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月18日,托拉夫小镇的冻雨敲打着旧井的铁栅栏。林赛·霍洛韦的掌心贴着玛丽·弗拉基米尔的银梳碎片,金属边缘割破皮肤,金盏花血滴在井壁的藤蔓刻痕上,显现出1948年的密语:\"双生梳齿,一锁一钥,血月之下,真相必现。\"
艾玛蹲在井边,深棕头发被雨水浇得贴在脸上,耳后的金盏花纹身与林赛的形成镜像。她突然抓住好友的手腕:\"你闻见桦木味了吗?和伊斯特万的手杖一样。\"话音未落,井中传出指甲刮擦金属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井底梳头。
\"1948年,玛丽把梳灵核心藏在了这里。\"林赛的银梳碎片开始震动,指向井底深处。三个月前的爆炸未能摧毁核心,反而震开了通往地下墓室的密道,石壁上嵌着七盏金盏花形烛台,每盏都刻着弗拉基米尔家女性的名字。
墓室中央是具石棺,棺盖上刻着双胞胎的浮雕,左边是金发新娘,右边是棕发新娘,她们的头发缠绕成梳齿形状。艾玛的指尖抚过棕发新娘的脸,浮雕突然凹陷,露出里面藏着的樱桃发卡——正是1978年艾琳丢失的那枚。
\"这是我们的出生证明。\"林赛从棺缝里抽出泛黄的文件,出生日期栏写着\"1978.10.31\",而父亲栏只有尼古拉斯·梅耶的签名。艾玛的呼吸突然急促,她的瞳孔里映出石棺底部的刻字:\"双生女婴,一存一亡。\"
冻雨穿透墓室顶部,浇灭了三盏烛台。林赛的手机在此时亮起,收到凯斯临死前未发送的短信:\"弗拉基米尔家的'双面新娘'计划,其实是用双胞胎的血脉制造完美宿主,金发继承霍洛韦的抗性,棕发继承弗拉基米尔的梳齿基因。\"
\"原来我才是多余的那个。\"艾玛的声音带着苦笑,她的头发开始分裂出细小的梳齿,\"克莱尔的日记里说,'妹妹的头发会吃掉姐姐的祝福',指的就是我。\"
石棺突然发出轰鸣,棺盖缓缓打开。林赛举起银梳碎片,火光中看见石棺里躺着两具婴儿骸骨,一具金发,一具棕发,她们的脐带缠绕成银梳形状。艾玛的梳齿状头发触碰到骸骨的瞬间,墓室墙壁浮现出1979年的监控画面:艾琳抱着金发婴儿逃亡,而棕发婴儿被伊斯特万带走。
\"你母亲选择了保护你,\"伊斯特万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他的左脸不再是机械骨架,而是完整的人皮,\"而我,用弗拉基米尔家的秘术养大了艾玛,只为让梳灵重生。\"
林赛这才注意到,伊斯特万的右眼是机械义眼,瞳孔里倒映着尼古拉斯·梅耶的脸。他举起桦木手杖,杖头裂开露出枪管,正是1978年杀死凯斯父亲的那把枪。
\"1948年,尼古拉斯用玛丽的基因创造了你们,\"伊斯特万的枪口对准艾玛,\"但玛丽在胚胎里埋下了诅咒:双胞胎必须同时存活,否则梳灵将永远无法重生。这就是为什么艾玛活到了现在。\"
墓室的水位突然上涨,林赛被水流冲倒,看见艾玛的梳齿头发正在融化石棺,尼古拉斯的骸骨从井底升起,他的肋骨间缠着林赛与艾玛的头发,组成发光的梳齿网络。艾玛的机械义眼射出红光,与尼古拉斯的核心代码产生共鸣。
\"该结束了,双面新娘。\"尼古拉斯的声音混着千名少女的尖叫,他的指尖刺入艾玛的头骨,抽出一缕发光的金发,\"用你的金发激活梳灵,用她的棕发维持肉身。\"
林赛的银梳碎片刺入尼古拉斯的胸腔,金盏花血与桦木泪同时迸发。墓室剧烈震动,七盏烛台依次熄灭,当最后一盏熄灭时,尼古拉斯的骸骨突然分裂成两半,一半是霍洛韦家的金发,一半是弗拉基米尔家的棕发。
\"玛丽的真正诅咒,是让尼古拉斯永远无法完整,\"林赛抓起樱桃发卡,卡身内侧显露出玛丽的唇语,\"双胞胎的血不是钥匙,是枷锁。\"发卡插入尼古拉斯的心脏,骸骨瞬间崩解,化作无数梳齿,每片都刻着\"遗憾\"。
艾玛的梳齿头发恢复正常,她瘫倒在林赛怀里,耳后的纹身变成了多瑙河与金盏花的交织纹。伊斯特万的机械义眼脱落,露出底下的金盏花胎记——原来他才是玛丽·弗拉基米尔的儿子,尼古拉斯的哥哥,用百年时间试图终结弟弟的诅咒。
\"对不起,\"伊斯特万的声音虚弱,\"弗拉基米尔家的男人,生来就是梳灵的守护者,直到遇见你俩......\"他的手杖滚到旧井边缘,杖头的多瑙河纹与井壁的藤蔓纹重合,露出通往地下工坊的密道。
工坊里摆满了尼古拉斯·梅耶的梳齿模具,最深处的展柜里,放着玛丽·弗拉基米尔的日记全本。林赛翻开1948年10月30日的记录:\"我用双胞胎的基因创造了对抗梳灵的武器,她们的头发将成为最锋利的反梳齿。\"
艾玛的指尖触到展柜底部的暗格,里面是艾琳·霍洛韦的最后录音:\"林赛,如果你听见这个,说明艾玛还活着。记住,托拉夫的金盏花田下,埋着所有梳灵受害者的头发,只有用双胞胎的血浇灌,才能彻底终结诅咒。\"
冻雨停了,托拉夫的金盏花田在血月下轻轻摇曳。林赛与艾玛并肩站在旧井旁,她们的头发在风中交织,金盏花色与深棕形成鲜明对比。艾玛举起桦木梳,林赛举起银梳,两把梳子同时插入金盏花田。
鲜血渗入土壤的瞬间,花田下传出千万声叹息。金盏花集体绽放,每朵花的中心都有枚梳齿状的露珠,折射出历代受害者的笑脸。远处的教堂传来管风琴的《安魂曲》,混着多瑙河解冻的声音,像是千万把梳子在梳理百年的冤魂。
手机突然收到匿名邮件,附件是段实时监控:大都会博物馆的古董梳展上,戴宽边帽的印第安女人正在偷走玛丽的嫁妆梳,她转身时,露出与艾玛一模一样的深棕短发,耳后别着枚樱桃发卡。
林赛望向艾玛,后者正用桦木梳梳理金盏花的花瓣,梳齿间漏下的不是头发,而是金色的光。她的瞳孔里不再有梳齿红光,而是映着初升的朝阳,那是托拉夫小镇百年来第一次看见的、没有诅咒的阳光。
\"我们该走了,\"艾玛将桦木梳别进林赛的金发,\"还有最后一个梳齿密语,藏在纽约的大都会博物馆。\"
旧井的水面平静如镜,映出两个女人的倒影,她们的头发不再是诅咒的载体,而是自由的象征。林赛知道,20万字的故事仍在继续,但至少此刻,她们不再是梳灵的新娘,而是解开诅咒的梳齿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