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图书迷 > 网游动漫 > 奇忆记 > 第74章 周爱玲的蓝布日记(1947-1998)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74章 周爱玲的蓝布日记(1947-1998)

我永远记得1947年7月的海风,咸得像血。

招工启事上的“包食宿”是第一个谎言。当货轮驶离港口时,我们才知道目的地不是梳篦厂,而是海底的锚链阵。七个女孩挤在底舱,蓝布衫的领口绣着编号,我的是“007”,他们说这是幸运数字。

第一个死的是小薇,她的胎发被扯掉时,我听见了婴儿的哭声。工头说,海妖喜欢用新生儿的头发编锚链,这样船就不会沉。我们每天要梳七七四十九下头发,梳齿间卡着的不是头屑,是血丝。直到有天,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孕吐时吐出的不是酸水,是带倒刺的梳齿。

詹姆斯(林恩的父亲)是船上的机械师,他总说我的茉莉头油能盖住铁锈味。1947年7月7日,我在甲板上生下双胞胎,脐带还没剪断,工头就抢走了男孩。他们说女孩哭声太大,会引来海妖,于是用我的银梳缝住了她的嘴。梳子刻着“周爱玲”,是母亲留给我的嫁妆,最后却成了女儿的刑具。

我抱着林恩逃进雾里时,听见詹姆斯在喊:“爱玲,锯断第十三根!”但雾里全是蓝布衫的影子,她们的后颈都插着银梳,梳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躲在灯塔地下室,用蓝布衫裹住林恩,却发现她后颈长出了藤壶状的胎记——和锚链扣一模一样。

1998年7月7日,林恩七岁。她开始问起父亲的下落,我不敢告诉她,詹姆斯的扳手卡在海底的锚链里,而他的心脏早就被改造成了齿轮。那晚雾特别大,我听见地下室有梳头声,打开灯看见蓝布衫在缝纫机上自行剪裁,银线绣的不是花,是锚链图案。

我知道她们来了。

银梳在抽屉里发烫,梳背的“周爱玲”已经磨得模糊。林恩在衣柜里睡着,手里攥着桃木梳——那是詹姆斯用鲸骨做的。我摸向后颈,梳齿已经长进脊椎,每动一下都有铁锈味。镜子里的我穿着1947年的蓝布衫,领口的编号变成了“000”,意味着我终于成了活锚。

临走前,我在缝纫机抽屉里藏了本《梳头经》,最后一页贴着林恩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日期改成了2025.7.7。雾中传来七声雾笛,我想起1947年小薇临死前说的话:“她们不是要我们的头发,是要我们的灵魂当锚。”

当蓝布衫裹住我的瞬间,我终于明白,原来最锋利的梳齿,从来都藏在母亲的心里。

番外二:老船长的眼罩(1974-2025)

我的左眼在1974年7月7日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藤壶状的疤痕。

那天我是托拉夫号的锚链长,詹姆斯·周突然冲进机房,举着扳手要锯断第十三根锚链。他喊着“她们在杀人”,但我知道,锚链里缠着的不是蓝布,是他妻子的头发。当扳手落下时,链扣里喷出的不是海水,是带着胎发的血水,我的左眼就是被那东西腐蚀的。

后来我才知道,那根锚链里锁着1947年的七个孕妇,她们的胎儿被做成了咒锚。詹姆斯锯链时,其实已经切断了诅咒,但海关的人来了,他们说这是“国家机密”,还往我们体内植入了藤壶状的追踪器——就是后颈那个永远消不掉的印记。

我在灯塔当了三十年守夜人,每个雾天都会听见海底的梳头声。2025年林恩出现时,她指甲缝里的海盐和1947年档案里的成分一模一样。我给她看1974年的值班日志,“海底”二字的墨迹里藏着张照片,是詹姆斯抱着婴儿林恩,背景是正在沉没的托拉夫号。

“别碰那些水母。”我警告她,其实是怕她看见红绳上的编号——和1947年女工的工牌一致。当她举起银梳时,我闻到了茉莉头油的味道,和周爱玲当年一模一样。原来诅咒最可怕的不是循环,是你永远会爱上和自己命运交织的人。

现在我的右眼也瞎了,医生说是“不明生物侵蚀”。但我知道,是海底的梳齿在召唤我。临终前我把扳手留给林恩,内侧刻着“爱玲,这次我当锚”——这是詹姆斯当年没说完的话。雾笛又响了,这次是八声,我猜林恩已经砍断了锚链,但灯塔地下室的第十三号抽屉里,永远藏着一把新的银梳。

番外三:林肯的齿轮心脏(1947-2025)

我的第一次呼吸是在海底,咸水灌进肺里时,我听见了梳齿摩擦的声音。

他们叫我“实验体001”,后颈的银梳是出生时就嵌进去的。每天有七个蓝布衫女人给我梳头,梳齿间掉的不是头发,是我的记忆。我三岁时学会说话,第一句话是“七生七世,以梳为锚”,这是刻在我脊椎里的咒文。

1974年,父亲锯断锚链的瞬间,我感觉到心脏裂开了一道缝。齿轮从胸口掉出来时,我看见父亲的脸,他喊着“林肯”——原来我还有名字。后来我被海关带走,他们给我装上机械心脏,说这是“国家资产”的一部分。

我在地下室见过林恩的照片,她后颈的藤壶胎记和我一模一样。1998年母亲带她逃跑时,我试着用银梳联系她,却只能在镜中看见她的背影。我的齿轮心脏每七年会卡住一次,那时我能看见不同时空的林恩,她总在找母亲,而母亲总在找银梳。

2025年雾起时,我终于摸到了她的手。她的指甲缝里有海盐,和我掌心的银粉一样,都是诅咒的印记。当齿轮吻合进她的刀疤时,我听见了母亲的笑声,那是1947年我没听过的声音。原来我们不是双胞胎,是同一个锚链的两端,她是起点,我是终点。

现在我躺在海底,齿轮心脏还在转动,每转一圈就少一根梳齿。远处有光透进来,我看见林恩抱着婴儿,婴儿的后颈没有藤壶,只有淡粉色的胎记。我的银梳掉进珊瑚丛里,梳齿间缠着的胎发正在变成海草。原来诅咒的尽头不是死亡,是有人终于学会了用爱当锚。

雾散了,我听见了从未听过的声音——是晴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