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雪从怀里摸出晚照送她的金刚宝刀,将身上那片红色的印子划开,却发现那是一层红色的黏糊糊的一片,却不知是什么。
苍雪用刀尖一挑,那片红色的被扯下来一大片。
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片红色的果冻状的膜立刻将金刚宝刀的刀尖包裹起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等等。”天璇拿出一把匕首,将苍雪身上剩下的那片红色黏膜挑开,却发现里面有一只巨大的绿色步足。那样子和紫霞庄的红绿蜈蚣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所有的人都当场惊呼起来。
苍雪变色道:“大家小心,这里也许就有裂死病。”
所有的人里只有生寒没有经历过紫霞庄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情形,问道:“这是个什么虫子?”
“蜈蚣。”秦川恶心得只想吐。
生寒一听,现在就想吐。
天璇连忙拿出一颗丹药,飞快地扯下面罩塞进生寒的嘴巴,又将他的面罩拉回去,面无表情地说:“止吐药。你没有免疫,在这里不能摘面罩,别吐在面罩里。”
生寒忙将那药丸嚼碎,勉强吞进肚子里。
天璇划拉了几下,里面露出了半只蜈蚣的头。生寒觉得更想吐了。
天璇冷声道:“觉得恶心就转过去,别看。”
生寒转过身。
剩下的人围着苍雪,天璇将苍雪身上的红色黏膜全部划拉了下来。那片红色的东西触碰到里面,竟然立刻湿哒哒地贴在了地面上,那红色的光亮了一阵,蜈蚣的步足和半个头竟然就渐渐融化在了里面。
苍雪道:“这个东西是在吃这些红绿蜈蚣?”
秦川道:“看起来像是。”
石头愕然:“这红色的是什么?”
众人一齐摇头:“不知道。”
苍雪道:“不过剧毒的蜈蚣必定有它的克星,看来这红色的东西就是蜈蚣的克星。只是当时在紫霞庄里我们并没有发现。也许是最终它们也跟着自己的天敌一起跑到地面上来了。”
晚照觉得一阵诡异的寒意爬上脊背:“不会一开始真的是这里在制毒吧?”
苍雪皱眉:“我记得雨垂临死前曾问我,那病毒是不是来自桃浪?现在想来,果然他知道些什么。”
天璇一怔:“如此说来,也许那天雨垂长老遇见你并不是巧合。”
苍雪点点头:“有可能。”
晚照作为护卫,在外遇到危险时总有一些土法子用来自救。
以前若是被寻常蜈蚣咬伤,那么百步之内必定有一只和它一样毒的毒蜘蛛。若将毒蜘蛛放在伤口上,吸干毒素,以毒攻毒,受伤的人也就好了。于是他说道:“这个东西会不会能解裂死病的毒?”
天璇也赞同:“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他蹲下身子,解开身上的琉璃盏,将里面绕指柔挑出来,又用短剑挑了一些红色的果冻状的黏膜放进去,盖上盖子,说道:“这些我们带回去瞧瞧。”
那些绕指柔碰到这红色的糊糊,很快它们也跟着变成了红色的糊状。
天璇惊讶道:“绕指柔是被吃了还是被同化了?”
苍雪道:“且带回去研究一下。”
此刻忽然生寒开始结结巴巴说道:“那……那……那个是什么……”
所有人抬起头来,只见前面浓雾迷蒙,虽然瞧不真切,但是能看到不远有个模糊的影子,不知是什么野兽。
晚照忽然反应过来:“是獐鼠!”
说着手里的回首剑如电一般地射出,那只獐鼠不闪不躲,只听“噗”地一声,是回首剑插入皮肉的声音。那獐鼠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晚照“咦”了一声,往常獐鼠的行动都十分灵活,此时却没有想到会这样容易得手。
他走上前去,发现那獐鼠全身都被绕指柔包裹着,已经渐渐动弹不得。
它的背上本来就有一个伤口,伤口附近被红色的黏膜包裹着,也许就是这一只撞到了苍雪,在她的白袍上蹭上了一片红色。
晚照伸手将插在它身上的回首剑拔了出来。
那些猩红的黏膜触碰到鲜血的瞬间,突然剧烈蠕动起来,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嗤嗤“声。原本半透明的糊状身体迅速膨胀,像无数细小的血管般疯狂搏动,贪婪地吞噬着血肉。獐鼠背部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皮毛下的肌肉组织正在被快速溶解。
“这……真是‘绕指柔’?”苍雪的声音有些发颤。
绕指柔遇到血液和伤口,啃噬的速度立刻加快了,獐鼠的伤口从背部渐渐扩大到了腹部。
生寒也道:“也许真是同一种生物的不同性状。”
晚照倒吸一口凉气:“那日我和秦川二人被绕指柔缠住,它们却也没有变成这样?”
“是血液!”天璇突然蹲下身,剑尖精准地挑开一团正在蠕动的红色黏膜,“没有伤口时它们是休眠状态,一旦接触血液……你们看,它们吞噬的速度几乎就快了数十倍。”
果然,绕指柔此时几乎是在迅速地溶解獐鼠的尸体。
晚照想起那日在密道中和秦川一起被迷晕在石洞中,忽然有些后怕。
就在这时,獐鼠腹部突然裂开一个血洞。
半消化的红绿蜈蚣残肢中,竟赫然露出一截青紫色的手指!
苍雪拿着金刚刀,忍着恶心,将獐鼠腹中那根人的手指挑出来,那指节处布满蛛网般的紫黑色纹路,正是裂死病晚期的特征。
“裂死病?!”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惊呼起来。
苍雪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手指的切口这般整齐,这不是被动物啃下来的,这根手指是被人用刀切下来的。”
秦川脸色煞白:“这不会是有人把裂死病人切碎了喂獐鼠吧?”
“呕……”生寒忍不住,掀开面罩想吐。但是想想这里实在是危险,于是强忍着从怀里又摸出一个药瓶,自己服了一些药,这才又把面罩带回去。
晚照站起身来:“若真是这样,制药点应该就在不远处。”
石头道:“可是为什么要把裂死病人的尸体切碎了喂獐鼠?纯粹是因为变态?”
天璇道:“也许是在做什么实验。”
秦川只觉得自己的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实验獐鼠会不会被传染裂死病?不行,实在太恶心了,我也想吐。”说着背转了身子大口地喘气。