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房子的前面却是一个非常大的圆形广场,白石砌成,平展展的,像一面铜镜。
四围的树木很高,枝叶交错,漏下些支离破碎的天光。广场中央有一口井,井水清冽,映着天上的云,也映着白楼的影子。
白楼立在广场北侧,也是白石砌的,方正正,没有什么装饰。
楼有三层,窗户很小,黑洞洞的,像野兽的眼睛。圣女便住在里面。
齐王对兮兮笑道:“部落里的人说,圣女是神明的女儿,通晓天意,能预知风雨。但谁也没见过她下楼,更没听过她说话。”
“只有他例外。”齐王说这话时目视羊时达,“祭司是唯一能自由出入白房子的岛民。”
“那圣女会与岛民沟通心意吗?”兮兮对羊时达笑道,“或者说,圣女可曾显露过神迹?”
羊时达答道:“每月初一,圣女的侍女会从楼里捧出一盆清水,浇在广场的枯枝上。”
他看了一眼兮兮,显然对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很费解,“那枯枝竟就发了芽,生出嫩绿的叶子来。”
“竟是真的神迹了。”
广场南面传来野兽的嚎叫,却是部落里的猎人,从黑压压的森林里拖出猎物,血淋淋的摆在广场上分割。
看起来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整个广场都被野兽的血渗进石缝以后,形成的褐色纹路所罩住。
东面有一棵老树,树干粗得三人合抱不过来。
树下坐着一位老人,他不说话,只是用浑浊的,却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睛,远远的看着白房子下的三个人。
兮兮觉得这老人似曾相识,她仔细回忆,直到她听见老人,给身边的孩子吹起那与自己相同的口琴,琴声呜咽,如泣如诉。
兮兮差点流下泪来,如果是以前,她会觉得这一切不过是巧合,但今天她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一个前世,那她觉得再来一个前世也没什么稀奇了。
\"圣女为什么不下来?\"一个孩子显然是听腻了每天都听的口琴,问那老人。
\"她不能下来,\"老人停止吹口琴,用嘶哑的声音回答孩子的问题,\"她的脚一沾地,就会变成石头。\"
孩子们听了,都缩了缩脖子,偷偷瞄向白楼。兮兮看到,在楼上的小窗里,有白影一闪而过。
时近黄昏,广场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女人们提着水桶,从井里打水;男人们扛着工具,从田里归来。
他们并不搭理这个岛的主人,还有他们的祭司。彼此之间也只是互相点头,却不交谈,只有井台上的水声,哗啦哗啦地响着。
羊时达解释:“岛民们对外面来的人一向如此,他们对外面的世界不感兴趣。他们的眼里,只有圣女。”
“那老人是谁?”
“上一任祭司。”
兮兮明白了,“他是圣女的父亲?”
兮兮此言一出,就感觉那老人的目光投了过来,当然了,她想,也可能只是自己的错觉。
“不是,”羊时达直接否认,“祭司只是替圣女沟通神明的人,圣女,是神明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