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水高中是周五下午学生就会放假,但是周日下午四点前学生便要返校,晚上还要进行晚自修。
薛鲥拎着那袋子血淋淋的生猪肉对着迟病撒谎的时候,迟病像是什么也不知道,甚至因为薛鲥提不动东西帮她把袋子拎回去了。
迟病回家的时候才发现陈青像是病了,一整天都没有出自己的卧室。
下午两点。
迟病站在陈青卧室外面敲了敲门。
房门后传来陈青有些闷闷的说话声,还有接连不断的咳嗽声。
“哥……我昨天突然发烧了……这一回我病得有些厉害,现在大概起不来了,我向学校请了几天的假……哥,你一个人,先回学校吧。”
卧室的房门像被陈青从里面给反锁上了,昨天中午陈青起床的时候声音便很哑了,此刻声音听上去更是嘶哑得有些厉害。
迟病像是蹙着些眉,问陈青需不需要带他去医院吊瓶。
陈青咳嗽得厉害,像是稍微用手掌捂住了自己的嘴妄图遏制喉咙里发出的剧烈咳嗽声。
“咳咳……哥,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我睡一觉就好了……你不用担心我。”
陈青道,“你走吧……哥,再不走学校里面要迟到了,我要睡觉了……”
阴暗无光的卧室里,陈青几乎用一种快要把自己捂得窒息的力道死死捂着自己的口鼻。
青年冰冷眼瞳里有些诡谲的血色涌动,唇缝被自己咬得全是血迹。
他听见门外的迟病像是嗯了一声。
迟病离开了。
卧室里的陈青把被子整个蒙在头上。
被子里竟然还藏着件被蹂躏得乱七八糟的衣服,陈青脸颊酣红的嗅着衣物上残留着的香味,他脸颊贴上去又蹭了蹭,闷在被子里嗅了好久后突然有些神经质的轻声喃喃了一句。
“哥……要是我变了样子……你还能认得出我吗……”
屋檐上停着的黑色傀儡乌鸦悄无声息间眨动眼睛。
通过傀儡乌鸦监控着这一切的薛鲥亦是不明白,陈青为什么会毫无征兆的病倒。
上辈子的陈青是个体格精悍到纵使在冰天雪地里穿着件单薄衣物待几个小时也面不改色的人。
薛鲥本来打算等冬天献祭仪式到了之后找个机会宰了陈青的。
只是没想到陈青竟突然病倒了,这对于薛鲥来说,无疑是个最完美不过的机会。
那让女巫惊恐尖叫头皮发麻的道士下午也离开了村子,迟病亦是回学校了不在家,迟病刚进绿水高中当体育老师那天,薛鲥便在校园表白墙上认出他了。
……
午夜深处。
陈青反锁的卧室房门不知怎么的突然诡异的转动了一下,从里面被打开。
卧室里的陈青像是睡着了,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阴惨的月光之下,阴森寒光闪烁……
艳色的动脉血疯狂喷溅……
将案发现场伪造成吸血魔残忍的剥皮现场以后,薛鲥离开了。
飙升的肾上腺素让薛鲥处于一种近乎癫狂的状态之中,她一想着过几日有人发现了陈青在自己卧室惨死时的那副惨状就想冷笑。
如果村子里的人一周都没有发现陈青死了,那她到时候就假装闻到了尸体腐臭味回来报案好了。
阴暗无光的卧室里……
薛鲥跪坐在银色的镜面前,面无表情的咀嚼着口里血淋淋的生肉,口里发出点嘎吱嘎吱的怪异咀嚼声。
镜子里的女巫亦是勾唇,精怪狐狸般细长的眼型,对着薛鲥露出一个近乎阴冷的诡异笑容来。
薛鲥请了假,第二天才回了学校,等着警察来向学校通知陈青在家中惨死的消息。
上课的时候薛鲥分了心,在作业簿上画了很多幅素描像。
多数画的都是张面无表情甚至神情冷冰冰的脸孔,绽放着的阴冷的黑色郁金香,那人惊艳的骨相与皮相,居高临下的冷酷而黑黢黢的冰冷眼神光,像是谁也无法窥探他头颅里的思想。
脸颊溅血时的模样,脸颊上沾着些许透明水珠时蹙着眉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