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大宋与大辽边境常年不宁,朝廷遂决意与高丽和亲,欲联兵共抗大辽。
这日,送亲的队伍途经庐州,打算进城休整。
庐州知府亲率属官出城迎接,谁知高丽太子的仪仗刚踏入城门,便有刺客骤然发难,直扑太子而去。
巧的是,包拯正带着月瑶和李莲花在城中熟悉环境,恰遇这场变故。
三人早听闻和亲之事——此刻太子若在大宋境内出事,势必引发两国纷争,后果不堪设想。
李莲花当机立断,身形一晃便冲上前去,救下了高丽太子;月瑶与包拯则迅速协助官府差役,引导围观百姓退至安全地带。
李莲花身手利落,几招便将刺客打得连连后退。再加上沈良武功也不错,刺客们见势不妙,交换了一个眼色,一阵烟雾过后,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莲花他们并未追击——怕是调虎离山之计,冒然出手反倒不妥。
混乱中,一名刺客的刀剑险些伤到包拯,幸得身旁一个小乞丐及时拉了他一把,才避开危险。
事后,高丽使臣被府尹一行人请至府衙,包拯和李莲花跟了过去。
而月瑶则留下来,给附近受伤的百姓上药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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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州府衙
双方寒暄认识后,分宾主落座:高丽使团的代表们居一侧,大宋这边,逍遥侯李莲花、庐州知府、公孙策、包拯依次坐于另一侧,各自的护卫之人则侍立在身后。
高丽太子率先发难,面色不善地开口:“本太子原想在庐州稍作休整,再启程上京完婚,没成想差点在此地客死异乡!
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他的目光直直射向庐州府尹。
知府许是被这阵仗惊着了,一开口竟有些结巴:“这……是……是我大宋保护不周。下官定会严加防范,绝不让此类事再发生!”
“大宋号称天子之国,竟让个结巴来做府尹?照此说来,跛脚的是不是也能当元帅了?啊?”
高丽太子阴阳怪气一通,随行的使团顿时响起一片哄笑。
李莲花见状,缓缓站起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目光却锐利地看向高丽太子:
“我大宋向来人才济济,文臣武将数不胜数。方才府尹也是一时紧张,才失了分寸,还望太子海涵。”
高丽太子被他的眼神看得一阵心悸,又见是那位方才救了自己的逍遥侯,神色稍缓,也不敢再作妖,当即拱手道:
“原来是逍遥侯啊。方才的救命之恩,本太子还未及道谢。”
李莲花亦拱手回礼,淡然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救人性命,本就是我大宋子民的本分,太子不必客气。”
高丽太子闻言,也就不再继续,只是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崔光浩身上。崔光浩是高丽文武双全的第一人,此刻正立在角落。
太子皱着眉问:“方才刺客行凶时,你在何处?”言下之意,显然是怀疑崔光浩可能与刺客里应外合。
“微臣护驾不周,请太子恕罪。”
一旁即将出嫁的郡主见状,连忙开口为崔光浩解围。
“崔卿家也是为了保护我……”
“那当然啦,郡主的命比本小王的命金贵得多。”太子讥讽道。
“微臣……”
“算了,不要说了!”太子不耐烦地打断,遂沉着脸对庐州府尹下令:“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一定要把那帮刺客抓回来,否则的话小心你的脑袋!”
府尹立马点头哈腰道,“我已经派人去捉拿刺客,太子先休息,下官在府中准备了盛酒宴席为太子洗尘,到时候一定尽兴尽兴……”
“再说吧!”
太子离去后,包拯、公孙策、李莲花,连同捕头陆云、刀头沈良一同留在了屋中。
朴将军和那三千仪仗兵也去了城外驻扎。
沈良将一枚刺客遗留的暗器放在桌上:“你们看,这些镖的形状和重量都完全一样,每一支都是五两重,打进体内不死也得重伤。”
包拯补充道:“看来是有备而来,而且每支镖上还淬了剧毒的孔雀胆汁,见血封喉中者即死。
说明对方是一定要置高丽太子于死地,究竟是什么人一定要置他于死地呢?”
公孙策作为府尹的儿子,对于朝中之事还是略之一二的:“若论杀人动机,朝中对高丽的态度向来分两派。
主和派以八贤王为首,主张借和亲联手高丽对抗辽国;主战派则以庞太师为头,认为应先平定高丽,再全力对付辽国。如此看来,和亲若失败,最得利的便是主战派。”
沈良点头:“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大辽人,如果我们大宋和高丽结盟,那大辽南侵就会有所顾忌。”
李莲花接过话头:“沈兄说的这种可能,我倒觉得最大。
辽人若从中作梗,等成功后辽国收益最大——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大宋与高丽一旦因太子遇刺反目,难免兵戎相见,两国国力都会因此消耗。
届时辽国坐收渔利,自然能稳占上风,无论后续局势如何发展,它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几人正分析得入神,一旁的府尹却早已按捺不住,不耐烦地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推断,而是怎么把刺客抓住!
沈良你带人把整个庐州城搜个遍,只要有可疑的都要捉回来,宁枉勿纵,如果再出事,我这乌纱就保不住了!还不快去?”
“是”沈良和陆云应后,带刀离开了。
府尹又看向了包拯“包公子啊,你一向跟着你娘去验尸,也为本府破了不少案,你聪明过人,这次你一定要帮这个忙呀!”
