嗯,农户和货物都已经谈妥了,一会儿他们就会叫手下送货和运粮。”萨尔鲁点点头,语气轻松。
托里听后却嘟囔起来:“哎,真可惜,又得下南洋了。”
“你不是一直抱怨出海辛苦吗?”维本克调侃道。
“当然啦!这大海除了风就是浪,一不小心还会掉进海里淹死。”托里一脸嫌弃。
昂克鲁忍不住笑道:“那你打算睡哪儿?吃什么?别忘了,现在的舟航非常缺粮。”
“船上不是还有一些稻米和麻子吗?我拿一点坚持一个月应该没问题吧。再说,我们上次租的院子还没退呢,我可以住在那儿。”托里早有打算,这次如果可以不出海,他一定不会错过机会。
维本克追问道:“你会做饭吗?”
托里顿时卡壳,支吾着说:“这……我去胡为家吃总可以了吧。”
昂克鲁坏笑着调侃:“哟,你这是看上伊达琳了吧?胡为跟我们下南洋,他会给你做?”
托里慌忙捂住昂克鲁的嘴,小声嗔怪道:“你瞎说什么?要是让胡为听见了,他还不得把你给干了!”说着还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维本克忍俊不禁地问:“你们说,胡为和伊达琳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看伊达琳对他挺上心的。”
昂克鲁摊手道:“谁知道呢?反正不像胡为说的,只是侍卫和主子那么简单。我觉得伊达琳可能根本不这么想。”
“你们两个够了!闲得没事干就聊人家的感情问题?”萨尔鲁白了他们一眼,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昂克鲁装模作样地叹气:“萨尔鲁,你作为船长,怎么能不关心水手们的感情变化呢?”
萨尔鲁懒得理他,直接转移话题:“好了,我有件事要说。”
托里立刻来了精神,吊儿郎当地问:“什么好事?最后能让我下船吗?”
萨尔鲁笑着点头:“嗯,这次你想不出海,还真能满足你的愿望。”
“真的?”托里惊喜得跳了起来。
“没错。这次你不用出海,你可以和维本克、胡为一起留在沧浯。”萨尔鲁慢条斯理地说道。
维本克疑惑地反问:“为什么要把我们留在舟航?”
“维本克,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在舟航悠哉过日子不好吗?干嘛非要跑到海上飘着?”托里不满地吐槽。
萨尔鲁解释道:“是这样的,这次卖粮赈灾的计划是你提出来的。我担心如果过程中出现什么问题,这些员外们不懂得处理,还需要一个人协调他们与官府之间的沟通。所以我想让你留下来居中协调。”
维本克迟疑地问:“我留在这儿……那些员外会听我的吗?”
萨尔鲁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这个谁说的好,只能试试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