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过安静,傅靳琛心里反而更慌了。
他冰凉的唇落在她额间眉心,又缓缓落在她鼻尖,最后,印在她唇上。
见她不肯给任何反应,他执拗的深入纠缠她。
他似乎想努力表现出他对她的身体并不介意。
所以,搂着她吻了一会儿后,他将妻子推倒在床上,愈加热烈的跟她接吻。
她始终麻木,也不配合。
他却倔强地想尽办法取悦她。
好像在向她证明,她虽然身体残缺,他不仅不介意,还是很爱她的身体。
而现在的实际行动,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是,他这些刻意,却像一根根荆棘扎在宋晩心上,她只感受到绵密的疼。
所以,当两人融为一体时,宋晩一口咬在他肩上。
咬到嘴里尝到血腥味,最后,抱着他哭了。
哭得隐忍又委屈。
听着她每一声哭泣,傅靳琛心脏里像是戳了刀子似的疼。
注定这场情事在痛苦中结束。
最后那刻,他覆在妻子汗如雨淋的肩窝,沉喘道:“阿晩,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做,才会让你开心……”
宋晩推开他一些,小手拂过他汗湿的鬓角那几根银发,眼泪再次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傅靳琛,我最不堪的秘密都被你看尽了,我现在和你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只有痛苦,看在昨夜到现在,我让你做了这么多次的份上,我们提前把离婚手续办了,行么?”
一滴不知是泪,还是他额头上的汗珠,落在她眼睛里,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看不清傅靳琛脸上是什么表情,却感受到他浓烈的吻,像是雪花般落遍她身体。
最后,他跪在她身前,虔诚的一遍又一遍的亲吻着她那只残缺的左腿。
像对待臻物般怜惜。
他近乎祈求的语气说:“阿晩,别离开我……”
这就是被爱的感觉吗?
宋晩在心里问自己。
但是,最后,她的心,好像开启了自我保护机制,筑起一面高墙,将他表现出的所有好,隔绝在心门之外。
她缓缓闭上眼睛,很快眼泪浸湿了枕头。
风雨停歇后,她身体疼的像是快要散架似的。
彻底没了一丝气力,瘫在他怀里晕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下午四点。
睡得太久,身体愈加疼痛酸软。
她想起身,却感觉腰上被什么压着。
她伸手一摸,是一条男人的手臂。
宋晩转身一看,才发现傅靳琛还在床上。
此刻,他闭着眼睛,还没有醒。
因刚才她起身的动作,带走了被子,此刻,他裸着身体,暴露在空气中。
即便从昨夜到现在,两人亲密了很多次,但是,此刻望着丈夫赤裸的身体时,她还是感到有些羞耻。
她撩起被子,准备给他盖上时,却发现他腰腹一侧有一道大约十厘米的伤痕。
是新伤。
宋晩伸手轻轻摸了摸。
心想,他什么时候受伤的?
看伤疤,当时伤的应该很严重。
“肯定很疼吧……”
她指尖轻轻拂过时,喃喃自语道。
呆看了几秒后,她将被子盖在他身上,然后,捡起床上的衣服穿上。
最后,拿起床边的假肢——
只是,她不知道,身后的傅靳琛早已睁开了眼睛。
他望着妻子动作熟练地穿上假肢时,心脏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冷风灌入,只剩下一片冰冷。
待妻子进入卫浴室后,傅靳琛抬手挡住眼睛。
渐渐地,猩红的眼尾泛起一抹湿润。
他自嘲地笑了笑:“阿晩,原来,你早就不需要我了……”
这时,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他搓了一把脸,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备注为‘萧池’两个字时,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快速套上裤子,从床上下来,走到落地窗前接起了电话。
“查到了吗?”
傅靳琛急切的问。
听他这么急,萧池打趣他:“没见过你这么紧张过一个人。”
“艹!事关老子媳妇,你说我不急?”
傅靳琛神情严肃,低吼了一声。
吓得那边的萧池立马道,“行,老战友,我嘴贱,一句话说不清楚,你还是到警局找我一……”
还未说完,傅靳琛就快速挂了电话。
当他转过身,正好看到宋晩从卫浴间走出来。
她穿着一件米色薄款毛衣,藏蓝色鱼尾包臀长裙,长发松散又随意的用一只鱼骨夹绾在脑后。
洗尽铅华的一张素颜,白皙透净,给人一种很柔软的娇弱感。
让男人一眼看了,想要拥入怀中,拼命去保护的冲动。
即便,此刻,她看着他的眼神很是疏离。
可他还是心随意动,快步走过去,一把将妻子拥入怀中。
宋晩冷不丁被他抱住,愣了一瞬。
他光着上半身,她的脸被迫埋在男人壁垒分明的胸肌上。
他身上那股淡淡冷冽香,一点点占满了她整个呼吸。
她能清晰地听到他雷鸣鼓鼓的心跳声。
他抱得太用力,本就酸疼的身体快要被他勒断了。
她有些无法呼吸,挣扎着将脸从他怀里抬起来时,却被丈夫抵在卫浴间的门上,激烈的吻住了她的唇。
宋晩觉得,自昨夜知道她左腿假肢的秘密后,她的丈夫似乎很执着于吻她,缠她的身体。
好像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向她宣誓一种态度。
但是,他根本不懂,他这些行为,在宋晩看来,只是同情和愧疚罢了。
她麻木极了。
见妻子仍不肯对他敞开心扉,傅靳琛搂紧她:“阿晩,这个时候,我怎么舍得放你离开?”
宋晩一把推开他:“如果你不想让我死的话,就随便你吧。”
说罢,她冷冷的转身走了。
傅靳琛在听到一个‘死’字时,浑身一震,颓废地靠在墙上,幽幽道,“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
宋晩下楼后,准备去厨房做点吃的,却见张妈在厨房忙碌。
“太太,先生交代我给您炖了燕窝粥,还做了您最爱吃的菜,您去餐厅坐着,我这马上好。”
张妈含笑道。
昨夜,她看到先生抱着太太回来,那一脸深情又小心翼翼的样子,她还是头一次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