“啊,伯父……”
“咚”的一声响起,打断了俩人的交谈,是公孙策把手里的东西重重一放,表示对自家爹夸别人的言论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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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良正带着手下在街上排查可疑人员,包拯、李莲花和月瑶闲来无事,也跟在一旁看着。
街上人来人往,先前救过包拯的那个小乞丐,此刻正蹦蹦跳跳地在人群里穿梭,引得众人频频侧目。
这小乞丐瞧着有些武功底子,好几个衙役围追堵截,愣是抓她不着,可在刀头沈良面前,却走不过两招就被制住了。
眼看小乞丐被沈良扣住,包拯忙上前解围,沈良这才松了手,放了小乞丐。
小乞丐眉眼灵动,模样本就讨喜,月瑶却从中看出些端倪——这哪是个男孩,分明是个姑娘家。虽穿着一身乞丐装,脸上灰扑扑的,却难掩那份清秀容貌。
小乞丐被放开后,“哼”了一声就要走,包拯连忙叫住她。
“干吗?别以为我会谢你!上次我帮了你,这次你帮了我,咱们算一比一打平。想让我谢你呀,门儿都没有!”小乞丐傲娇地说完,扭头继续往前走。
“哎,我没让你谢我啊,顺便问候一句也得罪你啦?真是的。”包拯在后面小声嘀咕,有些摸不着头脑。
“说这么多话,当然得罪啦!”小乞丐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脚步没停。
“这都能听见,你是蝙蝠呀?”包拯声音压得更低,兀自嘟嚷着。
谁知小乞丐猛地回头,包拯吓了一跳,连忙摇头:“不是我说的……”
小乞丐看着他这副模样,虽长得黑,倒也怪有意思的,忍不住笑了一下,没再说话,转身快步离开了。
月瑶和李莲花还有沈良三人在一旁看了个全程,月瑶觉得此人应该就是以后的女主了吧!只是不知其真实身份,又为什么扮成一个小乞丐。
随后,几人看到酒楼的二楼阳台上,一个相士模样的人格外显眼。沈良立刻带人上楼盘查,包拯三人也紧随其后。
相士拿出通关文牒,一一对答,瞧着并无作案时间。只是此人谈吐间气度不凡,言语若有所指,倒给众人留下了不浅的印象。
月瑶和李莲花倒是觉得此人颇有些本事,看人算命应该挺准的。
入夜后,庐州知府为高丽太子设下宴席,特意请了李莲花坐镇以防不测。李莲花也不推辞,便与包拯一同赴宴。
酒过三巡,高丽太子借着酒意说道:“我一直向往中原文化,所以这次才恳求父皇派我出使大宋。
但这几个月的所见所闻,实在太令我失望了,大宋的文治武功衰落,根本比不上高丽,难怪辽人会在宋辽边境肆无忌惮。”
李莲花不紧不慢地开口反驳,言辞从容却字字有力。
“太子殿下,我中原文化博大精深,可能是有些后辈学艺不精,才让太子殿下产生错觉。”
高丽太子被噎了一下,转而笑道:“是吗?我们高丽人崇尚的是豪迈爽快,我知道庐州是个才子之乡,我这有一个绝对,如果你们能够在一柱香之内对上来的话,我就收回刚才所说的话。”
公孙策闻言,立马站起来拱手自信道,“请太子赐教!”
“好,听着——”他自信地念出上联:“十口心思,思国思家思社稷。
这是首拆字格,“十”“口”“心”合为“思”字,难是难了点,你们慢慢想吧,来人点香……”
高丽太子一脸得意,仿佛料定无人能对,只是不等他说完,公孙策和包拯同时大声打断:“不必了……”
他们对视一眼,公孙策率先说道,“我先来,下联是——八目尚赏,赏风赏月赏中秋。”
“八”“目”“尚”合为“赏”字,对仗工整,意境也佳。
紧接着,包拯亦拱手道:“我这个有点类似,八目加贺,贺年贺月贺升平。”
“好,写情写景”
下联添了几分祥和气象,众人纷纷叫好。
高丽太子脸上有些挂不住,便不再开口,七皇子见状出声道,
“大宋果然是人才辈出,皇兄,据闻大宋强干弱枝重文轻武,不好这样吧,我们来个以武会友,怎么样啊?”
陆云起身拱手道,“在下虽身为捕头,但论武功,还是刀头沈良比较在行,沈良——”
沈良起身,“在下乃庐州刀头沈良,领教高丽壮士高招。”
“太子,我来领教一下……”朴将本想请命应战,却被太子打断。
“慢着,人家出一个刀头,我们出一个大将军,这胜之不武,我们的礼部尚书崔光浩是文武全才。
据传他家传的柳叶剑法独步高丽,今日正好让大家见识见识!”说着高丽太子走在崔光浩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么崔某就领教领教”
“崔大人你的兵器呢?需不需要派人到房间去拿?”李莲花好心地问道。
“不用,我从来不带兵器,我就以刀代剑吧!”然后崔光浩就借用了下朴将军的刀。
两人交手数合,崔光浩的武功确比沈良略胜一筹。缠斗间,崔志浩一掌拍飞沈良的佩剑,那剑竟直朝着高丽太子飞去!
就在众人惊呼之际,李莲花随手拿起桌上一个酒杯,弹指飞出,精准地将剑打落。
太子又惊又怒,指着崔志浩呵斥:“崔尚书!你好大的胆子!莫非看着孤死了你才甘心吗?”
崔光浩连忙说道:“臣不敢!”
一旁的李莲花却微微蹙眉。
他方才看得清楚,沈良交手时分明未尽全力,剑被打飞更是蹊跷——江湖人常说“剑在人在”,刀剑离手本是险境,沈良为何要故意示弱认输?
他不动声色地端起酒杯,目光仍在沈良和崔光浩身上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