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暗自撇撇嘴,心说你刚才还说自己是下一任圣女的父亲,到了这里,就不承认了。
不过兮兮可以理解,广场上人来人往,羊时达作为大祭司,总要入乡随俗。
只是,眼前这老人也太老了一点,圣女十四岁,还是十五岁?这个老人,就算是老得快点,少说也得六十多岁了。
“这位前祭司,多大年纪了?”
羊时达略略沉吟,“他,大概活了不到二百年了吧。”
兮兮差点翻了个白眼,上任圣女这喜好,着实奇特了一些。不过,既然自己的口琴是他所授,恐怕是有些不凡之处。
兮兮情不自禁的向着老者的方向走去,却被齐王拉住。“不要过去,”他说,“那是个邪魔,会蛊惑人心。”
“啊?”兮兮又看了一眼那老者,回想自己梦中偶尔的关于他的片段,“他不是坏人,我以前见过他。”
羊时达惊讶,“郡主何时见过他?他每天的模样都不一样,先慢慢变老,在慢慢变年轻,如此往复循环。”
“这……”兮兮想到一个可能,“他总是在自己年轻力壮的时候,进白房子见圣女?”
“对。”这次回答的是齐王,“而且,不止一代圣女。”他挑了挑他好看的眉毛,“据我所知,是五代。”
兮兮有点没听懂,等她把这件事情想明白,她顿时有点恶心。
这老头,居然和自己的女儿、孙女、曾孙女……所以现在的圣女,竟是他第五代的女儿,或者说是曾曾曾孙女?
兮兮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有点崩塌,虽然她知道很多地方并没有这样的伦理观念,但事到临头,她依旧很不舒服。
而且,这样的近亲生育,不知道当代圣女,是个什么模样?
她顿时没有了想上前跟老者说话的念头,对羊时达笑道:“我记得你说,圣女想见我和王爷?”
羊时达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白楼的第一层是一座宽敞的大厅,四面墙壁由光滑的白石砌成,没有多余的装饰,只在正中央悬挂着一面古老的青铜镜。
兮兮朝那青铜镜看了一眼,镜面模糊不清,照人如隔薄雾。
“那面镜子,能照出什么?”
“照妖。”齐王答完,又笑道,“我是玩笑而已,实际上白房子几乎没有什么人出入,所以没人知道它究竟能映出什么。”
兮兮想到刚才那老者,正要发问,却听齐王给她传腹语,“所以我说他是邪魔。”
他看了一眼兮兮,解释道,“邪魔不属于这地,所以这地的法宝无法识别他的真面目。”
兮兮点点头,她想试试给亲王发腹语,却发现并不行。
她不由得暗暗心惊。自己刚才跟妖王斗了一场,境界已经到了元婴大圆满,对方却能以碾压的态势,单方面给自己发腹语,那他的修为,是什么境界?
兮兮不由得在心里庆幸,这么厉害的人,还好应该是自己人。他发腹语,自然是因为,这个大厅里有很多人。
王爷派来的八名卫兵日夜驻守在这里。他们身穿铁甲,腰佩长刀,沉默地站在两侧,目不斜视,也不与外人交谈。
齐王见兮兮打量卫兵,继续发腹语,“他们不吃部落的食物,不喝楼里的水,每月初一换防一次,来时自带干粮。”
兮兮点点头,就是这几个人,与这座楼保持着某种微妙的距离,来了,又好像没来。
大厅角落摆着一张石案,案上常年放着一碗清水,“这碗水不能碰”,说这句话的是卫兵首领。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蘸水,弹向四周,水珠落地即干,不留痕迹。
兮兮问道:“碰了会怎样?”
那卫兵首领回答:“曾有小孩好奇闯入,不小心碰倒了水碗,当晚便高烧不退,胡言乱语,三天后才痊愈。”
“小孩子可以进来?”
“可以,只是他们不敢进。部落的人即便有事,也只敢站在门外禀报,不敢轻易踏入大厅。”
兮兮点点头,暗地耸了耸肩。心想这不能碰那不能碰,动不动就让人生病,谁敢进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